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乡村散记

【张亚凌,《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渭南市作协副主席。数十篇散文、小小说被选入中、高考试卷及各种模拟卷,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岁月,芬芳了记忆》《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为你摇响一串风铃》《努力,只为不辜负自己》《味道》等。作品曾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杜鹏程文学奖”“首届谢璞儿童文学奖”“全国儿童文学创作(短篇小说)优秀奖”等奖项。】

乡村散记

张亚凌

蜗居小城,却常想起儿时的乡村。强调“儿时”,源于从12岁进了小镇读中学,乡村就开始被推开,越推越远。我笔下出现的,多是12岁以前的乡村。那个的乡村如儿时的我,活活泼泼,且永不老去。

乡间的花与草

在乡间,花草亲如一家。

花不会轻看草,草也不会仰慕花。乡间的花明白,每一朵花都曾经历过漫长的草长期;乡间的草坚信,每一株草都会开出自己的花。乡间的花不会骄傲自己有绚丽的色彩,乡间的草深信时间和光能给自己着上最美的色彩。

乡间的花在阳光下欢跳起舞,艳丽而不张扬;乡间的草在风中舒展摇摆,翠绿并不自卑。乡间的花从没嫌弃过贫瘠的土荒芜的地,乡间的草从不冷落陡峭的崖、起伏的峁。

乡间的花似乎不大喜欢拉帮结派聚成堆,或许她们更怕草儿寂寞,就零零散散地钻进草丛里。乡间的草惜香怜玉更像个大丈夫,他们疼惜花就簇拥了花,风吹雨落,都有草的呵护。

在乡间,花无定色,一不小心,一枝上就开出了颜色迥异的花。花瓣溜圆,花瓣狭长,花瓣儿形态各异。莫非野花就喜欢由着性子长?说花瓣质地如绸?太矫情,太脆弱,哪是野花的秉性?一朵花就是一首歌,旋律自定,一气呵成。在乡间,草叶儿也不甘寂寞。长条的,有粗短,有修长;椭圆的,有肥胖,有飘逸;当然还有锯齿样,马蹄形。像心,似勺,若喇叭。每片叶子都是一座舞台,都在风中演绎着自己的快乐与梦想。

乡间的草可以挺立成乔木,乡间的花能够铺排成锦缎。

在乡间,连荆棘也会开出娇媚之至令人怜惜的小黄花;在乡间,花色有时也会浅淡若无没叶儿鲜亮。在乡间,你会分不清花与草:草一不小心就绚丽起来,花倒朴实得没了色彩。

乡间的空气是清新的,那是草的味道;乡间的空气是甜蜜的,那是花的味道。

乡间的父亲跟男孩是飞扬的草,坚韧又倔强;乡间的母亲跟女孩是欢舞的花,舒展又明媚。

乡间的花,乡间的草,不就是乡间的整个世界?

乡间小路与娃娃

乡间小路熟悉每个乡里娃娃的乳名,乡间小路深知每个乡里娃娃的秘密。

乡间小路知道跑得跟风一样快的是狗剩。她知道狗剩一放学就生火馏馍,还得用搌布包裹着馏热的馍送给在地里干活的娘,而后再跑回家拿个馍喝瓢水又去上学。乡间小路很心疼狗剩,可她什么也帮不上,只能让自己的身子舒展到极限,不要硌疼了狗剩的脚。

乡间小路也知道最会偷懒的是拴柱。爹让拴柱取把锄头也来锄地,可拴柱却拐进苜宿地捉蚂蚱玩,用草儿串了几个蚂蚱,挥舞着蚂蚱又跟着风闹腾,以至于忘了取锄头的事。乡间小路直摇头,却也奈何不了,她想提醒拴柱,嘴巴张了几张,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乡间小路还知道黑妞的秘密。黑妞嫌胖婶打了铁牛哥,满肚子的怨气,就在晌午时偷偷跑到菜园子里,把胖婶家的三排葱一根一根踩倒。还没转身又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再一根一根地扶起来。乡间小路抿嘴笑了,这小丫头还想掺和人家母子的事,谁让她喜欢铁牛哥呢。

乡间小路更知道丑蛋仗着人高马大欺负瘦猴的事,知道大毛带着几个野小子偷生产队的玉米,知道狗蛋喜欢菊花老帮菊花割猪草……

乡间小路知道的很多很多,可她的嘴儿很严实,谁也不告诉。实在憋不住了,就说给风,说给满地的花花草草。她知道,风跟花花草草的嘴巴也很严实。

乡间小路很喜欢那些小家伙,喜欢他们在自己怀里撒欢闹腾。

乡里娃娃个个都是“精猴”,对乡间小路更是了如指掌。

乡里娃娃早就知道哪条小路脾性好,哪条小路脾气倔;哪条小路会严守秘密,哪条小路是把不住门的大嘴巴。

乡里娃娃喜欢走东边那条小路。厚厚的浮土,就是光着脚丫子走上去也会很舒服,从来不会冒出来荆棘籽、刺角、小石块,扎痛他们的脚板。脚丫子,小手儿,都在浮土上拍打,柔绵绵,凉飕飕,跟娘亲的怀里一样舒服。

乡里娃娃也喜欢去西沟边的小路上玩。沟里有几个大洞,晒得受不了或下雨了,就可以躲进去。更重要的是,路边的地里种着豌豆角,偷一大捧就能解馋。沟沿上还可以摘野葡萄、驴奶奶、刺泡、马豌豆,吃得满嘴流汁。

乡里娃娃不喜欢走最西边的那条路。那条路尽是坑坑洼洼,快跑怕绊倒,慢走硌得脚板疼。乡里娃娃也想不明白,路是为了让人顺畅的走,他咋好意思像老人满是褶子的脸?一条讨人嫌的路,一见娃娃们就呲牙咧嘴满脸狞笑。

乡里娃娃更不会去中间那条宽展的路上玩。人多,嘈杂,连蚂蚁都会吓跑。你推了毛蛋一把,毛蛋都没言语,就有大人训斥你“手贱”。那条大路真像个长舌妇,把你的事抖落得无人不知,往往还没回家,就想象着娘揪着耳朵的凶样。

乡里娃娃还知道哪条路宽容,路边开满了好看的花儿,走在路上花香扑鼻;乡里娃娃还知道哪条路不厚道,一下雨就泥泞难走;乡里娃娃还知道……

乡里娃娃其实也很皮实。被小路上的荆棘籽刺得流了血,马上把刺角的汁儿滴上去,再用浮土抹一抹,就跟没事人一样,自然也就不跟小路计较了。

乡里娃娃最离不开乡间小路了,小路延伸多远,他们的小腿儿就能跑多远。

乡间小路跟乡里娃娃,更像乡间上空一直飘荡着的最绵长的歌谣。

我家后院与大家门前空地

我家的后院是奶奶的辖区更是我的天堂。

一进后院,先是一块不小的空地,奶奶将它打理成菜园:中间是一畦一畦的菜,四周用长长的枯树枝围成高高的篱笆。

鲜嫩的韭菜先探头探脑,觉得暖和了,能适应了,就伸胳膊蹬腿地舒展开了。辣子纤细的小苗儿挥舞着手臂,日渐粗壮,小辣椒就爬上了枝丫。

西红柿的苗儿最没正性,不搀扶一把就赖着不周周正正地长。奶奶常常在它们的近旁边插树枝儿边唠叨:娃娃都像你们就糟糕了,走没走相,站没站姿。

茄子苗儿长得自有个性:宽大的叶儿随心舒展,整个身子长得无拘无束。茄子们呢,憋足劲地长,倒像个没体没形的臃肿女人。不久,茄子的不可一世就被南瓜吞没了。南瓜才是真正的一发不可收拾——蓬蓬勃勃声势浩大的推进式生长。记忆里,我家的南瓜王抱得年幼的我都喘不过气来,呵呵,是我年幼体弱,还是南瓜大?

其实我最最喜欢的,是最里面那一畦黄花菜。看着是花,状如修长点的喇叭,吃起却是很软和的菜。在妈妈准备切菜前,我还会拿一朵怒放的黄花踮着脚尖在她的头顶比划着玩。

菜们是竭力长得漂亮,篱笆则是被奶奶打扮得漂亮。

一开春,牵牛花的绿藤恣意蔓延近乎疯狂,四季豆的藤儿也是你追我赶迅速占领更广阔的空间和高度。这些绿啊,穿过浓夏,来到秋末,直到满园开始荒芜,沉寂,篱笆才不情不愿地脱了外衣。

过了菜园,靠近后墙的,是一排鸡舍。鸡舍旁边是一堆用来点灶火的麦秸垛。我最喜欢的是鸡舍,不,是母鸡。也不对,是母鸡下的蛋。

一听到有母鸡“咯咯咯”的叫声,我就飞也似的奔向后院。准会有一只母鸡从鸡舍里钻出来,高傲地伸长脖子昂着头。我弯腰,贴近鸡舍,侧着身子摸进去,圆圆的,暖暖的。

那时,我最喜欢躺在草垛上,先皱着鼻子使劲地闻鸡蛋,而后用两个手指捏着鸡蛋对着太阳举起来,似乎隐隐约约能看到蛋黄呢。其实除了看病人或是来了金贵的客人,鸡蛋多被奶奶换成钱补贴家用——不能吃到鸡蛋却丝毫不能削弱我捡拾鸡蛋的快乐!

一天,我竟然捡到两个鸡蛋,一手握一个,欢呼雀跃般奔向前院给奶奶报喜。结果过门槛时绊了一跤,摔倒了。是的,鸡蛋破了,一下子还是两个!我“哇——”的大哭起来。任奶奶怎么哄都不停。奶奶喊来妈妈,妈妈都保证不骂我也不打我,可我还是失控般狠哭!

如今想来,那时的我怕是心疼家里失去了俩鸡蛋吧?那时的我,也算个懂事的孩子吧?

常常忆及后院,每每那时,就沉浸在童年暖暖的时光里。

儿时的乡村,每家每户的门楼距离巷子里的那条窄窄的小路,总有段距离。一直觉得,看似无关紧要的那片门前的地方,才是各家各户的第一张脸面。

家底殷实的人家是阔气的高门楼,门前却是右面柴火左面粪堆,让你不由得想疾走或掩鼻跑过,高门大户也失了威风;有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的土墙矮门,那截距离里却种着花花草草,花香草旺,清雅芬芳,低门矮户也变得雅致。

从家里看,门前之地似乎更像男人的精气神和女人的梳妆盒。在外人瞧,门前的样子,左右着旁人走路的心情及对那家那户的评判。

小孩子们都喜欢在雪花婶家门口玩。她家门坡旁有一树月季,很粗大了。也是站在巷道里唯一能看见的——别人家的花,都养在院落里。她家门口哪怕靠墙的犄角旮旯,即便暂时放几个枯树枝,也会折得长短差不多,码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地集中在一角。门口也总扫得干干净净,好像风沙绕着她家门口吹。哪怕你可着性子在地上滚几下,起身都不需要拍打的。或许是因为夏日里雪花婶总从涝池里挑水,一盆一盆泼在门口,那地才变得硬实,才没浮土吧。雪花婶的男人早走了,她一个人拉扯仨孩子。多年后,从她家走出来的娃们,男娃绅士,女娃贤淑,一如她家门口空地,干净,好看。

孩子们都不喜欢靠近有福家门口。按辈分,该叫叔,可私下里都直呼其名,因为不喜欢。有福家喜欢养狗,死了老的买回小的,从不间断,好像家财万贯晚上不闭眼地提防偷窃。有福家的人,说话粗声恶语,那狗也通人性般配合着总是狂吠,惹人害怕又讨厌。门口东西放得也不规矩,破石头,烂犁铧,横着竖着,难看又刺眼。他家的孩子,看着也眉眼不对。有福有福,福分哪是叫一叫就能跑到跟前的!

再后来,因了种种原因,我在七岁时去了二百多里外的外婆家生活。外婆家的巷子很奇怪:家家户户的门楼来不得喘口气,直接连着路,推开门就是路。过了路,是属于各家各户的一小片地。

那一小片地,同样是各家各户的脸面。庄户人的勤懒、精笨,心气儿的高低,都淋漓地体现在那一小片地里。稍微留意,就会发现那一小片地与人,真是绝配:种了各种蔬菜,哪怕一种只有两三株的,多是极殷勤的啥都想给自己拾掇的人;成片只种一种蔬菜的,做事大气不拘小节;地头有花地里有菜的,主家一定是颇为讲究的精致人;地里直接种果树的,则是目光长远暂时屈身于土地的能人……后来呀,真的一一印证了我的判断,难怪外婆笑我“小合阳鬼”(我的老家在陕西合阳)。

长大后,才发现,不仅每家每户有自己的“门前空地”,一个国家也有。透过这些脸面,我们可以窥视人的素质,洞悉社会的文明。

回望乡村,已尘封在记忆里,只剩下用文字触摸的唯一方式。

我的乡土情结

进城很多年了,可总有很多不适应:水泥地过于坚硬,楼房不接地气,连笑容瞧上去也很模式化……城市在我,似乎百无是处。

我的乡土情结在作祟?

我不喜欢在超市买蔬菜,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进了超市的蔬菜不接地气儿,菜们别扭,我也不舒服。

想想吧,超市那一排排青菜上面都有水管,水管上遍布小窟窿眼儿,雾化的水汽争先恐后地从其中挤出后,张张扬扬地弥散开来,将菜们朦朦胧胧地笼罩起来。那种设施,让菜们避免了干燥、推迟了枯萎,然而这刻意的粉饰,使得菜们更显得一身疲惫,了无生机。想想,被委屈成那样的菜们,再吃进我的肚子,不只是胃口不舒服,菜们更难受。

再看看那些被装进盒子里塑封的各种菜们吧。看起来鲜鲜的,硬硬的。可谁想过,菜们也是生命,也曾在阳光下自由地呼吸,也曾尽情尽兴地舒展着自己,一下子没了呼吸,恐怕不仅仅是憋屈吧?塑料将它们包裹得紧紧地、牢牢地,如同制成菜的木乃伊。那些几乎窒息了的菜们,在没有成为人们的胃口的祭品之前,早已失去了蓬勃的生命。你买的,只是彼此的不舒服。

便宜点的如红白萝卜、土豆,这些原本在地下的菜,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干干净净得让我觉得陌生。

我喜欢去农贸市场买菜。

满地大大小小的菜摊儿,那些大婶大妈们一脸乡村泥土才有的亲切。带着泥的萝卜、莲菜们多么可爱,好像晃动着身子说,我才从地里出来,可新鲜了,带我回家吧。买不买,你都想摸一下小家伙,好像是同泥土打招呼。

菜们是大小不一。曾因偷懒而没可着劲长的,感慨自己生不逢时;还没长好就被请出地里的,如今都羞羞答答地躲在了其它菜们的后面。瞧,菜们也有反省心啊,多像乡村里的孩子。

想买大的,想买小的,各自挑拣自己想要的。菜摊的主人们会说,挑吧,拣吧,挑完拣完也就卖完了。菜摊的主人不会因为你小心眼偷偷掐掉枯萎的叶儿就给你白眼,她会说,谁掏钱不想买能吃的好菜?掐吧,没事。

是因为自己地里产的就显得很宽容,还是泥土滋养久了本身就有泥土的厚实?我真的不知道,只觉得蛮喜欢跟她们打交道。她们常常喊着“高了高了”,说着“多了多了”,却不会从秤上取下一两根。她们会很大气地说,这要是在我家门口或地头,白拿几个都行。

有时,我也会傻傻地想:在农贸市场上的菜们,会不会以为自己是走亲戚呀?被捡到篮子里拎走时,会不会开心地咯咯笑?被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时会不会当洗澡般快乐?

我常常想起乡间,乡间小路乡里娃娃,乡间的花花草草,家门口的空地家里的后院,那会儿,整个心就浸泡在幸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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