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卜头:原名宋振中的他,八岁时被刺身亡,从未看过外面的世界

作者:山佳
电影《烈火中永生》,方舒演绎的小萝卜头灵动,可爱,栩栩如生。在小萝卜头八个月大时,就随着母亲徐林侠被捕入狱,恶劣的生活条件,使得小萝卜头营养不良,大大的脑袋,瘦弱的身子,在六、七岁时还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以至于大家亲切地称呼他“小萝卜头”。
在小萝卜头八岁那年,他与父母一同被特务杀害,年仅8岁,也是年龄最小的烈士。
小萝卜头的父母,为何要带着他一同入狱?他有兄弟姐妹吗,他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么多人纪念他?
01
小萝卜头,大名宋振中,1941年出生。
老爸宋绮云,1904年出生在江苏邳县的一个农民家庭。父母认为,家中若有一个读书人,就不会再受他人的欺负了。因此宋绮云得以上学,并成为宋家第一个读书人。
1926年,宋绮云毕业于江苏省立师范学校;1926年,他考入黄埔军校,成为第六期学员,并于次年加入中共党组织。
老妈徐林侠,与夫君宋绮云同岁,又是同乡,1924年考入江苏省立第三女子师范学校。1927年3月,成为中共党员。
1928年10月,志同道合的宋绮云与徐林侠,结为夫妇。两人育有四女三子:双胞胎女儿振平与振苏,三女振西、四女振亚,长子振华,次子振镛,幼子就是振中,即小萝卜头。
02
经过引荐,宋绮云来到西安,成为《宛南日报》的主编,并深得国民党第十七路军总指挥杨虎城的信任。1931年,杨虎城接管《西北文化日报》,宋绮云担任副社长兼总编辑。从某种意义上说,宋绮云成了杨虎城的文胆。
1936年12月11日晚,宋绮云接到杨虎城将军办公室的电话,通知他去参加十七路军和东北军高级将领参加的特别会议。会上部署每个人的分工,宋绮云的任务,是负责撰写社论,向民众说明此次兵谏的实情。
12月12日,西安事变爆发后,宋绮云在报纸号外上发表文章,说明事情的真相。再之后,张学良被扣押在南京,杨虎城被解除职务,流放出国,而宋绮云,仍在西安,继续在报纸上宣传抗日主张。
1941年,宋绮云接到一封电报,妻子写道——家有急事速回。宋绮云想当然认为,这一定是特务想对他的家人下手了。未曾想,特务的目标主要是他。
回家见到妻子,宋绮云询问家中急事,可妻子徐林侠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刹那间,宋绮云明白,这是特务搞出的花样。怎么办?宋绮云当下决定,让妻子藏起来。
就在这时,有三个穿着工人服装的男子到宋家,很客气地说道:“您是宋先生吧,乡里找您有急事,想让您过去一趟。”
就这样,宋绮云被特务抓走了。
两个月后,一直在打听丈夫下落的徐林侠,接到一个《西北文化日报》社的工人送来的字条“速将换洗衣服带来”。
当夜,徐林侠就收拾了衣物。因家中最大的孩子振苏,也只有12岁,徐林侠担心幼子振中(就是小萝卜头)没人照顾,第二天就带着他一同出了门。
临行前,徐林侠告诉在家的孩子们,“我最多三天就会回来“。哪成想,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其实,徐林侠当时已意识到危险,但她还是执意带着幼子去见夫君一面。
03
1941年12月,宋绮云一家三口被押进重庆白公馆。大名白公馆,其实是一所监狱。既然进了监狱,小萝卜头的苦难生活就开始了。
白公馆的女牢,矮小狭窄,阴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离牢门不远处,放着一个大缸,臭气熏得人都喘不过气来。
被关在这里的牢犯,每天都在吃着霉米糠和烂菜帮子。徐林侠也不例外,如此一来,自然奶水不足,无法满足还在襁褓之中的小萝卜头胃口。每天,监狱里都会回荡着小萝卜头饥渴难耐的哭声。
监狱里,放风的时间,是有限的。尿布不干,徐林侠只能把潮湿的尿布,放在自己的身体里捂干。
潮湿的空间,馊饭馊菜的味道,混杂着屎尿味,小萝卜头就在这种环境中一天天的长大。营养不足的他,面黄饥瘦,细胳膊细腿,顶着一个大脑袋,狱友们都亲切地称呼他”小萝卜头“。
一晃眼,小萝卜头六岁了,到了上学的年纪。老爸宋绮云就同狱中的室友一起商量,为儿子争取读书的机会。可特务们一口回绝,这是监狱,任何人决不允许私自出入。于是,宋绮云就同狱友们集体绝食,终于争取到小萝卜头读书识字的机会。
小萝卜头的启蒙老师,是国民党53军副军长黄显声。天天,他背着妈妈特意用旧布条缝制的书包,到黄显声的牢房中上课。老爸将一根树枝在地上磨尖,给他当笔;老妈撕下一块棉花,用火烧焦后兑上水,给他当墨汁。小萝卜头十分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学习非常刻苦。
到了1948年新年,小萝卜头已经能够背诵和默写30多首古诗词了,这让爸爸妈妈很欣慰。在小萝卜头八岁生日那天,黄老师送给他一支长铅笔作为礼物,以示对他用功学习的奖励,这让小萝卜头喜出望外。
由于黄显声的身份特殊,他总能看到最新的报纸。于是,利用小萝卜头每天可以自由在监狱里走动的机会,在一张香烟盒纸上,《挺进报》诞生了。
小萝卜头,就是起着重要作用的小交通员。人小鬼大的他,早已懂得如何绕过特务的眼睛,到各个牢房传递消息。这也就是他遇害后,能被追封为烈士的重要原因。

小萝卜头的唯一照片

04
1949年9月6日,宋绮云一家三口,被押到重庆歌乐山松林坡警卫室。徐林侠走在前面,一进屋就被特务戳了几刀。另有两个特务,手拿一尺多长的利刃,刺进了宋绮云的左肋。宋绮云倒下了,特务又对着小萝卜头下手,扼住他的喉咙。只见小萝卜头拼命挣扎,大声喊着:”我没有罪,我还要出去!“……
倒在血泊中的徐林侠,还有呼吸,只是喉咙里溢满了血,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遇害。
那一年,宋绮云夫妇只有45岁,而小萝卜头,只有八岁。
而宋绮云夫妇在狱外的孩子们,当然不会知道他们的父母及弟弟遇难。他们曾在1947年秋天,收到重庆磁器口寄来的信件。信是父亲写的,他称自己和妈妈身体都很好,还说小弟弟已经上学了。
信中,还附有小萝卜头画的画。当时的小萝卜头,还不会写很多字,就用笔画了一幅画,上面是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在一起的情景。并且,他还在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哥哥姐姐“。小萝卜头,自入狱后从未见过他的哥哥姐姐们,他多盼望,有一天全家人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啊!
多年后,孩子们才知道,老爸宋绮云在写这封信的时候,老妈徐林侠已生病了,病得很重,而弟弟小萝卜头也不是真正意义的上学,而是请狱中的难友教他识字。
看到弟弟幼稚的笔迹,哥哥姐姐们全都落泪了,这个从小长在牢中的小弟弟,该是多么渴望看一看这外面的世界。
1949年快解放时,孩子们又收到了老妈徐林侠的一封信。次子振镛回忆——
当时信上的字迹有很多都重合了,我们后来才知道,那时母亲看东西已经模糊了。
监狱里长年的黑暗潮湿,早已透支了徐林侠的身体,她的视力也在一天天减弱。可直到生命的最后关头,她的眼里,还是对幼子的不舍,以及对外面六个孩子的牵挂。那一天,距离新中国成立仅有25天……
俱往矣,姐姐振亚每次去重庆,都会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去看看父母与弟弟留下的遗物,以寄哀思。在歌乐山烈士陵园里,振亚总会摸摸弟弟小萝卜头的雕像,拍拍他的脸颊,并擦掉他”身上“的尘土。
扳着手指数一数,如果小萝卜头还活着,如今已是八十岁的老人了,光阴如电,过得真快……
人不是向外奔走才是旅行,静静坐着思维也是旅行,凡是探索、追寻、触及那些不可知的情境,不论是风土的,或是心灵的,都是一种旅行。——林清玄《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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