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朱德熙《语法答问》短评

这是一本非常经典的、以主客答问形式写成的探讨汉语一些语法问题的小册子，经典到其中的一些看法和原则，汇集了中国结构语言学方法论之大成乃至可以被奉为圭臬。尽管朱德熙先生在序言中谦称本书“没有接触多少语言事实，更没有什么高明的理论”，“高不成，低不就”，但实质上可以称得上高屋建瓴，去芜存菁。朱先生大师，此书强推。

它和《语法讲义》不一样，因为《语法讲义》关注语言事实和语言规律的呈现，本书主要体现的是语言学方法论原则。其中，对于汉语语法特点的描述，词类划分标准，主宾语问题，中心词分析与层次分析的看法，词组本位的语法体系，形式与意义的关系等问题基本现在都已达成了共识，当然，也有些内容存在争论，比如补语的看法等。

读本书需要了解现代汉语语法知识，但不一定非要先读朱德熙先生的《语法讲义》，否则大量的语言事实和规则描写很容易消磨初学者的兴趣。想要初步了解汉语语法，作为工具和入门的基础知识，我个人觉得通常应先去读各个版本的《现代汉语》中的语法部分，有一个初步的印象。

而且读的时候呢，并不是要扣得多细，还没读完脑袋里一大堆的问号把自己搞得很分裂——因为《现代汉语》语法这部分内容，作为教学语法来说，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是非常正常的，并不会告诉你为什么是这样，需要先对各种概念有个初步印象。然后，带着脑袋里的那一大堆问号，再去读方法论、研究传统和研究范式之类的东西，去回溯这些结论更深层次的东西。

教学语法上的困惑，有两篇非常经典的论文可以读一下，一篇是胡裕树、范晓先生的《试论语法研究的三个平面》（当然，有兴趣的话去读读范晓老师的《三个平面的语法观》一书也好），还有一篇就是范晓的《语法研究中的十大关系》。这两篇论文读下来，基本能解决相当一部分在教学语法中由于平面和对象问题所引发的困惑。至此就可以恭喜你，初步打开了理论语法的大门。

我个人觉得和本书参照来读效果最好的应该是陈保亚的《20世纪中国语言学方法论研究》，以及陆俭明的《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教程》（或者陆的《汉语和汉语研究十五讲》），更有助于加深对语法研究的理解。

PS：在研究视角和原则上，邢福义《现代汉语语法研究的两个“三角”》 也是值得一读的。不过比如说有读者出于个人兴趣，想尽可能详细了解现代汉语语法的各种规则和应用，那也有一本书很合适，就是张斌的《现代汉语描写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