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辑：车把式 | 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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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辑
算黄，算割，不知不觉麦子熟了，村南嶺上二十亩麦穂拧成绳绳。再不收就落籽了。队长吉唤脚荕都转了，龙口夺食，这可不是弄着玩的。吉唤骂道：“这些妈的皮都是吃屍的，连一个赶车也没有。平常一个个皮能的很，都能日天，这会儿怎么怂了。骂归骂，但是成熟的麦子不等人。
没有办法只有先开镰收割，吉唤说：今天开镰，和往常一样，战群你老婆和广州家的，五生家的，胜儿家的，再叫几个妇女，炸油饼，胜儿，五生你俩把撒麦杆子刃磨才活，其余的人捆的捆，收的收。先收倒再说。
正在说着，来了几个麦客。吉唤说：这年月，还赶场，谁雇呀！泾河北岸收麦晚十几天，人们赶场挣几个钱，置办夏收的农具和菜钱。
麦客走到这里，又饥又渴，实在走不动了歇一歇脚。其中年龄最大的人叫八爷的上前打听有没有人雇。吉唤说：今年麦子长势不好，不打算雇人。
我们队缺赶车的把式 。八爷想，姚红就是车把式！他爷爷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气的把式。手中的长稍鞭子，让再难以训服的高脚牲口，付首贴耳。他坐在车辕上，牲口随着鞭子走 ，如果那个不听话 ，他扬起鞭子 打耳朵，一鞭一个准 ，只一鞭牲口没有不害怕他的。
姚红从他爷手里接过鞭子，也练就了赶车的技术 。手脚麻利 ，套一掛车只要十几分钟。八爷给队长说：队长，我给你介绍个赶车的，但是有个条件，必须雇我们几个收麦，而且每亩一块五毛钱，一分不能少。吉唤说：谁能赶车，叫来我看看，如果真的赶的好，你的条件我答应，还管回去路费，否则走人，没得商量。八爷说：好，如果他赶车不行，我们几个的工钱不要，白干。吉唤说：站着尿尿的汉子，说话没嘛达。八爷喊：姚红，你来，爷给你说，我们干活有着落了，叫你赶车呢。轻车熟路，没嘛达 。
姚红来到吉唤面前说：你要赶车的，我能赶。吉唤打量着姚红，人碎的只有七八十斤，没有鞭子高，他能赶车没人相信。吉唤说：你能赶车？姚红说：你不相信。那就试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吉唤半疑半信的说：你先套车，让我看看。他让饲养员春娃拉来骡子，拿过鞭子。从车库中推出胶皮马车。
姚红接过鞭子，甩了一个响鞭，拉过驾辕的骡子，喊声：稍，稍骡子自动退入车辕中。只见姚红套俑俑，套夹板 栓肚带一气喝成，对饲养员说：丢开拉稍的骡子。春娃：不敢放手，这几个骡子，野的很，你降不住。姚红说：你放手，没有我训服不了的牲口。春娃刚放手，其中一个骡子要跑。姚红杨鞭，打的骡子站在原地不动 。再用鞭子引导骡子，十分顺从的站在车前。姚红三下五除二地将车套好 。吉唤和春娃惊呆了。
春娃喊，我的怪怪，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吉唤说：你在场上转几圈。姚红坐在车辕上，用鞭子引导骡子，四匹骡子十分顺从。
吉唤说：行了，那你赶车一天挣几块钱。姚红说：最少七块钱，少一分都不干。吉唤说：七块就七块。其余的人每收一亩麦子，一元五角，这也是最高价钱了。如果同意的话就可以干了，走，叫上那几个，先吃饭。姚红说：行，我们干。
饭后，又派了两个装车的开始运麦子。姚红他们来到麦田，己经收 了几亩麦子，足够装车了。装车过程中，姚红说：两位大叔，车必须装平衡，因为路不好，让雨水冲刷的不平整，害怕翻车。知道了，我们没嘛哒。很快装了一车麦子，姚红开始往回赶。
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三颠二倒麦子溜了。车辆差一点就翻了，姚红十分麻利调整好马车 ，才没有翻车。吉唤看见骂到：你们俩个能做个逑，车都装不好，一个个二锤子吧达的。大家重新协力又装好了。看到地上撒落的麦穂，大家都很心疼。总结经验，后面还算平顺。晚上，姚红被安排到竹叶家睡觉。
竹叶家四个女娃，没有男娃，竹叶妈白天看见姚红会赶车，有手艺有心让姚红当女婿，所以对吉唤的安排欢天喜地的同意。对姚红更是百般呵护，让姚红感觉到不好意思。竹叶的妹子竹莲一眼就看上了姚红。很快俩人就熟悉起来了。给姚红打洗脸水，递毛巾，端茶，十分勤快 。
竹叶妈看到眼里，喜到心里。年轻人瞌睡重姚红倒头就睡。竹莲心中有点失落，闷闷不乐的。竹叶打趣说：怎么看上人家了。竹莲说：才没有，你看他像个闷胡芦倒头便睡，谁会看上他。竹叶说：既然你看下上，那就给老三竹惠说媒，让她俩个谈。別那样，人家就那样说说你可别乱点鸳鸯谱。求你了，我的好姐姐。竹叶说：好个没皮没脸，羞，羞，羞。竹莲焐着脸跑走了。
干了几天，麦子收的差不多了。自家的麦子估计也熟了。一行几个打算回家。竹叶妈托村上管娃，把竹莲说合给姚红。因为管娃这几天一直装车和姚红在一起，已经熟悉了。管娃把姚红叫到跟前说：叔看你这娃还行，给你说个媳妇，你看咋样。姚红说：别逗了，那有这样的好事。管娃说：就是你睡觉的那家，老二竹莲人家看上你了。你愿不愿意。姚红说：我没有意见只是回家和父母说说。管娃说：行，如果你父母同意就让人来提亲。管娃把姚红的态度告诉了竹叶妈。竹叶妈高兴的像捡了个钱包。说：好你二叔，嫂子请你喝酒，如果事成了你就是媒人。
很快第二天，几个人准备回家。吉唤让会计给姚红几个人算工钱。姚红赶了七天车 挣了四十九元钱。其余的人也挣了点钱。姚红和竹莲告别，掏出十元钱给竹莲妈让给竹莲买一件衣服。竹莲妈高兴说：行，你回家后你父母如果同意，就来提亲，姨在家等着消息，这是姨煮了几个鸡蛋在路上吃。竹莲快去送送姚红。俩人走在一起开始还别扭，谁都不开口。竹莲说：你个老爷们，连句话都没有难不成你是哑巴。
姚红说：说啥呀！竹莲说：说啥都行。姚红说：你吃饱了吗？竹莲有点生气。说：吃你个头。真是傻皮。一转身跑了。八爷说：你碎怂，还木乱了一个婆娘，真是嘹扎了。姚红说：还不知家里的态度。八爷：你大，你妈他们都能高兴得跳起来。果然，姚红回家对父母讲明此事，那有不同意的。
结婚那天，为了不让外县人看轻，大队派新买手扶拖拉机接媳妇，把竹莲家高兴的有这么大的排场。人生就是这样，只有努力了，就会有幸福向你招手。如今，姚红已成老姚，提起当年的这段经历脸上充满自豪。
真是平凡人的幸福是这么实在的。
作者简介
罗辑、陕西省咸阳市淳化县人。在各微信公众平台发表诗词、散文，短篇小说二百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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