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工具人

关于主体性哲学的再思考 Uni-Note Vol.146

“工具人”这词很火。啥是工具人？朋友旅游你拍照，朋友逛街你拎包。

自嘲“工具人”的人，语气往往难掩自信。最近我与朋友聊天，意识到“工具人”并非玩笑。

霍金有个金鱼缸理论，大意是，球形金鱼缸里养着几十只金鱼，它们透过金鱼缸看到的世界，是严重变形的。假如金鱼有高等智慧，它们建立的世界观和物理学，都基于它们眼中的世界——它们以为世界就是如此，其实它们看到的是被金鱼缸玻璃扭曲变形的世界。

接下来，霍金提出灵魂追问：人类，是不是也生活在另一个金鱼缸里？浑然不觉，自己正被更高等的生物看笑话。

一位北京的前辈曾经痴迷《模拟人生》游戏，有一天，前辈发现自己培养的游戏小人儿有了自我意识。“有一天我让它去做饭，结果它自己把做饭选项叉掉，要去读书；我就把读书选项叉掉，又让它去做饭；它又把做饭叉掉还是要去读书；我又把读书叉掉……反复几次，它怒了，冲着电脑屏幕摇手、跺脚。”这位前辈一个冷战，退出、卸载了游戏，“它以为它是‘真的’，以为它有自我意识，它并不知道，它是我游戏里的一个小人儿。”

前辈想到科学家做的小白鼠实验。科学家在小白鼠脑中植入芯片，能遥控小白鼠在迷宫跑步时选择哪条岔道。“但那个老鼠并不知道，它以为是自己选择的，但是它并没有选择。

”前辈说，“我在这玩游戏，会不会上面有一个更高级的人，在操控我？他设定了我的星座、性格、喜欢什么样的男朋友。我怎么证明我是‘真的’？”

后知后觉如我，听了这个故事也愣住了——我可能只是个工具人，而且傻了三十多年。

前辈顿了顿，说出让我毕生难忘的话：“如果真是这样，我为什么不任性一点，胡来，放飞自我，给操控者多制造点麻烦，让这一局玩得精彩一点。”

胡来，工具人最后的倔强。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几个人，他们似乎早就在践行这种工具人哲学了，也许，他们都是工具人先知。

新世界的大门正向我敞开。

今天的封面和配图，来自电影《楚门的世界》（1998）剧照。

獭祭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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