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这位老和尚的书法，文徵明、董其昌都不如他

原题：《明代憨山德清<行书书法钩玄册>略论》

作者：王梦笔

憨山德清（一五四六一一六二三），字澄印，号憨山，安徽全椒人。憨山德清是“明末四高僧”之一，其一生博学多艺，精擅书法，主要有《永明禅师渴》、《三界梦宅记》《行草书诗》《行书书法钩玄册》等作品。

憨山德清《行书书法钩玄册》，现藏上海博物馆，纸本，每页纵14.8cm，横23cm，写于明万历三十八年（一六一O）。是册首页铃盖“海印三昧”朱文印，第四页铃盖“释氏德清”白文印和“憨山道人”白文印。

册页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为书法文论《书法钩玄》，后一部分为一封信札，本文研究对象仅为册页的前半部分。

明代中期以后的书坛，形成了以浪漫主义书风为主流，与古典主义书风并存的状态。就古典主义书风而言，有两位代表性书家文微明和董其昌。

董其昌书法的美学思想受到当时个性解放，独抒性灵思想的影响，使他腕下的书法既追摹晋唐书法的深度和纯度，又注入了自己对书法艺术个性的追求，“使他在精研古法的艺术实践中和审美活动中颇注意意趣情境的追求和研究。”这二人的书法美学思想对当时书坛的古典主义书家影响较大。

憨山德清曾与董其昌有过交游，董其昌在《画禅室随笔》有过记载:

“余于戊子冬，与唐元征、哀伯修、瞿洞观、吴观我、吴本如、萧玄圆，同会于龙华寺憋山禅师夜谈，予征此义，……是夕，唐哀诸君子初依法门，未能了余此义，即憨山禅师亦两存之，不能商量究竟。”

可见青年时代的董其昌曾受到憨山德清的指点并对其产生过一定的影响。由此，也可管窥出憨山德清亦是这一时期古典主义书风的书法家之一。

正如元白老人所说，观憨山德清《行书书法钩玄册），以圣教序体为主，颇得晋人“萧散简远”之风神，但又别有晋风，主要表现在笔画的“骨”与“肉”的关系表现上。

晋人书法多“骨”，唐以后多“肉”。苏轼对书法中笔画的“骨”与“肉”有过这样的见解:“书必有神、气、骨、肉、血，五者缺一，不为成书也。”

《行书书法钩玄册》中对笔画的“骨”和“肉”的关系处理比较到位，结字形态不温不火。憨山德清此作在拟古方面不输文微明和董其昌，更接近晋人精神，但在创造性方面稍逊之。

尽管如此，憨山德清的书法在明代晚期的书坛还是极具代表性的。启功有诗评曰:“憨山清后破山明，五百年来见几曾。笔法晋唐原莫二，当机文董不如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