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视走过的路
“ 未经审视的人生,不值得一过”——苏格拉底
(树有根,村前几百年的古樟,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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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今天早上听海伦·凯勒《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给我很多启示。她对自己出身的叙事,一点不亚于中国,虽然他们的历史不长,但总能追溯到前三代,甚至更长,那种移民的历史,使他们在新土地上有新的生活。于是,我觉得,所有的生活都值得记录。这种历史感是任何其他人都替代不了的。
“未经审视的人生不值得一过”,未经记录的人生等于白过。我们很多人,看起来没有记录,实际上用DNA的遗存在记录着一些重要的信息。但这种隐性的信息,我觉得有必要让它成为显性。才能记录下这个时代的变迁。
百年以后,我们所生活的时代,一定会被人们经常谈起,因为,这是一个非常不凡的年代。不凡在哪里,在于我们的转型有中国特色。这是很重要的。作为一名亲历者、写作者,我觉得应该像卢梭那样,写给未来,真诚地与不同时空的人进行交流。这样的作品,才能够传之久远。
人性不变,人心不变。我们要让社会更适合全人类的居住,就必然要把真实的世界写出来。
转眼进入不惑之年了,我想写些东西,自己的东西。一直未能下笔,总觉得再等等为好。写得更成熟,更深刻,这其实是不可能的,而且永远不可能有那一天。
不如,就从现在开始吧。
(鸭塘,是我的家乡,因为,我父母还在此生活,辛劳。)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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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奶奶
我的爷爷叫周松兴(生于一九一七年,殁于一九七九年)“爱敬亲睦,正大贤良”是村里的辈份,爷爷属敬字辈。他生活的年代跨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建国初土地改革,三大改造,人民公社,文化大革命,在改革开放后的第二年(1979年,即我出生的前两年)去世。
我上面有个哥哥叫周太泉,有个姐姐叫周国金,因为我父母都没有文化,取名字的重任当然交给还有点文化的我的爷爷。他跟我父母说,以后还生孩子的话,如果是个男的就叫周小泉,如果是个女的就叫周小金。为什么呢?这个其实很好取的,因为,在同辈里面,这个孩子是最小的,而这一辈里面,都是睦字辈,在这一家族中,男的都有个泉字,女的都有个金字。
原来,我的名字,在我还没有成形的时候,已经给定下来了。都说,给第一个孩子取名最慎重,给后面的孩子取名就随意了些,原来,那时候,取个名字竟然可以随意到这种程度。
我有意识到自己名字是个名人的时候,是有个剪刀叫张小泉,后来读中学阶段,有个日本前首相,叫小泉纯一郎,上研究生的时候,赖阳辉同学还经常用日文名叫我KOIZUMI.大家见了我也叫我亲切。看来,一个有名的名字,容易被人记住。而追溯小泉这个源头,其实,就是在鸭塘村,1979年春夏的某个傍晚,掌灯时分,一个老人家饭后聊天给定下来了。
当我后来知道我的名字这么不经意给取下后,曾有一段时间比较遗憾,对自我认知有些偏差。觉得自己与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名字不如其他人来得那么有寓意。但反过来一想,这是我爷爷给我取得名字,而且,他去世后没过多久,我就出生了,是不是寓意着我在延续着祖祖辈辈的生命。
到后来,生物学知道,“人类的生息繁衍,其实就是DNA不断复制,延续”,我对这一认知更加确定。再后来,听父母说起爷爷的故事,我就更加坚定了这一想法。
1956年左右,爷爷四十岁左右的时候,因为能吃苦耐劳,人品也特别好,被大家推举为生产队长。建国初的时间,人人有着高度自觉,我爷爷带领队员在外面做事,早上6点左右吹哨,中午12点左右收队,下午上工,收工,满腔热情建设社会主义。后来,奶奶(毛玲香,生年不详,卒于1956年左右)怀孕在家,肚子痛了,爷爷也没有空来管她,导致小产,出血过多而死。爷爷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后悔莫及。
爷爷因为自己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我大姑,周接秀,一个是我爸爸,周顺忠。所以后来续弦,也只能够娶有孩子的。娶了我后来的奶奶程日桂,带了两个女儿,一个周金娥(后来,没怎么来往),一个女儿周冬娥(经常来往,是我小姑姑)过来。
因为我后来的奶奶腿有疾病,没法下田,又增加了三个人吃饭,所以一家人的生活水平降到赤贫以下。在拿工分的年岁,这样的家庭几乎到了揭不开锅的程度。(未完待续)
(两年前拆除了老房子,现在一片断壁残垣)
补充:据我所知,那时,很多家庭,都面临着重组,关系错综复杂。加上我们中国乡土社会的人情关系,称呼又特别多,小时候,出门,不敢随便叫人。后来,慢慢地才熟络了,才敢开口叫。据此观之,很多小孩之所以不开口叫人,不是不礼貌,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叫人,这时,家长跟孩子缕一缕关系就变得特别重要。远近,亲疏,进退,应对,整个做人的学问,都在里面了。
(村里的嫂子,婶婶,伯母,弟媳等,还在此浣洗)
作者:小泉,饮水思源,润心田。历史工作者,不仅在于解读历史,也要记录一些历史。不仅在于传承历史,也要创造一些历史。欢迎关注涓涓小泉公众号,每周日一篇原创文章。期待与您对话,与您共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