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人品，是最大的道德

 01 

前几天看《十三邀》，

正好看到许知远对话罗翔这一期，

两人在对话中透出一种担忧：

“社会的泛道德化倾向，

现在好像再度变得强烈起来。”

什么叫泛道德化？

就是将道德意识无限扩张，

把什么问题都与道德挂钩，

以至越位到侵犯别人的私生活。

 02 

什么是泛道德化？

我举两个例子吧。

第一个：丁真被骂上热搜事件。

丁真为何被骂上热搜？

因为他私下抽烟了。

作为成年人，

私下抽烟不是很正常吗，

又没在公共场所抽，

为什么要骂他呢？

因为一些网民觉得：

“作为公众人物，

你就是不应该抽烟，

你要为青少年树立一个好榜样。”

最后逼得丁真只好出来道歉。

这就是典型的泛道德化，

将道德意识无限扩张，

以至于越位侵犯别人的私生活。

谁说公众人物就不能吸烟了？

伟人抽烟的可多了去了。

 03 

第二个：苹果营收创历史新高。

2021年1月28日，

苹果公布了2021年第一财季财报。

“在第一财季，

苹果营收首次突破1000亿美元大关，

达到1114亿美元，

比去年同期增长21%。

其中大中华区营收为213亿美元，

比去年同期增长57%。”

这个新闻一出来，

有的网民就开始义愤填膺：

“没想到这么多中国人不爱国。”

“中国人真是太不争气了，

美国这么打压中国，

我们还要去买苹果手机。”

自己挣的钱，

高兴买哪国产品就买哪国产品，

这本来就是每个人的自由，

但有的人非要跟“爱国”挂钩，

用“爱国主义”去干涉别人的花钱自由，

这就是典型的泛道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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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泛道德化倾向非常可怕，

可怕在哪里？

正如许知远和罗翔所说：

“其实某种程度上在摧毁道德。”

泛道德化为什么会摧毁道德？

第一，因为每个人都各有各的三观。

就以丁真、苹果事件为例，

网民们就可以分为四类：

1、觉得丁真不应该抽烟，觉得中国人不应该买苹果手机；

2、觉得丁真不应该抽烟，但觉得中国人可以买苹果手机；

3、觉得丁真可以抽烟，但觉得中国人不应该买苹果手机；

4、觉得丁真可以抽烟，也觉得中国人可以买苹果手机。

看吧，你以为“正确”的，

在另外的人看来就是“不正确的”。

如果人人都搞泛道德化，

那人人都将是“不道德的”。

泛道德化为什么会摧毁道德？

第二，因为每个人都是善恶同体的兽。

前几天在网易云上看到一句热评，

我还挺有感触的：

“不要对任何人有道德上的洁癖，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灵魂，

都是半人半鬼，

凑得太近，谁都没法看。”

确实如此，所以弗洛伊德说：

“人是善恶同体的兽。”

正因如此，

我们才不能对别人太有道德洁癖，

因为你也不是圣人，

你也有你的毛病和问题。

如果人人都搞泛道德化，

如果大家都上纲上线，

那最后每个人都逃不过“道德的谴责”。

这世上80%的矛盾和烦恼，

一半来自他人干涉你的生活，

一半来自你干涉他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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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道德化倾向超级可怕，

因为会让社会变得非常糟糕。

前几天，音乐人丁太昇，

总结了当下社会的11点趋势，

很多人都表示“深有同感”：

1、社会整体价值观越发趋于保守

2、全社会道德浓度将越来越高

3、人们越发倾向于对他人的私生活过多干涉

4、人们对“异类”将越发难以容忍

5、会出现更多道德清算

6、年轻人越发老气横秋

7、举报和告密将成为风尚

8、独立思考将被群体热忱淹没

9、不同观点将被视作异端

10、愿意正常发言的人将越来越少

11、心灵自由将成为稀缺品

这11点趋势，证明了一个道理：

过度的泛道德化，

其实就是另一种法西斯。

每个人都追求自己的道德，

那整个社会将不存在道德。

每个人都追求自己的正义，

那整个社会将不存在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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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扼制泛道德化倾向呢？

我觉得罗翔说得特别好，

就是我们必须得达成一个共识：

“道德是自律，而不是他律。”

法律是社会的规则，

是用来律人的。

而道德是内心的良知，

是用来律已的。

一个人的三观，

无论自认为多么正确，

都只能用来管好自己，

而不能用来强迫他人。

一个公民，

首先应该尊重别人的合法选择，

不能因为自己觉得应该怎么样，

就强迫跟自己意见不同的人改变选择，

来变成跟自己一样。

就像西谚说的那样：

“道德这东西，

用于律己，就好过一切法律。

用于律他，就坏过一切私心。” 

 07 

“道德是自律，而不是他律。”

如果大家能在这一点上达成共识，

那社会就会慢慢变成这个样子：

我信奉的，

自己努力去践行就好了，

我不要求别人跟我相信一样的东西，

也不强迫别人按照我的意志去生活。

但同时，

别人也尊重我的选择，

不要求我相信跟他一样的东西，

也不强迫我按照他的意志去生活。

每个人的选择，

都以不牺牲和危害他人为前提，

各自开花，相安无事。

用一句话总结就是：

“走自己的路，

让别人也走人家的路，

默默耕耘，默默开花。”

如果大家能达成这样的共识，

整个社会矛盾就会大幅减少，

就像连岳先生所说的：

“对他人的私事不关心、不介入，

允许他人的道德观、生活方式和自己不同，

将消除世上90%以上的烦恼。”

 08 

什么叫成熟？

我喜欢雾满拦江的诠释：

“要所有人都顺着自己的脾气，

这是幼童。

作为成年人，应该知道：

他人做事，

只要没有侵犯你的身体和财产，

就可以不在乎你开不开心。

所以，

他们的生活方式、观点与态度，

都可以和自己截然不同，

你视为当然，且不为这生气。

这才叫做成熟。”

这句话真是让我心有戚戚。

我成长到现在的一个心得是：

不强求别人相信跟我一样的东西，

减少说服感。

生活中我也越来越习惯不去劝朋友什么，

因为基本的道理，

大家该懂的其实都懂，

又不是涉及大是大非的原则性问题，

只是一种很个人的选择而已，

那我干嘛要去教育别人呢。

我觉得强制他人和自己一样，

是人世间最大的恶习。

正如鲁斯·伦德尔所说：

“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自私，

要求别人按自己的意愿生活才是。”

 09 

大心理学家荣格，

离世前跟徒弟说了一句话：

“你连想改变别人的念头都不要有。”

为什么连想改变别人的念头都不要有？

因为人和人的成长环境天差地别，

所以必然会形成各自不同的三观。

只要别人没有违法乱纪，

没有侵犯你的身体和利益，

你就没有必要费心去教育别人，

“真正有道德的人，

只会用道德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

且不用自己的标准衡量和要求别人。”

所以，我们做好三件事就行了：

第一：知道什么是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

第二：努力去践行；

第三：不强迫别人去践行。

亲爱的朋友们，

不要老是泡在网上当道德纠察员。 

要懂得道德感淡漠，

是社交网络上的一大美德。

管好自己，莫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