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的春天

如果以玉兰花开的时间判断,北京的春天大概要比银川早20天左右。初中同学胡大人虽在京城,但印象中他总在国外。所以,进京我很少联系他。胡大人从同学微信中得知我在京,特到京西看我。说要约人吃几杯,问我还想见谁?比如骚年同学。我说,真没有想见谁的迫切。我问,你现在能喝么?他说不行。我说我喝不了也不想喝,吃也没胃口。既然如此,为什么非再叫人,而且如今应局想喝的人也不多,谁没个忙闲。我说,要不我们文艺一下,看个话剧什么的,胡大人就网上搜,搜国家大剧院,搜北京人艺,搜天桥剧场。

前几天学习时文化部的领导说国家大剧院正上演上海话剧中心的扛鼎之作——话剧《商鞅》,各省同志进城后找艺术司取票观看。在我看来,一则是大家都忙,未必人人有闲暇。二则是人家客气一下,也莫当真。就像你见了一个朋友,人家客气了一下说,别走了。留下吃饭,然后你就迫不及待地说,是吃烤鸭还是吃涮羊肉。这显然不合适。

我们是临时动议看话剧,到国家大剧院时离开演还有一个小时,但是票已售罄。以我在银川的习惯,开演前若在剧院门口找卖票的,50元大概能买到标价500元的票。我想,《商鞅》票价500元,没准300元可搞定。然而,大剧院的票饭子真他妈黑。两张票1000元,另加500元。朗朗的音乐会,票价不低,加价不菲。本来可免费观看,现在全票还要加价。我觉得对我来说,《商鞅》或有机会在上海或宁夏观看。还是看个别的。当然,从票贩子票加价的执着,我感到北京人的文化消费确有刚需。我说,换地方,我们又去天桥剧场,日本的舞妓表演,观众竟也趋之若鹜,老胡说他在日本看过,不错。上前一问,票也没了。我说还是到德云社吧,因为我在天津听过相声,人均消费100左右。老胡不差钱,但这种只给眼睛过年,不给嘴巴解馋的文化消费,如果太费钱,对我们这两个盐池放羊娃出身的人来说,总还有点不习惯。然而在皇城根下,什么场合都不差人。

我和老胡来到德云社,可容纳300人的小剧场全满了,这里的票分三类,价格上300、400、500三个档次,加上茶水干果消费,我大概算了下,在这里人均消费约400左右。这生意好啊。

与天津名流茶馆的相声演员的斯文与敬业相比,德云社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里的相声相对冗长,三小时亮相六对演员,你号称有二三百名演员,按说应多出几个面孔,让内容和形式都有丰富一点。那个女报幕员身材长相,要啥没啥,这个咱不能说啥,但是,插科打诨,一句没有。这不重要,关键穿着太随便,一点都不讲究。

作为地方曲艺,相声俗点或更接地气,但前面两个年轻人个别地方过于恶俗,有一坨老在嘴边擦不利索。相反,那个最年长的演员,说的是与巴巴有关的事,但自始至始,未着一字,尽得风流。他惟妙惟肖地表现一个在大街上憋不住,亦步亦趋躲到中国建行自银行拉肚子的人,其心态,表情,动作传神之极,令人忍俊不禁。我觉得多一些这样的节目,即使见不到郭德肛,也不失德云社的水准。最浑的是,让东北二人转的二混子当麦霸。其实,这个演员演技不错,但主持人在其谢幕后三度挽留,让他无休止赖在台上耍贫嘴令人生厌。相声也应与其他语言类节目相融共生,互相演进,但有一点,不能变味,尤其是怪味俗味。东北二人转一度很火,但往往男不男,女不女,舞台上乱哄哄上演傻逼荟萃,地方曲艺沦到这一步,就等而下之了。那已不是下里巴人,而是瞎鸡巴整。

本栏责编:书带草

闵生裕(现被聘为本平台专栏作家),宁夏盐池人。专栏作家,不自由撰稿人。擅长杂文时评,足球评论,艺术评论等。中国评论家协会会员,宁夏作协理事,宁夏杂文学会副会长;中国硬笔书协组联部委员,宁夏硬笔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出版杂文随笔集《拒绝庄严》《都市牧羊》《一个人的批判》《闵庄烟火》《操练自己》等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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