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六月刚刚开始,蚊子又来吸我的血。放蚊帐的时候,不小心将两只索命的家伙和自己关在一起,噩梦从此开始。
我知道它们迟早会来,但没有料想会来的这么早,是不是忘记看表了,还是生物钟错乱,还是出现了梦游他乡的这种状况,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反正六月到的时候,它们就赶来,它们一旦到来,就有权拥有这个季节的馈赠,掠夺我的时光,让我有了压力。我的压力不止这些,还有生活中的烦事,林林总总,亲戚们找我办事,是认为我还在人上,还可以疏通一些关系,其实已经是落架的凤凰,抖抖索索,力不从心了。
还好,写文章混出些虚名,认识的朋友多,帮我解决了许多后顾之忧。我不怕老婆打,就怕老婆说我没本事,一句话把我打入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六月了,但愿一切如愿,美好些。
我梦见了老家的麦子,又该开始成熟了。我们村在六月以后,黄袍加身,村庄升高,整个尊贵起来,父亲磨镰刀,用拇指试刀刃,母亲将熬好的米汤小心地晾在碗里,一切还未准备就绪。
我还在梦里,不愿意醒来。
我希望这样的梦一辈子为我保持,完好无损,可是,我的担心还是提前到来。梦又醒了。
在六月,我期待母亲返回麦地,帮我们愈合发炎的伤口,我期待父亲返回麦地,与我们一起捆扎麦子,把光景日月装上架子车。这样的六月,才是温馨的,孩子们渴望的。是的,我们还是孩子。
可是,我们长大了,这由不得我们。长大以后,烦恼也就多了,心里涌入世事的百种,仓促不安。
从一月到六月,也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走的杂乱,匆忙,像误吃了迷魂药。怎么就到六月了呢?过年的红灯笼还挂在路灯上,颜色还未褪去。
六月只是一个提醒,七月八月估计也动身了,正在寻找我们,我们将无处躲避。我从延安老城到延安新区,从街道到河边,反复走,就是想躲避一些什么。
我知道这是暂时的,我还是要回到喧嚣中,继续接受打磨和加工。这宁静,这草地的中心,这奢侈的黄昏,待上一会,我一个人,我找见了我,什么也不需要了。
赞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