散文|| 橘色的灯光

橘色的灯光

现在已很难见到橘色的灯了，然而我心中的那盏橘色灯却永远的亮着，那是已在天国的母亲给我点燃的一盏灯。

童年时，大部分家庭都日子窘迫，普通百姓都过着紧巴巴日子。为了省电，多数人家里都是点着15瓦的白炽灯，那微弱的橘色灯光在漆黑的夜里，也仅仅能让人们辨清家里的物件。家里若有孩子做作业，必须将灯拉低，凑近灯光才能勉强完成作业。我的小屋就有一盏这样橘色的灯。

尚未入冬，母亲会在微弱的橘色灯光下给我制作棉衣；临近春节，母亲会凑近灯下给我赶做新衣。新衣做好、棉袄赶出，母亲会把我揽入她的怀中试穿新衣，母亲那特有的身味体息现在还时常弥漫在我的鼻间。试衣时母亲会扽扽这、拉拉那，还常常会嗔怪的说：“都这么大了，衣服都不会穿！”母亲是大家族出身，再朴素的服装，母亲都会“讲究”的穿在身上。记忆中从未有过头发凌乱、衣服不整不洁的母亲形象。

父亲嗜酒，更爱抽烟。

橘色的灯光下，父亲品着不到一元钱的散酒，就着几粒花生或简单的下酒菜。父亲嗜酒但不酗酒，记忆中父亲从未酒醉过。每次喝酒最多也就不到三两。

寒冬腊月，火炉上炖着热菜，香味随着热气氤氲弥漫小屋，橘色的灯光映在积满水汽的玻璃窗上，形成缤纷的橘色光斑、光点。父亲这时喝酒最为惬意了。

偶尔会见到父亲在喝完酒或快喝完酒的时候，眉头微锁深思的样子，不知父亲是在愁思苦难的日子，还是在忧虑有一个在台湾兄长而带来的社会关系不好的政治压力。

为了省钱，父亲时常购买烟叶自做香烟。父亲做烟我是得力助手，尚小贪玩的我之所以帮父亲做烟，是为了听父亲那永远也讲不完的故事。橘色的灯光下，我和父亲一起做着烟，一边听着父亲讲故事……

橘色的灯光下，我做语文、算算术；我绘画、我读书……

不管是雪花飞舞的黄昏还是凄雨菲菲的夜里。我只要走入小院、走近我的小屋，望见那散射出橘色灯光的窗户，我就不会再感到寒冷、感到凄凉和孤独……

母亲去了天国，橘色的灯光变得有些惨淡；异地读书，橘色的灯不再常常点亮；小院没了、小屋拆了，橘色的灯光熄灭了。

不知在天国的父母是否拥有一盏橘色的灯。

我想有那么一天，我会再和母亲、父亲被同一盏橘色灯光映照的。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卫本兴，1978年从西安考入兰州大学物理系读书，毕业后留在兰州工作多年，现从事科研工作。学的理科，也喜欢人文。闲暇时间写点自己喜欢的散文，以享文学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