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霜


素年,有你的陪伴

六月霜
文/袁国奇
小时候,常随父亲进大山,渴了,就用竹筒,或摘几片宽大的树叶裹成圆锥形舀水喝。难忘的是,父亲在饮水之前,总会到草丛中找寻几片植物的叶子,洗净后大口地咀嚼,而后再饮水。我也曾仿效过父亲的饮水之法,只因那些叶子太苦,就再也没有尝试。
后来才知那种植物叫六月霜,大抵是因为开白花之故,故乡人把它称为“白头婆”。每逢花期,杂草丛中摇曳着串串如米粒状的素色小花,宛如群群白蚁在枝叶间爬行,又似碧绿的海面上泛起的层层白沬。微风一吹,花香缭绕,别有诗情画意。

六月霜,大多生长在丘陵、竹林、荒山等处,有清热去暑的功效。记得小时候,每至夏来,母亲就把挂在屋檐下的六月霜取来泡茶。经大半年的风干,六月霜变得焦黄。叶片曲卷,茎杆灰暗,籽粒依然淡白。取一束籽粒于掌中揉搓,圆滑轻柔,掌间清香四溢,刹那满室生香。母亲把茎杆拗断成二寸长许,连同籽粒一起放入沸水中,不时茶水由微黄变成深褐,空气里弥漫几许清香,还缭绕几许岁月的韾香。六月霜茶,需得用头年釆积的六月霜才容易入味,而当年新采的六月霜很难泡出那份苦香,只有淡淡的苦,而无苦涩后的那份清甜,少了一份回味。
早年在家乡的时候,无论春夏还是秋冬,我一旦有发痧的症状,母亲就拿来六月霜的籽粒,让我干嚼,待咽下苦汁后,再喝些凉开水,苦涩过后,喉头上留下阵阵的香甜,刹那觉得神清气爽,不曾想这不起眼的六月霜去暑还真管用,只是苦了母亲,她一天要煮一两次六月霜茶。那碗深褐的茶水,染着灵魂的香,沾着岁月的甜,宛如母亲无言的爱,慰藉着我的心灵,呵护我的健康。

后来,我来到浙江医药。每至盛夏,公司总会发放一些防署物品,诸如风油精、霍香正气水、清凉油、人参片等,每有头昏力乏,我就在太阳穴及人中穴处擦些清凉油,那淡淡的薄荷香,若我思念故乡的情愫,让我怀念起母亲,怀念起故乡的六月霜,在炎炎夏日里亦觉得无比的清凉,这份感觉大抵是来自公司如家的温馨,以及领导无微不至的关怀。独在异乡,他乡亦故乡,我恰如一颗种子,洒落在浙江医药这片深情的土地上,被精心地呵护,在关爱中发芽、生长,如今我已扎根在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上,用感恩抒写大爱的篇章……
那一次,从菜市场路过,见一个老者在卖六月霜,叶焦黄,茎杆略黑,籽粒淡白,正如母亲风干的那种六月霜,空气里散发着六月霜特有的香味,淡淡的清香缭绕在悠悠往事里,那一串串米粒状的素色小花执着地开在我思念的土地上,让我不忘那份苦香,不忘母亲的嘱咐,苦才是生命,苦才是人生。苦,如一朵禅花,散发着禅意的清香,学会吃苦,生命才有升华。

最让我欣慰的是,六月霜茶竟然出现在公司内,深褐的茶水,散发着关爱的浓香,还有一股浓浓的深情。我从那淡淡的苦香里,嗅觉到了一种吃苦的精神,那种精神支撑着我们不断地勇往直前、开拓进取,并坚定了我们对企业的信念。
炎炎夏日里,我的念随着蝉鸣声起起落落,不知此时的六月霜是否已开花结籽?我凝视着办公桌上这杯深褐色的六月霜茶,怀念起母亲,怀念起故乡。母亲老了,顶着一头的白发,仿佛原野上的“白头婆”,她的灵魂深处,散发着慈爱的芳香。
我愿为一棵六月霜,用灵魂的苦香,为这块大地带来一片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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