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峰探案系列——第二十部 《魔鬼——完美犯罪者》 四十九 c
——个个都有严重缺陷？
“你认为小峰不可能被陷害吗？”
“当然不，梅老师，比如藕塘那件事毋庸置疑就是明目张胆的陷害，但事情总是要一码归一码的，就这件事，目前的事实还并不支持这一点。”
“是吗？为什么？”
“因为眼下的证据都不支持这一点，具体来说，比如时间和行踪。”
“时间和行踪？”
“对，就我目前了解到的，这一次郭支队小心到了显然让那个江师无法确定他的行踪和时间，那这就意味着主动权全部在郭支队手里对不对？另外，由于时间还随机，再加上案发时间段没有人联系他，这就又意味着似乎也不存在谁想绊着他的情况，因此，大家就认为，如果这一点不能控制，对方设计说就很难成立。”
“呵，就这些吗？”
“就这些具体的情况之外，关键还有大家认为的宏观的不可能，换言之就是制造人命冤案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事”
“——真的吗？那现在动不动冒出来的冤案是怎么回事呢？”
“啊——这个，哈，梅老师，我不得不说这次你问住了我。”
“哼！”
“但我还是不得不说，这个质疑不是没道理，因为冤案这种事，呵，怎么说呢，我觉得就跟这阵子警队热衷讨论的完美谋杀差不多，都是有的，但阴差阳错，或者历史因素大环境，或者破案人愚昧无知，自大骄傲等等比较无心之下制造出来的可能性，比什么高智商罪犯精心设计的，更高的多。”
“呵，那又怎样？低等于不可能吗？”
“当然当然，梅老师你反驳的对，所以这个可能当然不能否定，可问题是即使有，就这件事，大家也认为概率近乎低成零。”
“是吗？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那些人的权势吗？”
“当然、当然，梅老师你的反问还是很正确，要换一般人，这可能性还真大，但问题是现在是郭支队呀，且不说郭支队本身就是本地公安很有分量的人物，单讲现任局长这段时间正站在他这一边，实在话，梅老师，我也觉得，尽管不敢说绝对，但说只要不是通了天的类型，一般没人敢在这方面动歪脑筋，还是合理推测的。”
对面那一直抗拒的头，终于又丧气地半低了下来。
“所以呢，当然，梅老师，我也很抱歉说出这个令你失望的情况，但是，还是那句话，既然事情已经到了眼下这个程度“
“——我明白，我明白，”梅云宝又抬起来头，刚刚倔强不信的脸上变成了苦笑：“其实，其实我也，我也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因为小峰是个很犟的人，尽管他平时很随和，甚至，都称得上好脾气，但那都是不事涉原则的生活小事，一旦触碰到了他的原则，那就，啊——呵，所以，我真的好像也不知道该信什么，呵，所以，呃，所以杨老师你其实相信那个最糟糕的猜测是吗？”
“我现在相信我们信什么都不重要，梅老师，我认为我们必须明白，法律问题，证据说了才算，所以眼下也就是技术部门的问题，他们说什么，最后才是什么。”
“当然、当然，那杨老师你说技术部门会有，呃——什么”
“——都只能等，梅老师，我恐怕我们现在都只能等。”
“啊，当然，当然，”梅云宝又喃喃着轻轻点了点头，但目光却更加飘忽和烦乱了：“但我，我还是满脑子就像乱麻一样，所以，呃，你说小峰能回来吗？”
“我很想能回答你，梅老师，我真心地希望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哦，对不起，”梅云宝又窘迫地低下了头：“我知道自己问的很傻，我只是心里很乱。”
“我明白，我想我明白。”
“呵，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梅云宝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因为我很了解小峰，他是那种不肯忍他不愿忍的事情的人，他就是那种，呃，呃，他本来就是要办这个案子的，一心要办，所以，当别人阻挠他，那他肯定，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想说他即使是有什么违规，也不是为他自己。”
“呵，我相信郭支队也这么看。”
“你不信吗？但这就是事实。”
望着那又微皱起眉头，有些不快的脸，杨博又迅速露出了一个——“我不信，但我理解你”——的微笑。
“这是真的，而且那些人还非常坏，一直在迫害他、陷害他。”
“是吗？”
“哼，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会突然想起给小峰打电话吗？”
“噢，这么说还有原因了？”
这一次，对面的女人没再说话，而是一伸手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翻了翻，接着，推到了桌子中间。
“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探头看了一眼，瞬间，杨博的眉头也不由地皱了起来。
“你认识？”
认识？
似乎不能算，只能说是认得出，就是那位也总想坑自己一把的，卖广告的胡胖子的心腹手下。
“怎么？这个人找你做什么了吗？”杨博又颇为好奇地看向对面：“我不认识这个人，但听说她似乎是哪个报社的记者？我不太能确定”
“——对、对、杨老师，你没有搞错，她就是什么记者，至少是这么自称的。”
“噢，这么说她昨天去找你了？”
“对，但第一次找我，就早了。”梅云宝回道：“这件事，呃——也许我可以给你说一下。”
说到这儿，她又回忆着把曾经特意去告诉郭小峰的那些旧事，再次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
杨博的眉头也随着讲述扬得越发高了。
“噢——还真是像梅老师你说的，确实是一直在想法子搞鬼。”
“是吧？我没冤枉他们吧？”
“当然，当然，那，郭支队又是怎么说的呢？”
“他让我别理这个女人就行了。”
“噢，是，确实离远点好，那——就是这样吗？”
“对。”
“噢，那——再然后呢？”
“我就找个理由拒绝了这个女人，再后来我也就没再见过她，直到昨天。”
“昨天？啊——这个时间很有意思啊。”
“是呀，但我昨天那时还并不知道，只是这个女人的话让我奇怪。”
“噢——我相信，那这个女人说了什么呢？”
“她说她的电脑丢了。”
“她的电脑丢了？她的电脑丢了为什么要来找你呢？”
“因为她问我能不能把她曾发给我的假艳照照片发还给她。”
“什么？”
“还说曾给我的邮箱发过一个什么视频，能不能也再回传给她？”
“什么？我的天！”杨博终于憋不住失笑了出来：“哈，这人，这人真是拿梅老师你当傻瓜呀？”
“大概我就是傻吧！”梅云宝虎着脸回道：“杨老师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又想散发假艳照，然后还是想把这责任嫁祸到我身上？或者至少，让他们胡编上我之后，我就更容易有嘴也分辩不清？”
“呵、哈，哈哈，梅老师，你的怀疑充分说明了，一个人不能光有害人之心，还要有害人之能，哈哈，啊——我相信你肯定没给她。”
“我当然没有，我再傻也不可能，哼！算了，不说这个了，不过现在我想给你们领导。”
——给他们领导？
“呃——梅老师，”杨博又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你是想拿这个当什么证据吗？”
“嗯，你觉得这是不是能间接说明他们对小峰的迫害？”
“当然当然，但——但——但——”
“怎么？”
“郭支队现在并不是因为被假艳照迫害而被请去协助调查的啊。”
“是，可这难道不也说明小峰有可能是被迫害的吗？”
“是，是，但问题是现在也没有人以怀疑去起诉郭支队啊。”
“我知道，可万一发展发展，怀疑变成证据怎么办？另外，如果他们一直都这么不停地想迫害，谁知道哪一步能迫害成呢？”
“呃——这个倒也是，”一脸诧异的杨博，这一次，终于接受地点了点头：“梅老师你这个担心倒不是没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交给你们局长，或者帮我联系到你们局长也行，”
“联系我们局长？”
“怎么，杨老师，这个，很难吗？”
“难度估计近似于一个普通老师约到教育厅长。”
“什么？”
“哈哈哈，梅老师，你抬举我了，当然了，我也理解，毕竟梅老师你和郭支队相处过，所以自然就会觉得公安局的领导们都跟你家邻居差不多，就算官大点，也不至于高到连门都不能去敲的程度，至于联系，也不过是拿起电话拨个号的问题。但实际，哈哈，你说公安局下辖多少部门？有多少工作人员？那像我这号都不算警察，成年呆在没什么急用的相关学校的一个副课老师，没事可能跟局长有联系？我都没单独跟他说过话！哈哈，我相信他都不知道我是谁。啊——梅老师，我不得不说你太高看我了”
“——呃，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梅云宝顿时又窘迫起来：“我，我真不知道，呃，因为小峰跟你这么熟嘛，所以我就下意识的，呃，我真的是没想到。”
“我相信，我相信。”杨博又笑着点了点头：“这就是生活圈子的自然反应，一点不奇怪。至于郭支队，这也是意外，机缘巧合，当然，主要是不知怎么我合了他聊天的脾气啦，所以近的都好像很熟的朋友那样，但，这个顶多也就是让我跟他那块儿有些人熟悉了点而已，所以，抱歉，梅老师”
“——别、别，别这么说，杨老师，是我抱歉，我真的是急糊涂了，我实在”
“——我理解，我理解，梅老师，而且我觉得我们也应该停止这么道歉解释了，毕竟在这个时间点，大家还是有正事先谈正事比较好。”
“对、对、对！”梅云宝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真的是脑子都晕了，呃，你说的对，杨老师，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试试，尽管，呃，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还是想试试，否则这么枯坐着，我觉得也坐不下去。”
“我明白，我明白，所以，那就说说吧，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