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鱼流入中国,朝鲜人民的“救命鱼”,如今成“财富密码”?

说起明太鱼,可能很多人都不怎么熟悉。这种鱼并不是中国特有的鱼类,其主产区远在白令海和鄂霍茨克海。中国虽然有自己的远洋渔船,但作业范围和明太鱼的分布区域并不重合,因此历史的产量很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明太鱼(学名:黄线狭鳕)

虽然在国内不怎么出名,但是在朝鲜,这条鱼可是被称为“救命鱼”,在国民心中有着至高无声的地位。在韩国和朝鲜,晒干的明太鱼是公认的美味,几乎成了每年的必须品;在日本市场,明太鱼的鱼籽酱也很受消费者欢迎,是用来制作寿司的优质食材。

明太鱼的主产区:白令海和鄂霍茨克海

从地理位置来看,俄罗斯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轻轻松松就能捕获到数量可观的明太鱼。数据显示,2016年俄罗斯在北太平洋捕捞了174万吨的明太鱼,2017年的产量进一步增加到180万吨,稳坐全球“第一把交易”。近几年,俄罗斯对外出口的明太鱼在80万吨左右,其中绝大多数都被转移到了中国。

如今,明太鱼仿佛成了俄罗斯的独家资源,让朝鲜、韩国格外“眼红”。然而在上世纪60年代,朝鲜半岛才是明太鱼产业的最大“东家”,尤其是韩国的远洋企业,捕捞明太鱼的能力明显强于其他国家。

明太鱼对半岛人民有多重要?朝鲜和韩国的明太鱼产业又为什么会“让位”于俄罗斯?要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还要从明太鱼资源的特殊性说起。

明太鱼幼鱼

明太鱼只是一种俗称,其真正的学名是黄线狭鳕(Gadus chalcogramma),也称狭鳕或阿拉斯加狭鳕。在300多年前,朝鲜的贵族并不喜欢明太鱼,他们认为这种鱼有一种腥臭味,和鲱鱼、海鲢根本没法比,只有贫苦的百姓才会对这种“低等鱼”感兴趣。

后来,朝鲜半岛北部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饥荒,农作物连续3年颗粒无收。由于严重缺粮,很多人都被活活饿死了。为了获取更多的食物,朝鲜人民开始向海洋谋求生路。资料记载,当时有一个叫朴明太的朝鲜人,带领当地人出海打渔,主要的渔获物正是黄线狭鳕。

黄线狭鳕的世界捕捞产量(单位:吨)

就这样,黄线狭鳕成了朝鲜人民心目中的“保命鱼”。为了纪念朴明太,当地人将这种拯救无数人生命的鱼称之为“明太鱼”。即便到现在,朝鲜族依然是世界上最会吃狭鳕的民族,当地居民甚至可以用狭鳕做出36道不同的菜肴。

在20世纪60年代中后期,韩国的远洋渔船初具规模,狭鳕产量也开始快速飙升。日本虽然也是一等一的远洋捕捞大国,但更注重于对鲷鱼、金枪鱼、鲈鱼等品种的捕捞。由于缺少竞争,韩国便成了当时绝对的“狭鳕一哥”。

然而好景不长,到了90年代,受全球变暖和过度捕捞的影响,朝鲜半岛近海的狭鳕数量开始急剧减少。即便狭鳕的市场价格在短期内暴涨了10倍以上,但是由于产量太低,半岛的狭鳕产业最终还是走向了破产。

狭鳕捕捞业

如今,在朝鲜半岛的东部沿海已经见不到狭鳕的踪迹了。与此同时,白令海和鄂霍次克海的狭鳕产量却节节攀升,逐渐成为了狭鳕的主产区。俄罗斯也取代了朝鲜和韩国,成为了世界最大的狭鳕捕捞和出口国。

俄罗斯的狭鳕捕捞量虽然居全球首位,但俄罗斯人并不擅长烹饪狭鳕,更常见的做法是将其加工成鱼糜。事实上,我们所熟悉的蟹肉棒就是用黄线狭鳕的鱼糜制成的。

由于朝鲜和韩国对狭鳕的需求量很大,俄罗斯也正是看准了这个商机,每年都会出口大量的狭鳕。值得注意的是,俄罗斯出口狭鳕的主要目的地并不是韩国,也不是朝鲜,而是中国。

黄线狭鳕的进口、加工及销售路线图

可能有人会问了,俄罗斯为什么非要“曲线营销”呢?直接把产品出口到韩国和朝鲜岂不是更省事?

这种逻辑虽说没错,但却忽视了两个问题。首先,俄罗斯的气候条件并不适合狭鳕的加工。在冬季,俄罗斯的室外气温很低,狭鳕会被直接冻硬。朝鲜和韩国的消费者更青睐于食用晒干的狭鳕,而且晾晒的次数越多,鱼肉的口感越好、质地越软,价钱也就更高。因此,俄罗斯只能把加工狭鳕的任务“委托”给其他国家。

其次,韩国虽然也有制作鱼干的工厂,但是厂房和人工费用都很高。这样一来,中国的延边地区就成了最理想的加工基地,一是加工成本低,二是距离消费市场近,对于俄罗斯的经销商来说也省去了不少事。

晾晒的黄线狭鳕

每年的9~10月,俄罗斯的远洋船队都会在北太平洋捕捞狭鳕,通过简单的分装、冷冻之后就运往海参崴。接着,狭鳕被转移到大连港,最后通过运输车或火车运往延边进行加工。

如今,延边地区每年能加工6万多吨的狭鳕,出口对象正是朝鲜和韩国,创造的总产值在7亿元左右。调查显示,韩国市场上的黄线狭鳕有80%都来自于中国的延边。

狭鳕产业在国际上非常“吃香”,在利益的驱使下,一些不良商家也开始动起了歪脑筋。由于市面上销售的狭鳕基本上都是冷冻的块状产品,不明真相的消费者很难从外观上区分出是不是真正的狭鳕,这也给了不良商家滥竽充数的机会。

真假难辨的鳕鱼市场

狭鳕的行业乱象在很早之前就出现了,即便是专业人士,也很难根据鱼肉的外观分辨出鳕鱼的种类。而在消费者这一边,争论的焦点则是“真假鳕鱼的判断标准”。

单纯从分类学的角度来看,所有鳕形目鳕属的鱼类都是可以称之为“鳕鱼”,比如常见的太平洋鳕、大西洋鳕鱼、黄线狭鳕以及格陵兰鳕等等。其中,前三种是传统意义上的真鳕鱼,地位稳固且正统,深受欧美消费者的追捧。

上世纪50年代,冰岛和英国为了争夺各自的捕鱼权(名义上是为了保护鳕鱼资源),还爆发了著名的“鳕鱼战争”。冰岛和英国争夺的资源正是大西洋鳕,鳕鱼的出名和这段历史有很大关系。另外,太平洋鳕和格陵兰鳕也称得上是“根正苗红”的真鳕鱼,这一点在国际上也没有争议。

大西洋鳕鱼

按照最新的分类系统,黄线狭鳕的分类地位从原先的狭鳕属变成了鳕属,因此也可以视为真鳕鱼。再者,狭鳕以“明太鱼”的身份在朝鲜半岛也赢得了相当不错的口碑,也算是成功进入了高端海产品的行列。

相比之下,真正让消费者所痛恨的是鳕鱼属以外的低价值鱼类,比如银无须鳕、裸盖鱼、异鳞蛇鲭、棘鳞蛇鲭等等。其实,国内外市场上用低价值的鱼类来冒充高档海水鱼的现象还有很多,比如用巴沙鱼来冒充龙利鱼、用虹鳟来冒充三文鱼等等。如果不了解产地和识别方法,普通消费者很容易交“智商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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