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究竟哪里才是现实
本文作者:千叶羽落
【1】
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收集到许许多多人们口中所说的离奇经历,不管是当地的鬼神之说,又或者是关于托梦还愿、山间灵物之类的,这些都仿佛在一个特定的界限上循环转动着,却与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彼此互不干涉。
可是这条分界线却仿佛在冥冥之中就在某处,某地,或许在你身边,或许在我身边,或是遥不可及,或是触手可及,我们在时间轴上奔跑循环着,没有人知道,何时何地,这条界限就会渐渐的融合在一起,毫无征兆。
你可曾有想过,其实梦的世界就是那个与我们相似的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们过着与白天不相同的生活,有着与白天的人生不同的经历,当疲惫一天的我们在躺在床上进入梦想之后,便开始了另一个世界的旅程,而那个世界又是什么?
我常常梦到一个地方,不管是多少次离去,多少次不同的梦境,总是会出现一个同样的地方,那是一个既陌生,而又熟悉无比的地方。
但是现实中,我却从未去过那里。
在梦里我扮演过无数的角色,也见过无数陌生的面孔,做过无数匪夷所思的事,而那些也终归会随着时间渐渐地淡忘,直至想不起何时何地。
无数次在梦境中寻找着,不安的寻找着一个地方,哪怕踏遍了千山万水,从未停止步伐,那时我以为我在寻找老家的位置,可是在一次次寻找到老家的旧宅并且与那依然濒临拆迁的旧宅一起烂在灰尘中也始终无法获得安逸。
直到在每个梦收尾的时候,我总会来到那边,仿佛只要到了那边这一切就可以重新来过,那种久违的安心和平静,但同样也将我心中的好奇渐渐的放大。
那里,最初是坐落在某个城市里不起眼的一角,周围是一个昏暗的社区小巷,青色的砖墙上长满了青灰色的苔藓和霉菌,走在巷子里能闻到那种只属于这里的潮腐味。
狭窄的巷子里有着电影里常常出现的包租婆坐在门槛前,两只指间夹着一支劣质的香烟,嘴里骂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方言,从小巷尽头走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也在和身边屋子里的人说着什么,搭在头顶上从两侧窗户里穿过的绳索上晾着水洗的衣服,时不时还会有水从上面落下,就是在这样平常的地方,有着一间不起眼的“旅店”。
店里的陈设有一种美式牛仔酒吧的格局,里面的摆设也说不出究竟是哪个年代的东西,复古的青瓷花瓶摆在每一个房间的门口,虽然过道十分狭窄,但却装饰的很漂亮,两层贴着彩色花纹壁纸的墙上还挂着鎏金的相框,我已经记不清那些相框里究竟是什么样的照片,或者是什么样的名画,但总觉得它一直都在那里。
我曾想过,站在这个过道里,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西部牛仔拍着我的肩膀说一声“伙计,来杯鸡尾酒吗?”然后回头看去,那个牛仔就如同哈利波特的电影里,其实就是生活在那些相框里的“东西”。
我从来没有见过店主,甚至连这里究竟是属于谁也不清楚,每次见到的人从来没有重复过,我分不清这里的人谁是客谁是主,就好像只要来到这里,一切都随意而为。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间店里不能洗澡,洗澡要去巷子外面转角的公共大澡堂里。想起来也觉得好笑,我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完全不记得了。
过道里的房间也是形形色色,每一扇门或者关着,又或者开着,可是没有一间能够站在过道里看到里面的样子。
我曾经尝试过走进其中一间,可每当真正看清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我就会醒来,然后将这里的一切忘却,而这种忘却并不是完全不记得,只是渐渐的消失,从最初的一点点细节,到后来的面孔,再后来连这间神秘的小店究竟坐落在哪里也不再记得,直到完全忘记。
读到这里,你或许想问我那如今你又是怎么记起来的?
其实不仅是你,就连我都好奇,为什么每当再次梦到它的时候,过去关于它的记忆就像是决堤的大水从脑海中奔腾而出,仿佛我本就属于那里。
我甚至有时会怀疑,究竟哪里才是现实。
没错,那是最初见到这个地方的记忆,而在后来,我曾以不同的身份来到那里,然而,它所出现的地方也从那个小巷去了别的地方,有时候它会出现在我打开的某扇逃命之门,有时它会出现在某个现代化街角,有时它又甚至藏在我家的衣柜里。
但我依然记得,就在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有我无数次想要打开的一扇门,那是我在无数次尝试窥探其他房间之后,唯一一个无法推开的门。
那扇门不过是一扇红木制的玄关,旁边放着的同样是红木做成的书架,架子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书籍,看样子也都有些年代了,可就是这扇门我始终没能走进去一探究竟,哪怕很多次,我看到其他人随随便便的将它打开,那些人有些穿着汉服唐衣,有些人佩戴着英国王室的头冠,有些人身着鎏金饰品,还有一些人哼唱着古老名族的歌谣,倒有几分印第安人的特征。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走进了那扇门,我试图跟着他们混进去。可每当这么做的时候,我总是会被莫名的力量阻挠回去,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哪怕唯一一次,我以为我真的可以进去一看究竟的时候,却在那一刻从这荒诞的梦境中清醒了过来。
自那之后,我大概有许多日子没有再梦到它了,甚至很少再做梦了。可能是因为将心思放在了其他的东西上,又或者是因为疲倦,每次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醒来之后看到的也无非是纯白的天花板。
门背后的事情也渐渐地淡忘,甚至也不再深究那里面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但也因为无法做梦,许许多多关于写作的灵感也就彻底断了源头。
就像柯南道尔说过的:“当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因素,留下的真相哪怕再匪夷所思那也是真相。”
而我,将这一切的根源也理所应当地放在了这个荒诞的“旅店”。
我因受到了“门”的蛊惑,窥探了禁忌的果实,因而失去驻留的权利。
【2】
你可曾想过生命的源头?
他们来自海洋?
来自宇宙?
或者来自其他的地方?
当一切开始跟着日月更替开始轮转的时候,我们在这里究竟该做什么?
当我从朦朦胧胧的梦境中醒来的时候,就听到身边传来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厨房油锅里噼噼啪啪的声响,还有各种菜放进去翻炒时铁铲撞击铁锅的叮叮声。
一个陌生的人影从我的面前走过,她似乎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裙和一件写着白色英文的短袖,脚上穿着一双磨损的很破旧的人字拖。她有着典型的中国人的容貌,鼻梁不是很挺,眼睛小小的,脸颊周围还有些雀斑,扎着马尾辫,看上去也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她一定平时不爱打扮,一副素颜朝天的样子。
“你在门口发什么呆,快进来帮忙洗菜,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她有些抱怨的冲着我说道,然后将手上端着的一盘豆腐放在了旁边的餐桌上。
被她这么一说,我才再一次清楚地打量这间屋子,这间屋子和之前做梦时见过的“旅店”有些相似,不管是格局还是摆设,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古典欧式的韵味,又有着现代中国居民简约的风格,但是整个房子只有两室一厅,厨房被设在阳台的位置,而餐厅和客厅又是连在一起的,算不上面积大。
但就是在这样的房间里,算上我一共六个人,一个较胖的女孩子在靠近右手边的卧室里,似乎在翻找着什么,剩下的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有些许白发的老年人,另外两个倒像是这两个女孩某一个人的父母。
“别在那边傻站着了,没事干的话就去卧室里呆着吧,怎么让你出去买了个调味料就变傻了。”刚才那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女孩再次走过来,从我手中接过了塑料袋,然后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到另一间卧室里。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胳膊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肤色,那是不属于亚洲人的黄色皮肤,倒更像是印第安土著居民的黑褐色,而我的手也由原来的白皙饱满变成了如今黝黑却骨骼分明的样子,上面还有着一些伤疤,似乎这只手的主人,曾经用这双手经历过无数的搏斗一般。
在走进卧室后,靠近门口的位置,我看到了一面镜子,而出现在镜子里的面孔却让我那么陌生,那是一个黑褐色皮肤的男人,额头中间延伸到太阳穴的位置有一条疤痕,深蓝色的眼睛让人有些畏惧,怎么看都不属于这个国家。
“发生么呆呢,厨房里其实也没什么事了,就在这边等等吧。”跟随着女孩我走进了屋里,这间卧室里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大床摆在正中间,床的右侧放着一张一米五左右高的书架子,架子后面大概有50公分的空隙,也不知道后面放着什么。
书架右边的白色墙壁上用黑色的线条勾勒着一些奇怪的形状,看着有些像是人的轮廓,又有些像是动物,但不全是,这些人有人长着角,有的手里拿着锁链,有的甚至没有脚没有身体,他们就像是身处烈焰当中嘶吼着,让我不由得想到了阿修罗界的地狱之说。这样普通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绘画呢?这么看着难道不会不舒服吗?
而在床正对着的那面墙前放着一个电视柜,柜子上摆放着十多个相框,而在相框的旁边放着一只猫头鹰,我猜测着大概是标本之类的装饰吧,但是那只猫头鹰的羽毛却并不像是普通猫头鹰那样的灰黑色或者是灰白色,而像是孔雀一般对着阳光有着青绿和靛蓝的颜色。
它的那双眼睛就像是在珠宝店里见到的最上乘的月光石一般,幽兰幽兰的色泽甚至要比任何的宝石更有光泽。
我本想要再仔细端详的,却被旁边的相框重新拉走了目光。
那几个相框里放着的并不是照片,而是一个奇怪的黑色符号,符号下面写着不同的文字,我能看懂的也是上面的一行简体中文,下面的那些奇怪文字也无法判断究竟是来自哪个国家。
“灵之龙交易单”我念了出来,“这是什么?”
我转过身问着身后的女孩。
“当然是字面意思咯,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女孩走上前来,看着我,然后伸出手试探性的摸我的额头,但是因为身高的关系不得不踮起脚尖。
或许我到现在无法适应这样陌生的环境,就在女孩准备触碰我额头的时候下意识的向后一退,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讲似乎本就属于我,但却那么的陌生,我又是谁?
“我……有点不舒服,洗手间在那边?”我知道我的反应让对面的人有些担忧,于是想要岔开话题。
“对面卧室旁边的门就是。你真的没事吗?我很担心。”女孩看着我说道。
“嗯。”我回答,然后拉开了门,走到客厅的时候,还是仔细看了看那几个在厨房的人,但是依然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我打开了洗手间的门,但是没等我从刚才的一切中缓过来,却看到在这扇门的背后除了靠近门口一个洗手用的水池正常之外,整个房间里面要比外面华丽许多倍,正常的洗手间里都是防水的瓷砖,可这个却是红色的地毯,上面绘满了欧式的花纹,整个墙上贴着繁琐的壁纸,房间里仿佛就是为了地毯而存在。
我愣在了原地,甚至没有勇气去拧开手边的水龙头。
“怎么了,站在这里发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女孩的声音,我转过身,正是刚才在房间里翻找东西的胖女孩,如今她正靠着门边站在我的身后。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的理智终于还是让我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这里当然是我们三个的合租房咯,好不容易才在这附近找到这么廉价的地方,不过要和你们两个怪人合租还真有些吃不消,总之这个卫生间最好不要弄坏,不然房东可是要暴跳如雷的。今天我的父母过来,记得不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怪人。”女孩没有好气的说道。
“房东是谁?”我问道。
“房东当然是……”就在女孩要说什么的时候,穿着短裙的女孩突然间走来一把将我拉回了刚才卧室里。
那个胖女孩也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真的没事吗?要是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着我好吗?”女孩拉着我的胳膊,认真的看着我,这样关切的目光,足以证明“我”对于她的重要程度。
“真的没事。”我回答,虽然连我自己也不确定我究竟怎么回事,我甚至连我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而我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为了躲避女孩的追问,我转身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只猫头鹰的身上,但是我从没有想过那是一只真的猫头鹰,直到它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了许久之后发出一声咕咕咕的叫声之后,我才意识到,在这件合租房里,有人养了一只绝对可以称之为国宝的罕见猫头鹰。
“最好不要摸它,房东之前交代过这里的有些东西不能随便乱动。”女孩在身后说道。
【3】
越是神奇的东西就越令人好奇,越是被保护起来的东西越是容易被破坏,当人类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的时候,总是会在迷惘中探索一切未知,甚至无法意识到危险总是伴随在周围。
我没有听女孩的劝告,还是忍不住抚摸了那只猫头鹰的翅膀,我想那是我抚摸过的最柔软的羽毛,那只站在我身边的生物仿佛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说根本不该仅仅是一只猫头鹰,当那些如流水般柔软的靛蓝色羽毛划过指尖的时候,它突然扑闪起了翅膀,片片彩色的羽毛随之飘散,我仿佛在那一声声的叫声里看到了来自仙境的雪花,仿佛在黎明天边云朵上的天使在刹那间吹响指引的号角。
它不该属于这里。
“傻瓜,你摸它做什么,这下糟了。”女孩的目光变得有些惊慌失措,然后下意识的拉起了我的胳膊,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从放在床边的背包了寻找着什么。
但是我只看到,就在刚才放着相框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新的相框,上面的图案依然没有变化,只是文字出现了变化:雪鹰之触交易进行中。
“硬币,我把硬币放在了哪里,该死,好像是没有了。”女孩有些着急,又因为生气将手中的包丢在了地上,然后一把拉起我的手,“我得把你藏起来,我们已经没有硬币去支付交易了。”
“到底是什么交易?硬币?什么样的硬币?”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摸了一只猫头鹰就让她这么害怕,甚至不仅仅是害怕来形容,就像是恐惧。
可是没等她回答,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阵翅膀扑打的声音,刚好从开着的窗户外面飞进来
一只白色的猫头鹰,像是刻意冲着我飞来,我甚至来不及躲,就感觉到额头被重重的一戳,一阵痛楚传来,那只猫头鹰也随之消失在了房间里,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快,我们快点藏起来,那个家伙就要来了!”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
“谁要来?房东吗?刚才那又是什么?”我不解,但却看到女孩的眼睛刹那间愣住了,然后直勾勾的盯着我身后,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却闻到了一股恶臭,就像是放在塑料袋里一个星期的腐肉,那种味道恨不得让人把隔天的饭都吐出来。
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散发出恶臭的东西是一张血盆大口,就在我的眼前,冷不丁的出现了这样一只庞然大物,他就像是来自侏罗纪的生物,庞大的身躯,嘴巴里有着数不清的巨大黑色獠牙,没有舌头,也看不到舌头,只有漆黑的一片,我甚至想象的出来,如果被这样的嘴巴咬到,恐怕要比进入绞肉机里还要惨烈。
“违背交易的人,你知道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那个怪物发出了声音,每一次发声,巨大的恶臭都让我窒息。
“不,我们有硬币,请您饶恕他。”女孩突然间跪在了地上,然后从身上摸出了一枚小小的硬币,这枚硬币大概和普通一元硬币的大小没有什么区别,但上面绘制的纹路却与那些相框里面的图案很相似,应该是属于这个地方特有的交易金币吧,我这么想着。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那怪物像是被触怒了一般,一甩脑袋将女孩手中的硬币甩在了地上,然后巨大的嘴巴竟然突然间咬到了我的胳膊。
剧痛刺激着神经,让我发出一声叫喊。
“你以为我是谁?违背交易用这一枚硬币就足够了吗!”怪物的声音愤怒到,然后突然间化为一道黑烟,将我的全身笼罩,当黑烟散去的时候,出现在我眼前的家伙,竟然是一个老头。
那个老头没有头发,脸上布满了褶皱,长着一对像是精灵一般的长耳朵,红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里的獠牙裸露在嘴唇外面,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的长指甲在我的额头上勾画着什么,“这条小命归我了。”
额头上传来阵阵的灼痛感,我没有挣扎也没有试图逃走,仿佛是一早明白,这个怪物并不会伤害我一般。
“不,你不能带走他!”女孩还在挣扎着,试图从这怪物的手里将我拖出来,可是那并没有什么意义,只见她咬了咬牙,然后突然间瞪着那怪物。
“糟了,怎么将那东西召唤出来了。”只见那怪物突然松开了我的胳膊,然后盯着我身后的那面墙。
这时我才真正的注意到,如今这里哪里还是一间普通的卧室,那面墙上的图案如今已经变成了熊熊的烈火,在那片烈火中出现了一只只张牙舞爪的生物,他们赤红色的皮肤上被大火烫出了水泡,他们嘶吼着想要从那边走来。
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火焰的真实,烧灼着皮肤,甚至燃烧掉它所接触的一切,如果在这么看下去,我仿佛也将变成那当中的一员。
“真是有点不太妙。”那个老头怪物说道,然后突然间从手中变幻出了锁链,冲着一个巨大的红色怪物的脖子上丢去,而那怪物像是受到了制约一般哀嚎着,但是无奈脖子上被牵上了绳索。
“快点躲在这边。”就在这时,一直在我身边的女孩拉起了我的手,将我拖进了刚才一直放在床边的书架子后面,“别看那东西,你会被蛊惑的。”
女孩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并且捂上了我的眼睛,一片漆黑,但是我却感觉的到在隔着这个书架的后面正在发生着什么更加令我匪夷所思的事情,刚才所见到的一切究竟是我的幻觉又或者是这一切本身就是一个更大的幻觉呢?
“那墙上的画,到底是什么?”我问到。
可是却没有得到回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甚至觉得我依然躺在床上,依然在熟睡着,直到眼睛某个时间睁开,这一切无非是一场荒诞且无法解释的幻想。
“小家伙,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直到头顶上再次传来那个老头儿的声音,我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我坐在床边,一直在我身边的女孩却不见了踪影。
“我在哪里?”我说“那个女孩呢?”
可是那老头儿似乎并不准备给予我任何回答,反而准备继续进行他刚才在我额头上的诡异仪式,但是如今身边的女孩,以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已经不能让我继续安静的任他折腾。
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既然动了东西就要付出代价,你要你们这里的硬币我没有,但是我有这个要不要随你。”
我想起之前装在口袋里的一百元,然后直接掏了出来甩在了这个老家伙的脸上。
只见那家伙愣了愣,然后捡起了那张百元,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虽然是人类的东西,不过已经足够,这么换过来计算,我还欠你46元,我找找,现在人类的东西可是很稀有呢。”那老头刚才的咄咄逼人不见了踪影,嘴巴里开始碎碎念着,然后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开始找起了东西。
可是如今我的脑袋算是终于清醒了过来,我只知道如今的我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挂着一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脸,遇到了一些离奇古怪的人,而唯一能给我回答的那个女孩竟然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不用找了,我现在要立刻离开这个地方!”我说道。
“不行,我从不欠别人什么。”老头倒也固执。
“那就等你以后再还我,我现在要出去。”说着我准备拉开门离开,可就在手刚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脑袋却变得混混沉沉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刻我甚至开始意识到,这或许仅仅是一场梦。
你们体验过梦中梦吗?
当我们在梦中,总会以为自己已经醒来了,可是在一次次苏醒之后,却始终没能离开这个早已进行的梦境。
【4】
海妖的歌声总是在海湾深处诱导着在风浪中的船舶,水手沉浸在歌声中无法自拔,最终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活下来的人不会记得一切,而死去的人也无法传达一切。
当初日的第一抹阳光照耀大地的时候,一切重新开始。
无数次想要打开那扇“门”的我终于打开了那扇门,却遇到了连我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事情,那扇门的背后只是一间合租房,这间连房东也不知道是谁的房子里。
被我和那个女孩被称为怪物的老头。还有一副墙上匪夷所思的壁画。
这一切的一切,我永远无法解释,究竟是怎样的联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在那间屋子里了,我躺在一片泥泞的沼泽里,身下是乌黑的淤泥,面前是一些水潭,水潭上长满了高高的芦苇还有一些枯黑的枝干,时不时的还会有乌鸦飞过,天阴沉沉的,一切显得阴沉而诡异。
我伸出手摸了摸额头,却在无意间透过地上的小水洼看到了自己的脸。
依然是那张黑色的脸,嘴唇有些干裂,脸上沾满了淤泥,只是,本来在额头上有伤疤的位置多了一个奇怪的纹身,那就像是在那些离奇相框里见到的符号一样,我本以为是用什么东西画上去的,可是我怎么蹭都没有蹭掉,这才意识到这东西似乎真的像是长在了我的皮肤上。
或许在我昏迷的时候那个老头儿完成了仪式,但这已经无法追溯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就在我准备站起身的时候,突然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下头,才发现就在我身边的淤泥里躺着另外一个人,正是消失在房间里的那个女孩。
只是如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虽然已经被淤泥所浸染,但是紧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却将她身体的曲线勾勒了出来。
我将她从淤泥里拖了出来,在确保她还活着的时候在附近寻找着能够指示位置的东西。
可是,荒芜的沼泽,一无所有。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水洼里突然冒出了点点气泡,然后越来越大,直到一个巨大的气泡在刹那间爆裂开来,从泥泞当中渐渐的浮上来一个小女孩。
尽管在淤泥当中,但她却丝毫没有沾染污泥,仿佛有什么东西环绕在她的身边,将她保护了起来。
她有着一头白色和金黄色交织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白色的皮肤到更像是白种人,一身洁白的裙子,到是与我现在怀里抱着的女孩有些相似。
她也注意到坐在淤泥里的我,然后绕过了那些藤蔓枝条,冲着我跑了过来,一路上还惊起了不少着陆的乌鸦。
在这样泥泞的地方,她仿佛就是来自天堂的天使,上帝将一切美好的东西就加持在她的身上。
“爸爸,妈妈,救救我。”
然而当那小女孩走到我的面前的时候,却说了一句让我一时无法理解的话。
“你……”
也就在这时,旁边的芦苇丛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头发的女人,身上的衣服倒像是某个欧式贵族家的女仆,她的半个脸已经腐烂了开来,身上的淤泥也散发着恶臭,它就这么冲着小女孩冲了过来。
而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甚至无法做出应对。
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了起来。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在那之后,便是混沌的黑暗。
我知道,这仅仅是一个梦,我甚至可以用各种各样小说的表现手法来将它表现出来,或许会给这个故事一个圆满的结局,或许会设想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但不管哪一种,却完全无法诠释出身在其中的那种神秘。
但是因为它会渐渐的在我的生活中淡忘,所以想要将它记录下来,或许如今我依然好奇在那之后会发生怎样的故事,但我无法估计。
那个怪物一般的老头儿,他真的是坏人吗?或许他就是守护门的主人吧,可是那个女孩呢?
那个墙上关于炼狱的壁画呢?沼泽里那个金白相间头发的女孩呢?
而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