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魏泽清丨散文/秋月如水好捉鱼

作家新干线

作者简介

魏泽清：安徽合肥人，中国淮军文化研究中心副研究员，安徽省李鸿章研究会常务副秘书长，常务理事，安徽旅游文学艺术协会常务理事，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人民网》、《新华网》、《凤凰网》、《新浪》、《搜狐》、《腾讯》、《今日头条》、《作家在线》、《安徽文学》、《安徽商报》、《合肥日报》等上百家报刊杂志网络媒体发表诗歌、散文、散文诗、随笔、小说、文艺评论、纪实文学600余篇(首)，新闻作品1000多篇；部分作品选入多种选本及获奖作品集；所写淮军史料编入国家《清史》。作品荣获“2013年江淮文学奖” ，“2015年全国诗歌散文联赛特等奖”。

秋月如水好捉鱼

魏泽清

记忆中的一个中秋，哥哥逮住一条大鳙鱼，两尺多长，我们兄弟和母亲磨刀霍霍,像杀猪一样宰杀了这条鳙鱼，剁成一个个鱼块，放入一只大牛耳锅里烀，飘浮的鱼油，随着乳白色的汤汁翻腾，香味缭绕，垂涎欲滴，鲜美的鱼头是我们兄弟争抢的对象。

中秋节又临近了，村民肩扛铁锹，挑筐子，拉板车，纷纷下圩心，起花生过节。两三人一组，从田头处开始，一人用铁锹松一松花生秧四周泥土，另一人揪住花生秧，用力一拔，连泥带花生出来了，抖一抖花生秧，泥土纷纷落下，根部挂满了淡黄色的花生。老的嫩的，大的小的，挂在根须上，很可爱。有些果实只有刨出土，才能重见天日。大自然真是很神奇，不管是土里的花生，还是水中的鱼群，奉献给人类这么多的奇珍异果，养育着生生不息的人类，代代繁衍下去。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月儿盈盈升起，村民收拾工具，平板车拉着一筐筐花生，趁着月色归家。归家的路上，发现渠水被抽水机抽了好长时间，水位渐浅，瞥见渠边退水的印痕，凭借多年捕鱼那种敏锐的直觉，我们看到了机会，晚气有些凉丝丝的，鱼群一定隐藏在涵洞里。

一条大路横跨沟渠，其下埋有两排涵管，长十几米，保持水流畅通。我们急忙把收拾的花生拉回家，没顾上吃晚饭，匆匆忙忙带上铁锹、脸盘、鱼筐返回。

我们四个人分成两组，分别在涵洞外围的两头筑起堤坝，挖泥，运泥，筑坝，干得很欢，半个小时左右，涵洞两头的堤坝就筑好了，牢牢的不容易垮塌。为了尽早结束战斗，四人同时戽水，不到一顿饭功夫，有些大鱼的脊背就露出水面了，时不时拽拽的左右甩着尾巴，缓缓地四处游动，走走停停，仿佛悠闲地散步，目中无人一样。

看到鱼在游动，我的心痒痒的不易控制，就戽不动水了。放下脸盆，提上鱼筐，躬着腰，钻进涵洞里，悄悄地向鱼群聚集的地方摸去。听见人过来的水声，又有手电的亮光照射，几条大鳙鱼仓皇逃窜，互相撞上了，尾巴同时一卷，浑浊的泥水溅我一身，这几个大家伙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吧。我抹一抹眼睛，扑打身上的泥水，定一定神，倒要看看这几条大鱼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待它们前窜后跳累了倦了，我再下手也不晚。黑乎乎的脊背和头部分露出水面，我双手按下去，就像按在一块石头上，鱼哪管我是何方人士，猛地发威了，瞬间逃脱，把我甩在尾后，双手落在泥水里，如练俯卧撑一样的姿势，十分好笑，也被同伴当成了笑话传播。不信熊不住这几条鱼，于是，我们几个伙伴合计同时出击，围追堵截，先用渔网把鱼罩住，然后同时下手，终于把这几条大鱼熊住了，抠住鱼鳃拖着走，鱼那肯屈服，尾巴敲击着水面啪啪响，费力拖上岸，让其沐浴浓浓的月色中。

涵洞里隐藏不少鲶鱼，鲶鱼全身多黏液,光滑无比，每每掐在手里，还是轻易地让其大摇大摆溜走了。心急火燎可不行，要冷静地想办法诱捕方能奏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鲶鱼再狡猾，也逃不出我们精心布设的天罗地网，渔网就是它们的陷进，钻进去了，就别想着出来，除非我们让它们出来。

在另一排涵管交接处，我看到一只黑色的鱼脊背，心里暗暗地高兴，又有一条漏网大鱼。瞅准了机会，我一只手按头，一只手按脊背，刚按下,痛得我尖叫了起来，原来这是条鳜鱼，脊背上长着一排尖刺，我的右手被戮了几个眼，鲜血立马渗出来了，一阵阵隐隐的疼，我使劲甩了甩，还是止不住的疼。我的运气真差，还没等到打扫战场，就已经光荣地负伤了，站在一边看着同伴捉鱼，心里痒痒的不行，只能干着急，我在一旁“指点江山”，使劲叫唤：把那个最大的“兔崽子”鳜鱼给我拿下。既然知道是只鳜鱼，都不敢轻易下手了。一个人用网布设在鱼前方，另一个人在后面驱赶，像赶小猪进猪圈一样，鳜鱼摇摇摆摆地钻进网里了,乖乖当了俘虏自己还不明不白。我在一旁欢呼：龟孙子，你有本事，你飞呀？你就是孙猴子也逃不出我如来佛的掌心，看你还张狂不? 乖乖进网是你的最好归宿，省得我再动手，你会吃不消的。

不捉鱼了，我忍着疼痛准备戽水。手电划过堤坝，我看到一条黑鱼平躺在堤坝上面，一动不动。之前每次戽水，水都淋在黑鱼身上，它就是一动不动。月色下的黑鱼颜色与泥土差不多，竟然蒙骗了我们的眼睛，我感到很好笑，原来它是在装死，等我们打扫完战场后，再想溜走吧。

两个多小时的紧张战斗，几只鱼筐，几只鱼篓全部装满了，再装上平板车，那些可爱的鱼们还是不老实，跳来跳去不肯屈服，想必是要重返家园重返水世界，既然进了虎穴，还想逃脱么？那你们就作最后垂死挣扎吧。我们用蛇皮袋和渔网盖住，再用盆子、铁锹压住，不让鱼们蹦跳下来。

月色如水，夜景如梦幻。趟着缓缓流泻的月光，一路上上下下的颠簸中，我们把沉重的平板车、一路的笑声和激动不已的心情一同拉回家。

（责任编辑：杨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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