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身体里的炭与水,我已寻遍了两岸的星星。
他们在外边看书,偶尔一齐眺望窗外
我在里间写一首诗
关于写诗,有时候是这样的情形:心底有很多的诗意,但是并没有写下来——通常说来,诗歌在人类文明中是很重要的事物,但某些时刻,我们会真切地感受到所谓的诗意,或者诗歌本身,被另外一些事物压倒了。
一些真实而具体,琐碎又令人一片空白的事物。
比如桌上的一杯茶,各自翻书的细微声响,发丝在肩上滑落的瞬间——人世里很多个诗意的时刻,其实根本不要任何表达。能胜过诗歌的,正是诗歌描述的事物本身。
如何迈入一条河流呢
银色的河,沉默的河
你的船是一条看不见的鱼
附满无用的藻荇
腮里饱含秘密,呼吸等于告发
为了你身体里的炭与水
我已寻遍了两岸的星星
这么说吧,我是那黑夜里的勘探人
当我凿开远古的岩石如凿你的眉骨
人世的春天在宇宙中已一览无遗
——《银河诗集》
有段时间,对超弦理论很感兴趣,读了些相关的书籍。研究弦论的科学家们认为,宇宙中万事万物的最基本单位不是粒子,而是一些线状的弦,而弦的震动形成了不同的粒子——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是由无数次震颤组成的。
而在茫茫宇宙中,孤独的地球上,茫茫人海中孤独的人类之间,也一定存在类似的震颤,才会有相似的那样两个人吧?一定存在类似的震颤,那样的两个人才得以相识,得以靠近,得以成为更亲近的人。
我想,为了你身体里的炭与水,为了明白每一次震颤是从何而来,我们寻遍了两岸的星星,跋涉过时间的高山。最终来到此处,即便未有答案,一起经历过人世的春天,那时也已心满意足了。
音乐:三亩地
诗文:李倦容
二零一七年十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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