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有多复杂?美男潘安侍母至孝,爱妻成痴,却做下令人不齿的事
潘安,本名潘岳,是历史上最著名的美男子。《世语新说》中说潘安“妙有姿容,好神情。”
关于潘安的美貌,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典故叫“掷果盈车”,说的是潘安年轻的时候驾车走在街上,街上所有的女子为之着迷,争相把手中的水果扔到潘安的车里,以至于将一辆车都扔满了。
如此帅气的潘安,还偏偏是一位“情痴”,他一生只娶了一位妻子,名叫杨容姬。他和妻子的感情非常好,可惜这位杨容姬早早就病故了。妻子病逝之后,潘安再也没有娶妻,并且为妻子写下了《悼亡诗三首》,“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之子归穷泉,重壤永幽隔。私怀谁克从,淹留亦何益……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帏屏无髣髴,翰墨有余迹。流芳未及歇,遗挂犹在壁……”。
也正是因为潘安的这三首“悼亡诗”,才开创了“悼亡诗”流派。当然了,潘安的《悼亡诗三首》,并不能算是文学史上最早的悼亡诗,《诗经》中的《绿衣》、《葛生》都是悼念亡人的诗篇,但这类诗作被命名为“悼亡诗”,却是由潘安为悼念妻子而作的诗开头的。
潘安的《悼亡诗三首》,写的都是日常生活中的事,语言平易近人,感情真挚感人,读来令人唏嘘不已。再加上潘安又是历史上著名的美男子,他就成了女性心中最完美的情人形象。因为潘安的小名是“檀郎”、“檀奴”,也因此檀郎、檀奴成了夫君或者心上人的代名词,寄托着女性对夫婿最美好的情感。
潘安不仅对妻子情深义厚,爱妻成痴,对母亲也非常孝顺。在北宋之前的《二十四孝》中,记载着潘安辞官奉母的故事,郑州中牟人潘安,晋武帝的时候担任河阳县令。他的父亲早已去世,就将母亲接到任所侍奉。潘安喜欢花木,他在自己的住所种满了桃李树,等春暖花开的时节,潘安总是亲自搀扶着母亲,到花海中观赏。
有一年,潘安的母亲因为生病,非常思念故乡。潘安知道了母亲的心思,就要辞官陪着母亲回家乡。他的上司百般挽留,他说:“我要是为了荣华富贵,不能让母亲开心,还算什么儿子呢?”终究还是辞了官,和母亲回了故乡。
不过,后来的“二十四孝”中,却剔除了潘安“辞官奉母”的故事,而是改用朱寿昌“弃官寻母”的故事。为什么“二十四孝”要做出这样的修改呢?我们就要从潘安做的那件最令人不齿的事情说起了。
潘安辞官奉母的时期,和好友石崇,投靠了权臣贾充的外孙贾谧(贾谧本姓韩,贾充没有儿子,把外孙过继来作为自己的后嗣)。晋惠帝的时候,贾充的女儿皇后贾南风把持朝政。贾谧作为贾南风的外甥,也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潘安也因此再次返回朝廷,成了贾南风阵营中非常重要的帮手。
晋惠帝是历史上著名的“傻子皇帝”,他只有一个儿子,名叫司马遹(yu),是晋惠帝和妃子谢玖生的。因为只有这一个儿子,司马遹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子。但是贾南风因为太子不是自己生的,就一直想谋杀太子。她还假装怀孕,把妹妹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准备将来取代太子司马遹。
要想让自己这个假冒的儿子,取代太子,就必须杀死太子。这时候,著名美男子潘安,就承担了这项重要的工作。有一天,贾南风让宫女给太子送过去三升酒,说是晋惠帝赏赐的,逼着太子一定要喝完,否则就是对皇帝的大不敬。太子没办法,只得将这三升酒都喝完了,也如贾南风所愿得酩酊大醉。
于是,潘安就写了一封草书,命令太子照着抄一遍。这份草书写的什么内容呢?大意就是,“陛下你该自我了断了,你要是不自我了断,我就了断了你;皇后你也该自我了断了,你要是不自我了断,我就了断了你。我还要和我的生母谢妃,约定一个日子起事,千万不要犹豫,否则就会后患无穷。我们在日月星辰之下歃血盟誓,皇天一定要帮着我们扫除祸患,事成之后,用三牲祭祀北君。”
太子喝得迷迷糊糊,就稀里糊涂地按照这份草书上的内容,抄了一遍,但是因为喝得太多,内容写的并不完整,后来贾南风又命人将不整齐的内容补上。随后,贾南风就拿着太子写的东西给晋惠帝看,晋惠帝虽然是个傻子,可也不想死,再加上贾南风的逼迫,就下了一道圣旨,“太子司马遹写下这样的东西,赐他死罪!”大臣们都据理力争,晋惠帝就把太子亲手写的这份文件,遍传给大臣们看。大臣们要求核对笔迹,贾南风早有准备,拿出太子平日里写的东西,两相比较,众人都哑口无言了。
可是,大臣们心里都明白,这其中肯定有鬼,苦苦替太子求情。最后,贾南风只得妥协,将太子贬为庶人,杀了太子的母亲谢氏和保姆。
因为太子被废,也因此引出来晋代著名的“八王之乱”。被贬为庶人的太子,不久之后被贾南风派人害死。
太子司马遹的被废、被杀,才华横溢,侍母至孝,爱妻成痴的潘安,“功不可没”。因此而造成的“八王之乱”,潘安也难辞其咎。不久之后,司马伦掌握大权,潘安被夷三族。最初,潘安的母亲曾经劝潘安:“你到了今天的地位,也该知足了,不要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免得被连累。”潘安被诛三族的时候,他跪在母亲面前,涕泪横流,说了三个字:“负阿母。”
也正是因为潘安曾经做了这样一件令人不齿的事,以至于让他年迈的母亲都被连累,“二十四孝”中才剔除了潘安的故事。
潘安,是历史上著名的美男子,才华横溢的文人,母亲身边的孝顺儿子,对亡妻念念不忘的痴情郎,但是,他也有最龌龊的一面,为了一己私利,置大义于不顾,与臭名昭著的贾南风同流合污,祸乱朝纲。这样的潘安,让人实在很难与“掷果盈车”的潘安联系起来。
或许,这就是人性中最复杂的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