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江山”
今天下了几回雨,打了几个喷嚏,估计是家里阳台雨蓬又漏水了。
周末了,热火朝天地干了一周,浑身骨头都疼。
晚饭后,捂着额头在茶室沙发闭目养神,晴晴走过来掰我的手问我:爷爷,为什么你睡觉手放头上呀?
我笑着带调侃的语气告诉她:爷爷的雨初堂只有半壁了,茶室只有半壁了,你说,爷爷不用手压住头还能睡得着吗?
晴晴举手点着我的头说:爷爷真笨。她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大堆话,我没听懂。
儿媳妇过来翻译:阿爸,晴晴讲,爷爷真笨。把半间书房跟半间茶室拼一起,不就一间书房和茶室吗?
我瞟了她一眼:哼,你以为拼多多吗?
班哥来喝茶,他摇着头,轻轻地叹口气,幽幽地说:唉,半壁书房,半壁茶室,半壁江山啊!家庭地位也是半壁啰。
我踹他一脚说:我半壁江山你叹什么气?
班哥答道:以后喝酒时,不要说你在家里的领导绝对权威了。
雨初堂原先是一间完整的书房的,茶室也是一间完整的房间的,儿媳妇不回她市区的房子住,住在我这里,她和晴晴用了慧儿的房间,慧儿只能搬到书房了,书房搬到入户门口小厅,成了“流亡半壁江山”。
茶室是餐厅,儿媳妇提意见,把茶室搬到客厅,餐桌搬回来。我极力反对,但无奈在家里“势力单薄”,少数服从多数,只好灰溜溜把茶室搬到客厅东面窗口,又成了“半壁江山”。
阳台说好是安排给我种花,分配给我的领地的。书房半壁,茶室半壁,还好,阳台的领地是完整的。在这里给花淋,把那些花挪过来搬过去的,也算是一种八小时之外的劳作。
累了,坐下来喝杯茶,坐在茶几前静心养神,总算享受到独处的清宁。家里人口增多了,晒晾衣服的地方不够,美姐通知我:收拾一下你的花,要征用你的阳台,你只有半个阳台的空间种花。
书房是半间,茶室是半间,憋了一肚子气,但无处可泄。现在阳台又半边,火苗一窜,朝着美姐咆哮起来,我说这是剥夺了我的权利和自由,说这是典型的以众欺寡。
美姐静静说: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
朋友们听说我的茶室和书房、阳台成了“半壁江山”,个个很新奇,都想看看这“半壁江山”是什么样子。
连续有几拔朋友晚上过来喝茶聊天,美姐提意见了:叫你那些猪朋狗友聊天时把声音放小点,这里不是超市。
听说吵到她了,我心里有“报雪仇恨”的感觉,洋洋得意的笑了:这是我的地盘我做主,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
晴晴喜欢半壁书房,每天会缠着我,倒墨汁给她在纸上乱涂,不知道她画的是什么,反正任她自己喜好。
下班回来,儿媳妇告诉我,,晴晴要写字。额头满是汗水,但晴晴画得很认真,直到把墨砚的墨汁画干为止,没人知道她写的是什么。
她拍着小手蹦到我面前:哇,爷爷,开心。
也许,她写的就是开心吧。
喝了清汤,抱璁儿玩会,到半壁茶室喝茶,普洱生茶,泡茶的茶壶是凤凰茶庄老板娘的紫砂壶。
半壁茶室有两沓书,其中杨恭的《不经意》读了一半。所有的生活,都是不经意的。
随时而来的龙舟水,倒是省了淋花这道工作。虽说雨蓬漏水是烦心事,但也不至少那么糟糕,不是吗?最少不用淋花了。
不用淋花,虽说是好事,但也不尽然。因为间中缺了淋花的乐趣。
人生嘛,总是有遗憾的,不是所有事,都能如心意。
半壁茶室,或半壁书房,或半壁阳台,无论是一间或半间,有了就好,“半壁江山”也拥有整间书房、茶室、阳台的精彩和趣味。
庚子年闰四月初七日,记于雨初堂,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