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时候的“甜甜杆”
一到冬天,银川也和全国大中小城市一样,满大街都是卖甘蔗的,小贩还削去皮,剁成多半尺长的小截节,好装,方便,吃起来不费劲,不扎嘴,禁不住感概:还是社会好啊,现在的人啊,赶上了好时代,连甘庶都成为"方便甜甜杆"了。
说起甜甜杆,就想起我们的小时候,不管好吃不好吃,能吃不能吃,先吃了再说,从花间的青杏开始,到杏子黄熟,什么毛桃呀,瓢子呀,什么都吃,酸涩的青杏不觉酸,吃的人香甜无比,看的人牙酸吐酸,尤其是大人见到,无不转过头去,不敢直视。结果是一到立秋,这些吃得香甜无比的孩童便个个上吐下泻,自然,胃口大减,面黄饥瘦,营养不良,成为那个时候的普遍现象了。
要说好吃,甜不过"甜甜杆",(我们老家男女老幼把玉米杆都称甜甜杆),这玉米杆从结玉米的地方往下,到根部都是可吃的部位,但有些甜,有些不甜,怎么能分辩呢?我们自然有的是办法:上学的路上,瞅着队长或大人不在跟前,悄悄的钻进快要成熟的玉米地,找一棵叶半干杆细,皮带粉红的玉米杆,把结玉米棒上边的那一节叶子扯掉,一手抓玉米棒,一手抓住上一节拧上几拧,嘴贴着拧成麻花的地方,便有玉米杆的汁液流进嘴里让你尝,如甜,一把扯掉未成熟的玉米,从根部压倒,转上几转,一根甜甜杆就到手了,如此这般,弄上三,四根,一边走,一边吃,赶在到校之前吃完。那时,从我们村到学校的路上,嚼过的玉米杆渣几乎铺了一路,同学们都吃啊:划破手指,割破嘴唇,扎烂口腔,也当不住对甜甜杆的过份钟爱一一多时候啃得甜甜杆上也是血,也不管不顾的,还津津有味地连血嚼,那个香甜呀,至今令人满口生津,吞咽不已。
记得有一年,我们生产队引进了什么新品种玉米,作为试验田,为此,还把村边一块最为肥沃的土地腾出来。谁知,到秋后全是空杆,虽然依然吐穗,但顶多结一个大人手指头一样粗细的玉米,大人无不惋惜,但乐坏了学生娃娃,这片玉米杆,不用挑,个个甜,水多,汁甜,关键是剥皮特别容易:从杆上头一咬,一寸宽的皮就能剥到根,真的赶上现在卖的甘蔗了。那一年,虽然口粮减少,但甜甜杆吃了将近二个月,队长也不管,任由学生娃吃。虽是几十亩的面积,但架不住吃的人多,到玉米杆干枯时,居然吃得站起的玉米杆像谷子地里吓唬鸟的稻草人一样,东几棵,西几根的。
真的,再也没吃过那么甜的甜甜杆了,那味道,透过心脾,甜到现在,时时在脑海,在心间回味,成为童稚时为数不多的能甜蜜回忆的事之一,那么清晰,清晰到如同现在正在啃食一样,让我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