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拴:李河新散文论
李河新,笔名:月亮之上。祖籍河南开封,生于新疆,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河南散文家协会会员、平顶山曲艺家协会副主席。曾做过河南《医药卫生报》记者、平顶山文艺广播电台文艺编辑。现在平顶山市卫生系统工作。滚滚红尘,喧哗而迷乱,唯有读书而静心,工作之余,便写起了诗歌、散文,先后在《读者》《散文选刊》《西部文艺》《南方文学》《知音》《河南日报》《健康报》等全国各类报刊发表诗歌、散文30余万字,文学作品多次获奖,其中诗歌《走进故乡》2012年荣获全国《大江东去杯》一等奖,《子债父尝》荣获中国曲艺二等奖,《幸福在等懂爱的人》荣获2015年全国诗歌大奖赛一等奖,出版散文集《沙漠中的那条河》,并荣获东坡文学奖。
16岁之前,李河新是在新疆度过的。上世纪50年代,他的父母从老家开封到新疆支边,他就出生在那里。直到1985年,李河新跟随大姐到平顶山生活,才又“变回”了河南人。
虽然离开新疆已30多年,但那里的蓝天、草原、雪山、沙漠以及胡杨林,依然在李河新的脑海里魂牵梦绕,成为他永远的思念。每当有人问他是哪里人时,他喜欢说是“新疆人”———美丽的新疆一直是他心中的故乡。
小时候依偎在父母身边,总是会幻想着自己远方美丽的梦,长大后,到了梦境的边缘,却时时思念小时候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日子。青年作家李河新创作的散文集《沙漠里的那条河》,文字清新,语言独特,充满了乡情、乡恋、乡思和乡愁。
李河新,这位出生在新疆,在塔里木长大的男人,自幼爱好文学,对故乡充满了情感,美好的童年承载了他太多深刻的记忆。特别是离开故乡几十年来,他思念那片沙漠,那片胡杨林,那条母亲河。于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拿起笔,默默地书写着自己熟悉的那块土地,把自己的乡愁融入了故乡的一草一木,一点一滴...
《沙漠里的那条河》共收集了80多篇清新俊逸的散文,共计20余万字,除了作者少量一些生活感悟类,很多散文大多数围绕着新疆的自然风景、父辈家人及其儿时的伙伴展开,有故事、有亲情、爱情、友情,当然更少不了金黄沙漠、坚毅的红柳、孤傲的沙枣树,清香的香梨,飘香的哈密瓜,还有—生,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倒;倒,一千年不朽的大漠胡杨……一篇篇文字宛如灵魂深处潺潺流动、甘甜而不带任何杂质的清泉,弥漫着美好而浓郁的气质。
《沙漠里的那条河》与其说是一本散文集,不如说是作者的一篇篇乡愁,那片土地的孩子,那快乐的童年,被河新喊了出来,叫了出来,写了出来。新疆大学中文系教授胡杨这样评价道:“相对于散文通俗化、诗歌化、网络化和随意化弥漫的今天,李河新的故乡散文则显得更加珍贵。他的文字能触及到读者的内心,笔下的故乡静谧的,欢腾的,没有修饰。读他的散文,就像听他说儿时旧事。”安徽大学教授杨柳风读后这样写道:“淮河河畔是我的出生地,我从未长时间、长距离地离开过这里,从不知“乡愁”为何物,直到有一天,在河新的散文中,我的心突然被这些文字刺痛了,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故乡”的东西,它能让一个人内心升起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暖、感动。故乡情在河新的笔下自然地流淌着,美丽的文字和动人的真情水乳交融,我们阅读的时候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温暖的文字在感染着我们还是真情在打动着我们。喜欢这样的文字,更喜欢文字背后尊贵的人格尊严和魅力。”
河新对我说“家,对于漂泊的人,是世界上最坚实、最真实、最舒适的港湾。离开故乡几十年里,漂泊在外,一颗驿动的心,生活的每一次酸甜苦辣,就更加增添了对家的思念和怀恋。”他的散文叙述了人生中最不可或缺与替代的亲情、友情、爱情、乡情等,极为朴实的文字,将“乡愁”这根无形的绳子,紧紧贯穿始终。乡愁,成了广袤沙土地浮动的一缕淡淡野花香,若隐若现,勾起最快乐的回忆,又让人在回忆中悄然落泪。在这样的文字里,不但会让浮躁的心静下来,而且深深地扎痛了我和你那一根最细小的神经,还有那一段段浓进阳光和风雨的故乡小路。
河新的散文既有宏大的叙述,又有微观的描写。如《塔里木的秋》《我的大西海子》《大漠红柳》,是具有深沉的历史和文化品位很高的散文,在对现实生活作纵深的历史考察和思考中,时有真知灼见,其深度颇能震撼人心,是智性思考的结晶,是灵性思索的成果;《遥望故乡的春》则着意营造诗一般的意象和意境,故乡春天的千变万化,飘忽不定,神秘莫测,有一种细微精巧,清丽婉转之美。作者对故乡的春天观察之细腻,感觉之敏锐,文思之缜密,意境之优美,色彩之鲜明,是不可多得的精美之作。
散文最能体现一个作家的气质、品性,它是无法弄虚作假的。只有真情,才能打动人心;唯其真切,才能感动人。河新的散文无营造和矫饰的痕迹,直率是其主要特点,比较直截而真切地反映了一个作家的人生感受和思想境界,读之情真意切,称得上披肝沥胆,有真性情而无虚饰。
河新的散文,有诗人的激情,有诗语的峭拔,神思飞扬,文采斐然,文笔潇洒、老辣,语言流畅,凝炼精当,高雅不俗,作者把文字修炼得炉火纯青,游刃放达,收放由心,可行可止,皆有章法。既有睿智的思想,又有机智的表达。总的说来,河新的散文有“郁达夫的忧郁,林语堂的智慧,丽尼和巴金的赤诚,屠格涅夫和哈代的优美”,已达到了一种高水平。
正如平顶山市著名作家文星传先生在《谁在温暖你的乡愁》一文中写的那样:
我在聆听那支歌,那支动情的歌,那支男人至情至性的歌。它裹着沙漠的孤独,带着胡杨的忧伤,从流淌的塔里木河那边飘来,又向遥远的铁干里克那边飞去,这歌声传唱着一个赤子对故土的绵绵思念,是动情的乡愁。我悄悄地问自己:你的眼泪在为谁流淌,你被谁从钢筋水泥的麻木中唤醒?
文字在这里已化作了精灵,一个神奇的精灵。在这个精灵面前,温暖,感动,忧伤,纯净都袭上了我的心头。没有过多的修饰,毫不掩饰的情感,是这些文字的特色。每每阅读他的文字,我都看到了一个男人的灵魂,那个灵魂正朝我走来,那个灵魂在深情地回望着他的故土,在述说他的乡愁,述说乡愁里的乡情,亲情,友情,他的述说是歌,是澎湃的激流。这夜空还那么遥远吗?这清风还那么温柔吗?告诉你,我的灵魂和你一起舞蹈。
那永远不会遥远的乡愁,就是河新最动听的歌。他在《乡愁》里有这样的文字:“沙漠里的胡杨叶金黄的时候,遥远的夜空宁静而悠远,故乡的秋夜是一条河。”在《梦回故乡》里也有这样的描述:“在柳树下,听着布谷鸟的鸣唱,编着草帽,吹着柳笛,让欢笑弥漫在春天的阳光里。”在《大湖》中他再次这样倾诉着自己的情感:“风吹过,雨打过,故乡的湖是我心底永远拔不出的根!”这个汉子的乡愁那么强烈,绝不是淡淡的,它浓得像酒,深沉得像大湖。因为他跟那片沙漠有永远解不开的缘,那片沙漠里有他的童年,有他的根,葬着他的爹娘。我们每个人都是从童年出发的,我们走向梦,走向皈依,走向神。但穷其一身,谁又能真正地走出自己的童年呢?有人说作家一辈子都在写自己的童年。一点不错,河新的乡愁在他所有的文字里。
在那无边无际的乡愁里,当然也寄托着他对亲人感念,亲情是河新乡愁系列中最令人动容的文字,几次让我的眼睛噙满了泪水。他在《沙漠里的妈妈》中他写道:“儿子一想到你,还是禁不住泪流满面……想你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想长大,可上帝怎么这样无情呀,在我年少的时候,当我需要关爱的时候,活生生的把你带到了天堂……”在河新最需要母爱的时候,母亲却离他而去。河新,你不要难受,“无情”的上帝就在天堂,他有着极其慈悲的胸怀,他会悲悯我们每一个人的,也肯定会在那里照料我们的亲人的。河新,我知道,想起我们的爹娘的时候,我们都不想长大,可我们必须长大。我们只要能保持一颗童心,就会永远有力量的。这力量是爹娘赋予我们生命时同时赋予我们的。河新在《爹在沙漠中》这样写着天大地大的恩情:“父亲临终前对娘说:儿在外面求学,长大出息着呢。不忍心给儿打个电报,最后把那一块上海牌手表和一件不舍得穿的羊皮大衣留给了儿,爹走的时候,面容安祥而恬静,因为他想着他的儿和这片苍凉的沙漠……”我不知道河新写下这几句时,眼泪滴在哪里?但我知道我读到这些文字时,眼泪流在了我的面颊上。河新,我们都注定要成为孤儿,死亡的力度会重创我们每一个人的,我们战胜不了死亡,这就注定了人生的宿命。但我们在拥有生命的时候可以拥有温暖。河新是个能体查温暖知道感恩的人,他这样写他的姐姐:“为抚慰这个艰难的家,抚慰全家人期待的目光,花一般的年龄,如昭君出塞一样,远离自己出生的故乡,来到河南,为了家人的幸福牺牲了自己爱情。”好一个昭君啊,在河新失去父母后的日子,就是姐姐牵着他的手一路走来,上学,成家,立业。河新知道感恩,所以他这样写道:“姐姐啊!如果说我是一棵小草,而你就是那灿烂的阳光,让春天更温暖。如果我是一条河流,而你就是那河的源头,托起了我的梦想。如果我是一颗星星,你就是那美丽的月亮,让我在月光下歌唱。”河新曾经告诉我,他有时候真的想放下笔,不再写这样的文字了,每次写这样的文字他都是泪流满面,边哭边写,太销魂了。河新的话让我想起了杜鹃啼血的故事,那声声婉转清脆皆是血凝啊。尼采曾经这样说过:“一切文字我爱以血书者。”文字的力量也许就在这里。
知道感恩的人都是不乏朋友的,在河新的乡愁系列里也有着让他自豪的友情,是温暖,也是动力。河新曾经对我说过他想出一本书,写子弟的书,写他故土的书,这也是他的承诺,是对友情的承诺。我们在《为了那美丽的承诺》里可以看到这一点。文中河新的这个大哥,也和河新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为了回报他的故乡,他抛家弃子,一个人跑到了沙漠里包了几百亩荒沙。这是何等的赤子之情啊。我见过不少的子弟,他们人虽回到了内陆,回到父母的出生地。可他们身上都有着相似的乡愁,有着对那片土地永远的牵挂和眷念,内心也都有着诗一样的情怀。我真的想追问一句:为什么那片土地是那样的神奇!也许这个答案会在河新以后的文字里出现,因为他的文字让我们看到文学的力量,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情怀,看到了他的乡情,亲情,友情。
河新,我在读你,千遍万遍。
李河新在《我和我的故乡》中这样写道:
对于每一个离开故乡的人来说,也许和我一样,都会把自己作为一个四处飘泊的游子,有很重的思乡情节。细细算来,离开故乡已经20多年了。几千个日日夜夜里,故乡没有在我的记忆中逝去,相反很多时候,每年春天,周末的日子,我都会坐在凉台靠窗的角落,让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让明媚的月光透过窗户。遥望故乡的方向,我仿佛看见了开满鲜花的草原、悠闲地吃着草儿的牛羊、湛蓝纯净的天空和雄浑浩阔的胡杨林。轻轻呼唤着故乡的名字,一种细柔的疼痛和幸福的甜蜜总是缠绕着我,思乡的情结如同路边的牵牛花一样爬满心头,于是只有用无言的文字一遍又一遍书写着自己的乡愁。
在我的记忆里,父母是在上个世纪50年代初从黄河母亲边来到边疆开荒拓土,五十多岁就把生命留在了那片孤独、苍凉的沙漠。所以我一想起沙漠,感情尤为复杂,有一种相濡以沫的情感,在内心深处,始终把那个遥远的地方当作故土。自从我离开那片土地起,这么多年来,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很多相识或不相识的人,都会问我一个相同的问题,你是哪里人呀?我总是带着沙土地的乡音自豪地说:“我是新疆人。”“喔,新疆人!”这个响亮的回答,随着离乡年龄的增加而越来越坚定,随着离乡的思念而越来越执着,随着岁月的流失而越来越清晰。
当我呱呱落地的时候,正是金秋瓜果飘香的季节。哈密瓜甜得开口了,马奶子葡萄熟了,香梨树笑弯了腰,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收获的喜悦。当土屋里传出第一声洪亮啼哭时,竟惊飞了沙枣树上养神的小鸟,呼啦啦地飞向蓝天。由于是家里第一个男孩,父母那开心的神情是不言而喻的,于是给我起了个很有纪念意义的名字——河新,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父母的老家在河南,有“河”,我出生在新疆,有“新”。所以我从出生那一刻起,注定今生今世,身上便刻上了沙土地的胎记。
有一首歌这样唱道:“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如今终于见到这辽阔大地,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啊,父亲的草原;啊,母亲的河!”
轻轻哼着这首悠扬的蒙古人小曲时,又想起故乡的《塔里木河》,这首歌我不止一次饱含着深情给朋友们唱过,“塔里木河呀!故乡的河,多少回你在梦中流过。无论我在什么地方,都要向你倾诉心中的歌。塔里木河,故乡的河,我爱着你呀美丽的河。你拨动那幽扬的琴弦,伴随我唱起欢乐的歌。哎,塔里木河啊,故乡的河,你用乳汁把我养育,母亲河。”
我一次次从故乡出来,又一次次走回故乡。虽然故乡还是贫瘠、那么苍凉,但她赐予了我忠厚和淳朴。让我们这群浪迹天涯的游子,几多漂泊流浪的心找到归宿。这么多年来,对故乡一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故乡的沙漠,延绵而俊秀;故乡的塔里木河,清澈而透明;故乡的人,纯朴而善良,让我一直魂牵梦绕,萦挂于心。我永远忘不了故乡那蓝盈盈的天;忘不了月光下偷瓜的情景;忘不了大湖那条独木舟;忘不了伙伴们洗澡时在渠边打泥炮的情景;忘不了为看一场电影不顾寒冷等到后半夜;忘不了那条清澈的干渠一心逮鱼的我;忘不了桑葚成熟的时候把嘴吃得乌黑;忘不了那一个个夜幕垂临的傍晚,妈妈喊我的乳名,那一声声悠远的呼唤,现在回味起来,依旧亲切、温暖……
人说要落叶归根的!慢慢翻阅着尘封心底的记忆,盛开在我年少的时光里,我又回到了童年,那简单的日子,简单的快乐,还有简单的幸福。天遥遥、路茫茫,对着夜空把你想,回家吧,思乡的游子,心累的时候,让我们一起回到日思夜想的地方,去拥抱白发苍苍的爹娘,拥抱日夜思念的故乡。
李河新在《家乡的沙枣树》中写道:
儿时的记忆里,蓝宝石般的天空,悠悠飘浮的白云在太阳的照射下发着耀眼的光。金色的沙漠里,沙漠与沙枣树相互缠绵着,美丽的沙枣花随风轻轻地摇曳。
那年我离开故乡,从沙枣树边走过,从此魂牵梦萦。
春天来了,一阵阵微风吹来,在我家的房前屋后,在一望无际的沙漠戈壁上,映入眼帘的是沙枣树绛褐色的树干,坚硬而俊朗,扎根在白花花的盐碱地里,露出点点沧桑的绿。周末的时候,我和伙伴们钻进浓密的树林里,经常会看到红头鸟、野兔、野鹿……惊叫着从树下蹿出来。我和伙伴们躺在绿荫下,做着甜甜的梦。
初夏的五月,骑着二八大车,急驰在上学的路上。公路两边大块的棉花地里,防风固沙的沙枣林,灰绿色的枝叶之间,开满了金黄色的小花,金灿灿、密麻麻的,绿叶间时隐时现,弥漫在温暖阳光下,散发出一缕缕诱人扑鼻的清香。有时我和小伙伴们索性半路停下车来,折下一串串花枝,采下一朵朵小花,夹进书本里,放进书包里,塞在口袋里。到学校的时候,上课铃声早已响起,全然不顾老师的冷眼,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我们便把采摘的沙枣花拿出来,轻轻地吸上一口,然后很陶醉地样子,向小伙伴们挤着媚眼。闹够了,便把花分给要好的朋友和心里喜欢的女生。很多时候,那沙枣花的清香,在教室空气中弥漫开来,满屋生香,令人心旷神怡。在这样的花香里,我们跟着老师读《荷塘月色》。但也有懊恼的时候,放学的路上,自行车被沙枣刺扎破是件头疼的事。
宁静的夜晚,朦胧的月光下,我们经常围坐在邻居王爷爷身边,听他讲沙枣花美丽传说。王爷爷说:清朝乾隆年间,乾隆爷有个新疆的妃子,肤色白嫩,眼睛水灵,容貌端庄美丽。近身即闻到身上一股异香,此香不是花香,却更胜花香,让人神魂颠倒。最独特的是,她不需要香熏粉沐,其身体便天然有异香,深得乾隆的宠爱,故赐名“香妃”。传说,香妃的家乡有一条枣花河,在河的两岸生长着沙枣树。每到沙枣树开花时,沙枣花烂漫芬芳,随风散落在枣花河中,整条河流洋溢着浓郁的花香。香妃喜欢在这条河中沐浴浸泡,久而久之,沙枣花的香气便渗入肌肤,香妃的体香就由此而来。不知道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沙枣花的香是迷人的。后来看了新疆历史,还真有一个叫“香妃”的,我有时甚至在想,“香妃”浴浸的枣花河是不是故乡的塔里木河,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故乡河的两岸尽是飘香四溢的沙枣花。
离开故乡很多年了,在我的城市里,每当看见葱绿的树,我就会想起日夜牵挂的沙枣林。5月的天很蓝,不冷不热,也是沙枣花盛开的季节。在这个宁静的日子里,我坐在书桌边,写着思乡的文字,心底充盈着温暖,仿佛置身在故乡的沙枣树下,贪婪地吸着沙枣花香……
生活是文学创作的唯一源泉,没有生活也就没有文学创作。河新先生的散文,不是简单的描摹故土,也不是简约的表露作者成长的路途,更不是轻描淡写以凸显故土的可人。对于此,矛盾先生早就说过,我以为单有了特殊的风土人情的描写,只不过像看一幅异域的图画,虽能够引起我们的惊异,然而给我们的,只是好奇心的厌足。因此在特殊的风土人情而外,应当还有普遍性的与我们共同的对于命运的挣扎。一个只具有游历家的眼光的作者,往往只能给我们的前者,必须是一个具有一定的世界观与人生观的作者方能把后者作为主要的而给予我们。因为生活或者工作的原因,因此我们经常有感怀我们的故土,我们固守的精神家园。乡土散文在经历了历史的洗礼之后,如今站在新时期的舞台,它更闪耀着洁白的光亮。
河新先生的散文,原始自然的生活气息是乡土的重要构件。他在写作的过程中,以情动人。乡土既然是一种情节,就或多或少具有乡音乡情。情是散文的核心,没有情,散文便如失去了脊梁。其情真,才是散文的活的魂灵,而其主题的开掘也才在此得到升华。所给予读者的感受才是心的呐喊,是心灵在现实社会中的亲切呼吁。正如周冠群所说:“散文主题的深,是指一定的感情认识达到对事物的独特而又本质的把握,而非浮泛地停步于事物之外;广指一定的感情认识既是个别性又具有普遍性,从而达到既有‘空诸所有’,又‘包诸所有’的地步,具有颇大的覆盖面。深不仅表现在主题因素上,而且还体现主题与其他外在因素的紧密联系上。”由此可以看出,乡土散文的创作不是作者自我感官意识的流泻,而是情致的表露,是作者对生活的精确把握,对故土情节的深切领悟。 通过对河新先生散文创作题材的研读,我觉得他的作品有如下几种体例:
一、抒怀故土变迁
河新先生在这方面是不容忽视的,其笔下的乡土情結,是他创作的动力。如他的《沙漠里的红狐狸》《红柳》《野麻花开》等作品,乡情浓郁,发人深思。他愿意回到生他养他的家乡去。那里是他的根据地,虽然他常常东征西征,北伐南伐,但他终于没有成为一个流寇主义者。故乡的物土给他以浑厚,拙朴;他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描绘了故乡给他童年生活带去的快乐和乡村中所发生的点点事情,就像一幅水彩画般清晰。及至在后来的工作中,他还很清晰的感受到故乡的热情和自己童年的天真稚嫩。在这里,我们也就可以清楚的感受出河新对故乡深沉的爱。故土,是河新先生生命的根,这也就是河新先生的寻根情,和八十年代兴起的寻根文学思潮是相互沟通的。 二、追忆童年往事 童年对于每一个作家都是不可忘却的,这里面是作品“真”和“情”外泄的源流。乡土散文中,在作家的作品中,我们往往可以通过他自我的描述,而重新去丈量一个作家,去加深对作家的理解。童年是乡土散文创作中,容量最丰富的题材。在这里,作者可以在照观现实生活的影子中,去发现生活的缺陷,而在自己所成长的记忆中,唤醒那些童年的趣事,进而促使自己对乡土乡情的怀念。河新先生这类作品的描写是最丰富的,而且其取材也是五彩缤纷,他从不同角度,不同思维中发现童年的可贵,发现生活中的美。作家对童年生活的描绘,我觉得是一种对现实生活繁重的一种换位思考,从而在那些洋溢着笑声与歌声的动态影像里对现实进行对比,形成了一种相对的静。在这些琐碎的童年生活的光影里,我们可以透过作者灵巧的笔,去发现隐现的生活。当然这中间最可捕捉的是作者在童年生活中故土的一些景致,一些好玩的游戏。 三、思念故土亲人
河新笔下的人物是各有千秋的。他们或者在某一方面对作者影响巨大,或者在某一行为方式上引起了作者的注意,并使得这些印象在笔端的流露中更加形象化和艺术化。在这类作品中,作者在思想上并没有很高的要求,只是在艺术手法上,通过几个点的描写,然后进行线面的勾勒,使得形象呈现在读者面前是丰满的,而且也能够使读者感受作家内心这种掩映的对亲人的爱,对故乡的爱。时代的进步,也使作者在写作中无意识的加强了现在与过去的对照,从而更加鲜明的是读者感受亲人在故土的点点滴滴。如河新的《爹在沙漠里》,等许多作品也深刻的揭示出作者对故土亲人的眷顾之情。 乡土情结作为人类所共有的基本情感之一,深深地埋藏在每一个民族的血缘深处。而作为民族之一员的作家,不管其作品是在表现乡俗难忘、乡情难舍、乡风难离,抑或是在抒沃土难忘、厚土难舍、热土难离,都无一例外地传达出作家对乡土绵长的思念和拳拳的爱心,传达出与作家自我心灵相融洽的一段值得回味咀嚼的人生履历。河新先生的乡土散文以其浓郁的乡土风味,淳朴的民情,童贞的趣味呈现出厚重的乡土气息。 文学是一种责任,只有能承担责任的作家,所表现的主题才最能够引起共鸣。而我认为,作家创作乡土散文,是不能够离开生活,离开故乡这块根基的。因此,作家只有深入基层,体验生活,才能够为乡土散文的明天打下坚实的基础。 大诗人艾青曾经在他的诗中这样倾吐他对土地的深情:“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用诗人的这句话来评价河新和他的散文作品,也是十分贴切的。河新的许多作品是他对故乡生活的诗意化描写,其实这也是作家对故乡爱到极致的一种创作现象。“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故乡赤子眼中的乡土、乡人、乡事,因缘于一种内心的爱,总有许多美好的东西让他品味。河新爱在他的散文中,去品炊烟的味道,去品阳光的味道,去品春天的味道,去品泥土的味道,去品庄稼的味道,去品香草山花野果的味道等等,也就很自然将这一切诗化了。在文学作品中,好的诗歌也是最有味道,让人回味不尽的。而河新生活中的山水风光、地理人文、风情民俗,很多都是充满诗情画意的。作为热爱故乡的赤子作家河新,在他的不少作品中,都写得很诗情画意,是最自然不过了。散文不像小说戏剧那样,去表现尖锐的矛盾冲突,也不一定都要表现故乡的灼痛和不幸,只要写出了让人回味、具有散文的品格就可称之为一篇优秀之作了。 河新通过自己的亲历和感悟,以及故乡生活中特有的细节,把特殊时代故乡人民生活的艰辛、痛苦,表现得刻骨铭心。特别是像我们这些有过作者类似的童年经历的读者,读着这些作品更容易引起我们的共鸣。
河新和故乡是一种与生具来、血肉相连、无法割舍的情结。因此,故乡到了他的笔下,就会鲜活起来、生动起来,也就格外亲切自然,甚至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无法言说的幸福感。那怕是写一些山花小草野果,也能让人感到作者与它们和谐依承,难以割舍的情缘。只有和故乡有着血肉般联系的作家,才能写出这样亲切动人、充满了乡愁感的文字。
我在品读河新这些作品时,就单篇而言,都可称为优秀之作。但作为集子看,似乎在题材、构思、写作手法上,也时有雷同之感,但这和总的成就相比,只不过是白璧微瑕。 愿河新先生在散文创作中展翅高翔,写出更多脍炙人口的美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