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小杨,远行的念家者

01
抉择
新年一过,小杨就二十九了,比我大五岁。
可能是因为我人品真的蛮好,遇到的都是可爱、没有架子、和我称兄道弟的人,所以虽然他比我大不少,但还是姑且叫他小杨吧,也不觉得很别扭。
小杨是不知名学校毕业,四年工作经验,两年施工单位做预算,一年咨询公司做造价。
今年三月,和我差不多时间一起来到目前这家公司,他做合约招标类工作,我在杭州的已经交付项目实习负责维修工作。
那一坨翔,喷薄而出
我和他的第一次密切接触是在七月,那时候公司举行年中总结大会,我和他一起坐在角落里。
我坐角落是因为我七月一日刚毕业,作为刚入职的半吊子小职员,只能默默无闻坐在角落。
他坐角落是因为工作实在太忙,各种合同、承建商检查表要搞,得小心翼翼地工作。
期间我们也有过短暂的接触,很平和、没有架子,一眼看着就是一个好人。
再后来是九月了,那时候我已经动身着手准备赴杭州下面县城开始新项目了。
然后听闻小杨和公司申请,要从招标合约的内务岗位调到项目上做工程师,想多学点东西。
小杨就和我一起了。
02
这个项目不是那个项目
小杨从公司搬出来那天是个雨天,稀稀落落的雨,他背着大包小包来到我们在杭州的项目部。
那应该是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季节。
小杨来到项目上后并没有马上去杭州下面县城崭新的项目,而是被分配到了杭州那个维修的项目。
协助原来就在那的工程师姚工,这一待,就是三个月。
九套房的大爷低声下气,就因为....
这三个月小杨没有经历任何有用的实际工程,接触最多的可能就是垃圾了。
他负责很多,但真正负责的就是整个项目内每个施工单位乱丢乱堆的垃圾,要求一家家单位明确垃圾归属,然后清理掉。
换句话说,就是扯皮。
这是个很艰难的活,当年我就因为这事被搞得心神不宁睡不着觉,不敢想象小杨就这么干了半个月,处理了几十吨的垃圾。
后来在新项目的时候,小杨和我谈过那段日子,也了解到了很多好玩的故事。
比如,送给一家单位一堆废铝材,然后那家单位清理了一堆垃圾。
再比如,捣鼓了一堆破材料,叫了个收废品的,全送他,但是也要带掉一堆垃圾。
机智的现场劳动人民群众啊 。
过程中,我们也有沟通,毕竟我是PPT小王子,要负责每周汇报等等,所以要问他进度。
我又是个话痨,有的没的都会聊几句,我也了解到他对在杭州整天搞垃圾,没有什么实际进展的工作是有点不满的,他也想快点到新的项目,大展手脚,真真切切地学一点东西。
03
真正的项目
这一天终归是到来了,12月,他从杭州的项目出发,和我会和了。
这个会和不仅是工作的会和,也是情感与生活的会和。
嗯,我指的是我终于有个人可以吐槽吐槽了,不信你翻翻我的推文,我的负能量就是从那段时候开始减少,文章形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改变的。
另外,就是他和我住一个房间,在四楼的一个大套间,我是外间,他是里间。
他的身份一直在变化。
项目经理本来给他的身份是精装修工程师,负责展示区的精装;后来是园林工程师,因为项目经理想自己带精装,其中梗概不便多说;再后来是土建工程师,和我一样,因为想从公司调一个园林工程师过来...
反正就是因为...什么都不会,所以没人权,这也和我一样。
这也无可厚非,虽然工作四年,但是做的工作都是合约内务类,对现场也确实不了解,所以无奈归无奈,还是得接受。
现在, 和他接触多了,我姑且认为他是整个项目,为数不多的在为整个项目考虑的人。
每天和我聊的大都是项目进度、质量和问题,最担心的就是项目进度如何,下雪了工人没有了进度如何...等等等。
昨天项目经理从杭州过来,吃饭时候和我们聊了不少,在回去的路上,我和他坐在车里。
——“他(指项目经理)怎么都不关心进度质量的,就知道问谁谁谁这几天忙什么,搞些派系斗争。”
除了定位,他也遇到其他不少尴尬的事情。
第一个就是车,没有车确实不方便,我在的时候和他同进同出,我也乐得有个人听我絮絮叨叨。但是我不在,比如回杭州开会,回家休息的时候就比较尴尬了,进进出出极不方便,得麻烦老宋带他进出。
第二个就是...
04
温柔的念家者
昨天发了工资,比以往少了几千,而且居然没有我多,不高兴是肯定的。
晚上,他在房间和他老婆视频。
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内容,我姑且觉得这已经算是他的一种仪式了。
——“工资少了点啊,但是给你花还是要花的呀。”
小杨和他老婆是河南人,小两口一起来浙江工作也算是背井离乡。
原来俩人都在杭州的时候还是一起租了个房子住在一起的,现在小杨不在杭州了,老婆也大肚子快要生孩子准备回河南老家待产了,所以杭州租的房子索性就要退了。
小杨算是铁了心准备扎根在这杭州的乡下了。
小杨在老家郑州还买了一套房子,头几天还听他说刚又全款买了个车位,两口子本就这点收入,家里老人支持也不多,现在老婆又待产,这开销自然是水涨船高,一直想换的手机也是苦苦支撑着,舍不得。
但他一直乐呵乐呵的,没有什么抱怨,没有什么负能量,每天该工作时工作,晚上休息时快快乐乐的和老婆视频聊天。
过年后应该就是和老婆孩子一起视频了吧。
其实小杨还是动过想走的念头的。
工资确实不高,而且很不透明,每个月不仅工资发的时间不固定,金额也不固定,多多少少完全看人品,这领多少工资就和中彩票似的。
背景又离乡,老婆孩子也照料不到,没个盼头也没个图谋。
想想也确实悲哀。
不过,路都是自己走的,Just be kind.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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