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陌路:卖掉前任送的LV,凑齐婆家“赎身银”……
那就没解释的必要了。
反正恩已断情已绝,
再背个“渣男”的名声又何妨?
文/婉兮
说不难过是假的。
要说从未爱过安承明,那纯粹是自欺欺人。
她永远记得那个除夕之夜,他将她拉入怀中,对挑衅的李伟明义正辞严,口中说着,我们要结婚,谁也拦不住!
她也记得那天烟花绽放,安承明站在那片热闹繁盛中,笑容满面地看自己。然后他坚定不移地表示,会对父母撒个谎,无论如何都先娶她进门。
彼时,自己那颗历经千帆的心也在怦然跳动,总觉得这是真爱来临的预兆。
可如今……
心如刀绞,但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不肯服输似的,绝不愿在准前夫面前透露任何一丝脆弱。
似乎脆弱了,自己就输了。
安承明暗自叹息。
相亲是父母的主意,他们认为,既然离婚已成定局,那就应该把目光朝前看,尽快开始下一段感情、尽快走进新的人生。当然,这不能大张旗鼓的,不过是在相熟的亲朋好友间窃窃私语,央求旁人帮着留意罢了。
倒还真有一个。
也刚离了婚,也没生过娃,本科学历、体貌端正,在一家国企做财务。工资不高,但旱涝保收,家庭背景亦和安家不相上下,倒算个门当户对的良配。
安承明不肯去。
对秦珊珊,他仍心有眷恋。即使走不下去,也不能短时间内接受另一个女人。
可面对准前妻的果敢与决绝时,他忽然气不打一处来,“相亲”的话便脱口而出。
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报复。
大概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试探。
但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过不了心理那一关,仿佛自己把自己诅咒成了渣男。可抬头再看时,秦珊珊笑得波澜不惊,仿佛没受到任何影响。
安承明一颗心,忽然也寒了下去。
那就没解释的必要了。反正恩已断情已绝,再背个“渣男”的名声又何妨?
他也刻意笑着:“那我先回去了,你尽快筹款,好将手续都尽快办一办。”
听在秦珊珊耳朵里,这便是尽快撇清关系的暗示,唯恐阻挡了新的恋情。她心中悲凉,但面上不肯服输,只毅然决然一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在期限内筹足款项。
许多感情走到最后,都是用钱来一笔勾销的吧。
可上哪儿去筹款呢?
联系甄一狄是不可能的。
经此一役,秦珊珊总结出了经验教训,不肯再与过去有任何牵扯,斩钉截铁要重新做人的。
否则,只怕这辈子都要陷在泥沼里了。
首先是卖首饰卖包包,将那些年得来的“恩惠”全部变现,既为筹钱,也为告别。
可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
甄一狄送的包包和首饰,固然是大牌名品,但在大牌名品里头,它们却属于价值不高的那几款。如今时过境迁,价格自然大打折扣。
秦珊珊愕然:“那大概还能卖多少钱?”
二手回收店里的店员顿了顿,报出一个意料之外的数字。这个数字距离安家的要求,杯水车薪。
她犹豫了片刻,眼睛又不自主地往那头瞥。
当年获得这些礼物时,她也欢呼雀跃,将此视作甄一狄的爱意展示。那时她还年轻,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也分不清真假、猜不出价值,只是那些金光闪闪的logo,能满足她那赤裸裸的虚荣心。
大概甄一狄也深谙此道。
所以他送出的礼物,大多张扬华丽,却不见得有很高的价值。
秦珊珊苦笑,无奈挥手:“卖吧,有多少算多少。”
卖完“过去”,秦珊珊在大街上转悠。
脚步不知不觉地往一家房屋中介去。
钱凑不够,就只能往那间商铺上打主意了。说到底,她依旧是依赖着甄一狄,靠他的赠予来解决人生难题,靠那些见不得光的“原始积累”来完成第一次飞跃。
好像与卖身无异。
那是不是就不能怪罪安承明和他的父母了?自己是自作自受?
她胡思乱想着,各种念头纠缠在一起,试图寻找前因,不料又被后果所累。来来回回都理不出头绪,脑子反倒更乱了。
直到房屋中介处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的小伙儿开口搭话,她的思绪才猛的收回来。
“哦,我,我有个商铺要卖。”
她犹犹豫豫地坐下,对面前那杯普洱茶视若无睹。沉默片刻,才将那间铺子的地段和面积一一道出,心中很是忐忑。
以前从未买卖过房屋,秦珊珊对这一行知之甚少,难免就有些局促。
她本能地觉得,这铺子应该会很值钱。
可一想到一年内连换还几个租客,她又有些底气不足,只讷讷看着对方,眼里闪着期待与不安。
谁料对方却摇摇头,目光略有感慨:“这些年实体店难做,商铺大片大片关门。你瞧瞧那步行街,哪儿还有以前的风光?美女,只怕你要降低心理价位才行。”
“哦,是吗?”
秦珊珊笑得勉强,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忽然之间,她恨自己读书不努力,没能多学些知识,无法在关键时刻识别真伪,时刻都有被欺骗、被欺负的风险。
对方开始游说她:“价格不妨定低些,如果你着急出手,那我建议……”
“姑娘,好好的为什么要卖铺子?”
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的响起,秦珊珊扭头去看,却见一个中年男子正看着自己。确切来说,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穿一件薄毛衫和休闲裤,腕上还戴了一块黑色手表。
打扮简单,但看得出来,这身行头价值不菲。
“我……”
被人搭讪不是头一回,作为一个容貌绝美的女人,这并不算是新鲜事。
可向陌生人倾诉困境寻求解决方案,她还没尝试过,也不敢轻易尝试。但今天不知怎的,她竟鬼使神差说了一句:“我急需用钱。”
说完又看了看那男子。
他不年轻了。
脸是写满故事的脸,眼也是历尽千帆的眼,若隐若现的细纹间,能明晃晃地看见阅历和人生。
那男人见秦珊珊打量自己,也轻轻笑了笑,而后站在原地,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如果数目不算大,不妨拿商铺去抵押贷款,用不着低价抛售。”
说罢开门而出,空气中飘过淡淡的古龙香水味。
奇的是,他开口搅了秦珊珊这桩买卖,却无一人敢开口阻挠。那些西装笔挺的小伙子小姑娘,都一言不发,甚至还恭恭敬敬。
她以为此人是老板:“这是你们老板?难得有这么为顾客考虑的老板。”
秦珊珊笑着,心情忽然松快了些。
对面那小伙子却把眼皮一翻:“不是我们老板,是我们老板都得罪不起的大客户!牛X着呢,谁敢说半句不是?”
“哦。”
秦珊珊点头,卖铺子的心思忽然淡了。或许她该试一试这位“大客户”的提议,万一成功了呢?
也怪自己见识浅薄,竟然不知变通,不知借助第三方力量。
她自嘲一笑,这便起身往外,又马不停蹄往银行而去。
事情办得挺顺利。
贷款数额不算高,远在商铺的实际价值之下。没多久,审核便顺利通过,贷款也随即发放。
分道扬镳的那天,真的到来了。
在秦珊珊的主观感受里,离婚就是一个接一个的签字。那天坐在民政局,她看着工作人员拿来一叠文件,一页页翻着让她和安承明签字、摁手印。
其实,和结婚的程序类似。
不同的是,结婚时笑容满面,手印摁得欢快而幸福。如今却只能听见文件翻页的声音,屋子里寂然无声,悲凉在空气中来来回回地转,一寻着机会,就往当事双方的心里钻。
缘分止步于此。
当文件一个接一个地签完,二人便再无瓜葛,成为某种意义上的陌生人。
毕竟他们没有孩子。
这意味着往后余生,见面的概率微乎其微。这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而缘分耗尽的人,想必一转身就是天涯了。
“再见。”
这是安承明对秦珊珊说的最后一句话,短短二字,揉进了许多复杂情绪。
秦珊珊倒平静得多。
她那声“再见”讲得温和从容,仿佛只是与朋友的寻常道别,仿佛下一个周末,他们依旧会相约见面,吃饭喝酒不亦乐乎。
上了出租车,关门的一瞬间冷风袭来。
秦珊珊抬头去看,才见天色暗沉,冬天的第一阵风凛冽吹来,整个世界都肃杀了起来。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了那个孩子。
事实上,她经常想起那个孩子。尤其是在睡梦中。
他几乎夜夜到访,以一个成型胎儿的模样,或哭或笑、或爬或坐,始终缠绕在她周围。
母亲从迷信的角度解释说:“怕是这孩子不肯走呢,还在你身边跟着,咱们得做点什么,好好地送走他。”
心理医生则告诉她:“你心结难解,把自己关进了一条死胡同。”
说法不同,但指向殊途同归:那个逝去的孩子,并未真正逝去。
-未完待续-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新书《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火热销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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