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平仄仄的日子里 合撤押韵地活着
诗歌日,在翻检《诗人,命中的孤儿》一文时,无意中发现了当年也是在省报《哈尔滨新闻》“人在旅途”中发表的这篇文章,但是否再发出来,也曾有些犹疑,因为既合时宜,又不合时宜。
合时宜,自然是因为贴合诗歌日,不合时宜,是觉得当时还是太年轻,只觉得应该岁月静好,却没看到生活还有血肉模糊的一面,还有悲伤,还应愤怒。
痛苦沉重也是生活的一面,也是诗歌的一种属性,当时的我,却并没有看出来。所以这篇文章现在看来,未免有些轻薄了。
不过还是选择发出来,因为人生,总还是需要一些幸福感的,哪怕是一些幻觉。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暗夜中划亮的火柴,也能带给我们一些虚假的温暖吧。
记得小时候听过一个叫《解学士》的单口相声,讲的是明朝大学士解缙小时候的故事,其中有这样一段情节,颇有意趣:小解缙因为吟诗经常惹祸,因此父亲不许他再吟诗,可这孩子习惯了,还是张嘴就来。父亲让他扫地,他就说:“慢扫庭前地”,父亲让他把鸡罩上,他又道:“轻罩笼内鸡”,父亲气急了:“怎么回事儿,你又来劲儿,又作上了!”解缙却不服气地说:“分明是说话,又道我吟诗”。
故事里的解缙让我佩服,平平淡淡的生活竟愣叫他作成了一首诗。解缙当然是才子,但也可见生活与诗确是相通的,重要的是要有一颗诗心来发现。
也有人写过一首诗,说是:“琴棋书画诗酒花,当年样样不离它。如今诸事俱更改,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人显然认为生活是“反诗意”的,但他却还是不经意间,把生活谱成了一首诗。
而老舍笔下那个《离婚》中的老李,其苦闷彷徨,不也正是为了寻找生活中的“那一点儿诗意”吗?
生活在现代都市里的人们,往往以为生活离诗太远了,把生活与诗对立起来,隔绝起来,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原本就生活在一首诗中呢,只是没有发觉罢了。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一样,都是在平平仄仄的日子里,合辙押韵地活着,在抒情中叙事,在叙事里抒情,我们所穿行的大街小巷,都是岁月的诗行,而人生也就是这么一步步走下去的,那是生命的韵脚。
生活与诗不是泾渭分明,而是水乳交融。海德格尔说:“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说得多好啊,“诗意地栖居”,不管你是自觉还是不自觉地,都是在有板有眼、有滋有味地“栖居”于生活之中,活得跟首诗似的。
生活就是这么一种东西,你把它想象成什么,它就是什么,那么,你为什么不把生活当成一首诗呢?“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也是人生的一大境界呢。
生活中,无处不有“康桥”,无处不有“雨巷”,只要你有诗心诗眼,便自会将生活点石成金的。酣畅淋漓也好,低吟浅唱也罢,一气呵成的人生里,总会有精彩的华章在岁月里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