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日课113:有一种明白叫糊涂

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论语·公冶长》5.21)

现在有个成语,愚不可及,是说人很愚笨。而实际上,其最初是孔子用来称赞宁武子的。宁武子,卫国大夫宁俞,“武”是谥号。一代枭雄曹操也称赞自己的谋士荀攸说:

公达外愚内智,外怯内勇,外弱内强,不伐善,无施劳,智可及,愚不可及,虽颜子、宁武不能过也。

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是对宁武子的赞赏之辞。知同智。愚不可及本是褒义,现在的含义已经变了。国家政治清明,就聪明机智;国家政治昏乱,就装傻,甘做一个愚者。

形势不同,就要采取不同的处世态度和方式。但人皆有好名之心,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谁。殊不知,不合时宜的张扬,徒惹人嫉妒,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暗算。皇疏引孙綽之言说:

人情莫不好名,咸贵智而贱愚,虽治乱异世,而矜鄙不变。唯深达之士,唯能晦志藏名,以全身远害。饰智以成名易,去华以保性者难也。

孔子并不是打着道德的旗号,让人往火坑里跳的人。孔子不赞成无意义的牺牲,而是要明哲保身,大智若愚,善于审时度势,保全自身以成大事。正如《易》所言:“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当糊涂时糊涂些又何妨?郑板桥的“难得糊涂”说得很好:

聪明难,糊涂亦难,由聪明而转入糊涂更难。放一着,退一步,当下心安,非图后来福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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