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旅游随感录(十)
西安旅游随感录(十)
文/孟计青
外出旅游,吃与住是两个绕不开的话题。我们的午饭吃在临潼区政府所在地东面一个旅游区的服务点上。导游说这个点是旅游部门直管的。
到了这里,你才知道旅游的大巴车、中巴车、自驾车有多少!偌大的的停车场上,不算行走中的来来去去的车辆,单就停着的也够二百多辆。来的车只有在服务区服务人员的引导下才能找到一个泊车的位置。这种情况下你最能理解熙熙攘攘和人头攒动这两个词的写实意义。上车的,下车的;进餐厅的,出餐厅的;买水的,购凉帽的。红男绿女、髫童鹤发,南腔北调,反正是人挨人、人挤人。走路得斜着身子穿插着才能前行。
进了餐厅,大餐厅由墙夹开分成了两个小的部分,每个小餐厅也够摆有二百多张双人的和四人用餐的桌子。每位游客交给导游三十八元钱并由导游买成用餐的团体票后再分给游客就可以在这里享用自助餐了。菜够十几样,有凉有热;主食也不少:馒头、米饭、包子、发糕、蒸饼、炒面、点心,还有莜面饸饹。稀粥和汤子加起来也有五六样。你得眼瞅着哪张桌上的人走了以后急着坐过去才算占住了座。餐厅里那么多张嘴发出的咀嚼声、说话声,仿佛大风吹拂下的秋熟时坡梁上的黍谷躯杆的磨擦声或是夏天里养蜂场上蜂箱边的轰呜声一样混杂难辨。你要是同身跟前的人说话也得提高点声音的分贝对方才能听得清。在这种氛围中最不敬的是想起电视中播放过的非洲草原上数不清的蝗虫啃树叶吃青草的场景!这种少见的场景,在大型的红白事筵上也是难得一见的。欣慰的是,饭菜的味道可以让一个来自山西北部的人接受。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同乘的十四个人都齐聚到了车上,向"兵马俑"出发。导游提前给我们说了一些事关"兵马俑"和"秦始皇陵"的故事。"兵马俑"是世界的八大奇迹之一。它的发现,缘于本地一个姓杨的人在一九七四年给当时的生产队打井时的偶然发现。在井下,挖井的杨姓人挖到一颗陶制的人头,吓得大叫了一声并躲到一边,定神以后,仗着胆大拿到井口让井上的人看。当地人敬畏地叫陶土做出的人叫瓦爷。村里人一听说从地下挖出了一个从没见过的特殊人样的瓦爷,认为是动了地气,不祥之兆。这位姓杨的人,被人挤兑的不能住在村里,搬到野地的土窑里去住了。后来这事传到区里,传到了西安。惊动了一个记者,记者写了一篇内参,引起了国务院有关领导的注意,后来才开始大规模的挖掘,挖掘出了一个世界第八大奇迹。随着“兵马俑”在世界的骤然驰名,本地的旅游事业一下红火起来,村里的人跟着"兵马俑"也沾光起来,人们这才又请回了那位第一个挖出兵马俑人头的姓杨的人。现在很多本地人,靠着“兵马俑”悠哉游哉地过上了不用远行谋生就可以吃香喝辣的好光景。本地人过年写对联,上联写"翻身不忘共产党",下联写"幸福全靠秦始皇",横批写"感谢老杨"。老杨如今每年都享受着政府发给他的特殊津贴,一年至少两万元。如今的老杨在景区是大名鼎鼎的名人,很多游客争着让他给签名留念,这种额外的签名费收入还不知多少。名人老杨还接待过多国来“兵马俑”景区参观的政要,连美国前总统克林顿都和他握过手留过影。遗憾的是,我们在景区一共转游了一个多小时,也未踫见到这位传奇的老杨。倒是有好几个门店的招牌上,挂着本店里的某某人当年也曾是和老杨一同下井并一同发现了第一个瓦爷人头的其中之一,明显是想利用发现第一个兵马俑的轰动效应,煞有其事地张煌着自家门店的名声,以求售货求取获利。
导游又说秦始皇,说他生在邯郸,长在咸阳,死在沙丘。十三岁接王位,二十二岁亲自坐殿执政,三十九岁做皇帝。活了五十岁,是中国封建社会里第一个当皇帝的人。在他手里,灭六国、修长城、统皇权,由世封制改为郡县制。车同轨、书同文,度量衡一准于天下,是人们说的华夏史上的"千古一帝"。在他登基后,他的陵墓就修开了,直到他死后两年,才算结束。
在"兵马俑"展馆的外面,赵导游联系上了一个姓吴的本地导游,说除了本地的导游让进“兵马俑”展馆其他地方的导游都不让进去。姓赵的导游和姓吴的导游同对着我们满车上的十二位游客,确认了先前编好的四组家庭和这四组家庭的成员后,赵导游将他的小绿旗及发声器给了吴导游,同时也将我们交给了他。在这时,我有一种像在大同一带坐车上矿区时被人甩给其他车的那种感觉!我不知道他俩在进行着何种交易,肯定一点的是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利益点。出门在外,就是人家将你当商品买卖你也得忍气吞声,随遇而安。出门三分低嘛!
这位吴姓导游,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不高,头发不长,说出的普通话还算标准。有一点让人难以忘怀的是,他说话时一双黑凹凹的眼睛要么仰的挺高要么硬看你的脸面,颇有一种藐视外地人的架势,想在气场上努力营造一种让人信服他和归属他的氛围。他又给我们讲了一遍赵导游在车上说的"兵马俑"和"秦始皇陵"的故事,听来几乎是一版无二的再次重复。
在"兵马俑"馆区里,吴导游引我们第一眼看的是摆有青铜制作的车马展馆。该馆为了营造一种远古的神秘气氛,专门将馆内的灯光调得非常的暗,人行走在里面就像行走在两千年前的暗道里一样。这个馆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参观!你要往前看清大玻璃罩罩着的"辒辌车"和"伞盖车",必须得瞅着别人松动时猛一下插进他留下的空间,往前凑合着挪移才能贴近玻璃罩。想平稳地选个好角度照几张“辒辌车”和“伞盖车”的照片,眼前全是从身前和身后探过来的拍照的手机,遮得你和挤得你就是选不好一个要拍照的稳定的角度。你是在众人强大的拥挤力量的推动下,想不往前挪动都不得不往前地挪动着。明显地觉知了空气中的氧分的不足,但还得无选择地呼吸着人们呼出的各种口气与香的臭的汗味。我真不敢确定这里有没有开着空调,反正我的头上硬是热汗直冒。我极力地将自己和我的妻子调整到一个可以看得清展品并能照得上展品的一个位置。尽管像背负着一百八十斤重的大毛口袋货物跋山似地走在羊肠小道那般的难受,但还是为能看到两千多年前"宝马""奔驰"级的"辒辌东"和"伞盖车"而激动。那圆的车毂,那长的车辕,那高的顶蓬,还有那耳朵直竖的骏马,和那睥睨一切直视前方的车夫,无论从哪方面说来,车和人的比例、形状都是那样的美观。连车轴上的一个辖子也是那么的精致和到位!分明是在这种局促的不展豁的环境下参观的,如果在旷野里,一定会高叫几声称绝它们的美的。
文字编辑:张萍花 图文编辑:侯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