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重相逢 | 蒹葭苍苍 （诵：天空）

  再度重相逢

作者/蒹葭苍苍

诵读/天空    编辑/紫烟

十多年后，第一次相逢

我们都心如止水地不悲不喜

我是冒雨从乡下而来，她在小城打工

她肯定纠结着见与不见，我呢

选择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儿子上夜班，没在家

我坐在客厅里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等待着一场命运安排

房门开了，她看到我，一言不发弯腰换鞋

我在，她能来，她也在放下过往

她在，我能来，我也对光明充满了渴望

我迎上前去，淡淡地一句来了

她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黑溜溜地大眼睛

飘向我，又躲开

我提议一块出去吃个饭

她一改多年前的粗门大嗓，压低声音语气决决地说，不去

还是那样的掷地有声，还是这样地斩钉截铁

我看着她淘洗大米，装锅插电

从冰箱里翻出一块冻肉，放水里泡着

又找出几个土豆，削皮切丝

刀工还是那样的麻利飞快，切的还是那样的粗细均匀

然后放水里泡着，我在一旁没话找话地东扯葫芦西撤瓢

如果放在很多年前，她见我如此絮絮叨叨

眼一瞪就会把我推出厨房

我警觉了自己的碎嘴子

回到客厅，留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她喊我吃饭，厨房的饭桌上

盛了两碗白米饭，一碟五花肉土豆丝，还有一份芝麻酱

我邀她一块吃，她说不吃，退到卧室去了

我有些不信

怀疑她不乐意和我同桌吃饭

可她为什么愿意为我做这顿晚餐呢

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种久违的熟悉的味道，浓浓地包围了我

我鼻子一酸，眼睛不争气地潮湿了，心也无端地痛了一下，再一下，继续再一下

饭后，我进到她的卧室，找她聊天

她已摘下口罩，侧躺在床上看手机

见我进来，坐直了身体

我端详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岁月也已爬上她的额头，眼角细细密密的皱纹

有着山川河流的沧桑了

我问她心中还有多少恨，还有多少怨

她背过身去，给我一个后脑勺

我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

人生的几多悲欢，都在眼前

她用力的挣扎着，摆脱着

她的一句，你弄疼我了，我悻悻然松了手

我说咱们和好吧，重新开始

她固执地摇了摇头，神态果决

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悲伤涌上心头，眼泪簌簌

她严肃着，冷峻地说，有些伤害永远存在

是啊，我胸中的块垒也峥嵘突兀这么多年，把多少的悲伤留给了自己

斯人憔悴，我亦忧伤成河

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在看到她的这一刻

如江河决堤，千里滔滔

如冰山坍塌，山呼海啸

什么爱恨情仇，什么悲欢离合

都成过眼云烟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伤心处，灯火阑珊

写于2021年4月5号。蒹葭苍苍

作者简介

孙秀岳（网名蒹葭苍苍）山东省平度市。农民工。闲暇之余，涂鸦文字，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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