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苗

《诗经欣赏》—小雅 ‧都人士之什·《黍苗》

（峻岫）

这是一首，古人部族迁徙营造城邑之歌。

芃芃黍苗，阴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劳之。

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既集，盖云归哉。

我徒我御，我师我旅。我行既集，盖云归处。

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之。

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召伯有成，王心则宁。

“《黍苗》，刺幽王也。不能膏润天下，卿士不能行召伯之职焉。”[《毛诗注疏》]郑玄说，这首《黍苗》也是一首讽刺幽王的诗歌。“以幽王不能如阴雨膏泽润及天下，其下卿士又不能行召伯之职以劳来士。众臣之废职，由君失所任，故陈召伯之事以刺之也。”[《毛诗注疏》]所谓“阴雨膏泽”就是风调雨顺的意思。“召伯”是召康公。召公封在北燕，是后来燕国的始祖。诗歌《黍苗》是说“卿士不能行召伯之职，则王不能膏润天下，谓不能如宣王也。”[《毛诗注疏》]宋人朱熹却说：《黍苗》是反映“宣王封申伯于谢。命召穆公往营城邑。故将徒役南行。而行者作此言。芃芃黍苗，则唯阴雨能膏之。悠悠南行，则唯召伯能劳之也。”[南宋·朱熹《诗经集传》]这首《黍苗》应该是一首“宣王命召穆公营谢，功成，徒役作此。”[清·姚际恒《诗经通论》]与周幽王没有任何关系。

诗歌共分五章，第一章，诗人写道：芃芃黍苗，阴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劳之。

【注释】“芃芃”:黍苗长得茂盛。“悠悠”:行进的样子。

黍苗长得很茁壮，连天阴雨路途长。众人南行多遥远，召伯慰劳真舒畅。

第二章，诗人写道：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既集，盖云归哉。

【注释】“任”:负荷。“辇”:挽车。“车”:将车。手扶车行。“牛”:牵牛而行。“集”:成。“盖”:皆。一说同“盍”，何不的意思。

我来肩挑你扶辇，我坐大车你牵牛。迁徙一定要完成，完成任务是回家。

第三章，诗人写道：我徒我御，我师我旅。我行既集，盖云归处。

【注释】“徒”:徒步。“御”:驾驭。

我驾车来你步行，我在师来你在旅。迁徙一定要完成，完成任务是回家。

第四章，诗人写道：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之。

【注释】“肃肃”:严正之貌。“烈烈”:威武貌。

整修谢邑立大功，召伯苦心来经营。军队威武来施工，召伯经心营造成。

第五章，诗人写道：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召伯有成，王心则宁。

铲高填低整饬平，打井疏泉河水清。召伯营造有大功，宣王心里得安宁。

这是一首古人迁徙之歌。诗中提到的召伯，确有其人，他就是西周人姬奭，也称召康公、召公。是周文王姬昌的庶子，周武王姬发的异母兄弟。召公辅佐父兄建立了周朝，又辅佐周成王姬诵和康王姬钊，创建了“四十年刑措不用“成康盛世”。周武王灭商后，把召公封在北燕，是燕国的始祖。这首《黍苗》应是召伯率领族人迁徙营造“谢邑”而流传下来的一首歌曲。第一章，点明迁徙的时间，是在“芃芃黍苗，阴雨膏之”之时。就是黍苗长的非常茂盛的季节，正好是阴雨连绵的时候。这时候召伯组织南行，开始了长途跋涉地迁徙。第二章诗人描写，迁徙途中的情况。“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既集，盖云归哉。”“有负任者，有挽辇者，有将车者，有牵傍牛者。其所为南行之事既成，召伯则皆告之云：可归哉。”[《毛诗注疏》]第三章，描写的还是迁徙途中的情况。“我徒我御，我师我旅。我行既集，盖云归处。”这里不仅有老百姓，还有军队随行。“召伯营谢邑，以兵众行。其士卒有步行者，有御兵车者。五百人为旅，五旅为师。”[《毛诗注疏》]总之是浩浩荡荡，跟着召伯去营造新的城邑。第四章：“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之。”主要是歌颂召伯，“美召伯治谢邑，则使之严正，将师旅行则有威武也。”[《毛诗注疏》]第五章：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召伯有成，王心则宁。“召伯营谢邑，相其原隰之宜，通其水泉之利。此功既成，宣王之心则安也。”[《毛诗注疏》]

诗歌描写部族迁徙的过程，既点明时间，又说明当时的天气状况。诗人着力描写迁徙路途的状况。诗人说：“我任我辇，我车我牛。”又说：“我徒我御，我师我旅。”“我任”是我背负，“我辇”是我赶车。“我车”是我乘车。“我牛”是我牵着牛。总之是“我行既集，”不是别人的事情，不是强迫的事情，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一连串“我”字的运用，使这首诗歌，读起来有一种身历其境，亲身感受的感觉。最后一章诗人说：“原隰既平，泉流既清。”这就是平整土地，打井建房，疏通河流，建设城池。诗人没有专门写召伯如何如何，没有为召伯歌功颂德，但是人们齐心协力，从迁徙到建好一座城池，人人争先个个奋勇，主动担当，还有整师整旅的军队参与，这都是召伯的感召和功绩。百姓自愿参与，热情高涨，军队威武雄壮，共同营造城邑，大功告成，正是召伯一人之功劳。（署名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