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心语】| 白秀丽:梦回儿时
梦回儿时
所谓活着并不是单纯的呼吸,心脏跳动也不是脑电波,而是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要能看见一路走来的脚印并确信那些都是自己留下的印记,这才叫活着。
窗外的雪夹杂着雨悄无声息地给这个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裙,顽皮的雨点轻轻地抚摸着带有污渍的窗台,温柔的雪花也凑热闹似的着急忙慌的挣着抢着刷存在感,落在了屋檐上、水泥地板上、我的手掌里。
梦中,我穿梭在时光的隧道里,又回到了儿时那个雪后寂静、洁白的山村里······
清晨的被窝异常的温暖,身底下的热炕像永不熄灭的火炉蹭蹭地往上冒着热气,瘦小的我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滚烫的的小手习惯性的向四周扒拉。“还好还好,姐姐和妈妈还睡着呢。”我安心地闭住了小眼睛,沉沉的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被门外“呲啦呲啦”的声音吵醒。“咦,妈妈和姐姐怎么还在睡呢?”均匀的呼吸声在我耳边有规律地跳动着。我第一直觉——下雪啦?我心中一阵欢喜,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迫不及待的从被窝里探出了脑袋,直起身子,屋子里暗暗的,空气中貌似带着一丝潮湿,穿过次卧的窗户一道亮光打入我的眼睛。只见窗外的锅炉房顶上堆了厚厚的一层雪,我开心极了,瞬间瞌睡虫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洁白吓破了胆儿,早已灰飞烟灭。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小短腿被吹的冰凉冰凉的。我听见身边的妈妈迷迷糊糊地说:“快钻进来,冷呢”,我也耐不住寒冷了,利索地钻进被窝,妈妈顺手把我揽进了怀里。可这时的我哪里顾得上取暖,小心翼翼地挣脱妈妈的怀抱,立马挪到姐姐的被窝里,摇了摇熟睡的她,“姐姐,外面下雪了,你和我起来玩雪吧。”我近乎讨好的试图将她从睡梦中摇醒,但无济于事,只听得见她“嗯”了一声,紧接着又开始呼呼大睡了,整个暖烘烘的被窝里只剩下我一颗略有失落和激动的心。我失魂落魄地想“我叫姐姐起来和我玩雪,那不是做青天白日梦嘛,唉!”姐姐从小就乖巧懂事,懒得和我玩这种又冷又冻的游戏。然而窗外“呲啦呲啦”地扫地声无休止的诱惑着我,我知道再不出去玩,那洁白的雪又要被老爸给扫没了。“算啦,一不做二不休,我自己去玩。”我暗暗地想。我利落地爬到炕头,拿起热乎乎的棉裤,笨拙的穿上,然后蹑手蹑脚地下了炕,穿上我的小棉鞋,带上我的小围巾欢快的出了门。
“哇塞”,整个世界银装素裹,一阵清凉随即抵达我的肺腑,院子里的水泥地板上已经被爸爸扫的干干净净了,不远处的爸爸像往常一样悠闲地叼着一根烟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我猜想他大概在想怎么处理这些雪吧。我恨自己为什么不快点起床,我期待已久的雪就这样被爸爸扫没了,但庆幸的是,院子里是土路的地方雪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和白。天空还在不断的飘洒着雪花,不一会功夫,水泥地板上又覆盖了一层白白的轻纱。“哼,你扫的快,你看吧天上一直下,扫了不到半天功夫肯定又是一层厚厚的雪了,到时候我又可以玩了,”我暗自窃喜。就在我肆无忌惮的享受着来自天地之间的这份礼物时,院子一角的锅炉房里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我知道爸爸又在添煤炭了,我跑过去,烧的发红的煤炭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用自己跳动的火苗温暖着这个村庄的每一户人家,顿时觉得流下来的鼻涕也似乎有了温度。
不管爸爸干什么了,我还是该玩就玩,不由自主得用手触摸了一下雪,真的太凉了。我跑到我家的放杂物的屋子里,我们方言说那叫——空窑。其实我每次都很害怕自己一个人去那里,因为我总感觉那里有几只大老鼠,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手里的饼干。为了壮胆,我咳嗽了好几声,心想“应该被我吓跑了吧。”我像个“小战士”一样假模假样得在一个废弃的角落里找到了我喜欢的那个葫芦形的水杯,飞也似的逃离那里……
但看到近在额头上的山经过一夜的化妆后,简直像童话世界里的城堡一样矗立在我的面前,而我像穿着雪白纱裙的公主置身于这样的巨大冰雪城堡里,一时间的恐惧早就烟消云散了。
我独自一人不厌其烦地将雪一遍又一遍地装进葫芦形杯子里,然后再噔噔噔磕出来。不一会功夫,我家的水泥地板上就出现了一排整整齐齐的“小葫芦娃”。太冷了,我使劲缩了缩了手,尽量蹭棉袄地温暖,但无奈黄土高原的寒风总是和我做对,我的鼻子也被冻僵了,鼻涕啥时候出来的也不知道,耐不住寒冷急忙跑回家中……爸爸拿着手绢心疼地给我擦了擦鼻涕,随即把我提溜上沙发让我的脚挨着暖气烤烤。
过了许久,我家的大黄狗也终于从狗窝里钻了出来,伸了伸懒腰,抖了抖身上的白雪,朝着天空“汪汪汪”的大叫几声,这叫声打破了寂静的村庄,也吵醒了睡梦中的妈妈和姐姐……
作者简介:白秀丽,长治学院中文系学生。感悟:青春就像远去的列车,搭上了,它带你去往远方;搭不上,只能在车站彷徨。所以在青春里,不做那只迷途的候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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