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洒家《老者》

老者

当然刨除空气中飘洒的杨树棉絮因素以外,在这春夏交替的时节身心还是格外的适意,由于女儿起得早,我也被她那用不完的精力渲染的早早的来到公司。

公司楼下车位还是很多,看来在睡梦中拉起来还是有益的,打卡的地方是一间所谓的休息室,走进茶水间打开电源期望着一会能泡口热茶来提提神,瞟了一眼靠着茶水间外墙的角落里堆满了很多的快递纸箱,这才想起领导昨天嘟囔着处理一下脏乱差等问题,跟财务打声招呼,找个收废品的把这些纸箱卖了吧。

等到财务室开了门,简单的说了下情况,就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了下来,不一会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诶,老师(鲁南方言人称)是你们有纸箱卖呗”声音显得有些干哑和拙舌,

“是,你收么,你现在能过来吗?”

这时电话里面有些嘈杂有刺耳汽车鸣笛的声音,电话里那人稍微顿了一下隐约的听见“不好意思,这就走,这就走”。

“唉!喂,喂,能过去,能过去!老师你在哪里”。

说了地址后挂下电话,茶水间的水也差不多该开了,打了瓶水回来后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打开门后是一位大约70多岁的老大爷,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上衣,纽扣没有一个是相同的,下穿一条西装短裤,但反而显得朴素大方,满脸深深的皱纹和衣服皱褶连成一片,背有点驼头发银白,古铜色的脸上,深深地刻着一道道皱纹,两只小蒲扇似的大手,长满了老茧。手里面拿着一杆秤杆老秤。

看到这情形我也是一愣,可能电话中那种铿锵的干哑和拙舌和面前这位老者在心理预期上多少有些偏差,“大爷,你是来收纸箱的吗?”

“是,是”老者笑着的点了点头,说完带着老者来到了休息室,示意了一下说道:“大爷,就是这些了,对了多少钱一斤啊”。

“三毛一斤,都这个价”说完看向了纸箱。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老者放下手里的秤杆老秤就忙活了起来。

由于纸箱里有些公司的废旧材料,我也帮着把纸箱往外扒弄,老者熟练的把纸箱拆开,压平,有序的叠加捆绑,各自忙各自的一时间没有什么交流,很长一段时间公司各个部门的废纸快递纸箱礼品箱一些废旧的东西摆放的很多也很杂,我一边整理材料废纸有用的留下,没用的我也就丢在一旁摞起来,老者看见我在整理材料放下手里的活看向了我,我转过头看见他在看我也是很疑惑。

“大爷,有什么问题么?”

“那个,老师,那些没用的大白纸恁还要呗”老者有些拘谨的看向我又指了指我丢掉的A4纸。

“嗯,不需要了,你用他干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你看这些大白纸,只用了一面,这不背面还能用,我回家订起来给我大孙子当草本用,他有时候做作业经常写写画画的,这纸多好”老者笑着一边收拾着纸张一边笑着说道。

我把手里的资料放了放,看着老者一张张打敛废旧的A4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由于手写的习惯,我也喜欢用那些打印的废纸来写写画画,把这些纸摞起来订成本子,有什么需要揣摩的句子,有什么需要短记的事,写在纸上,但却没有刻意的像老者那般视如珍物,有些褶皱的纸张也是一一铺好摞起来,整个过程老者都舒展的笑容貌似这些纸张比那些纸箱都来的实在。

“大爷,小孩在哪里上学啊,学习怎么样”

一提到孙子老者停下了手里的忙活,站了起来,脸上的皱纹也突然间也舒展了许多,“小孩在上初中,马上就得考高中了,学习很好,一直在班里面靠前,很让人省心嘿嘿”,说完这话手就向兜里掏去,拿出了一支烟又想到了什么又放回了兜里,没事你抽吧随后我拿了两个纸杯,接了杯水,另一个让老者当烟灰缸用。

也许是烟瘾犯了,或许是因为谈及孩子,老者也不在拘谨,“我这个孙子,学习可好了,我老了也没什么文化,很多东西都教不了他,能做的就是多挣些钱让孩子吃好穿好,挨!现在培训班可贵了,我看很多孩子上,也不能委屈了小家伙,也给他报了个班,要3000多来”老者弹了弹烟灰笑了笑,“为了这,这小子,还嘟囔了我好几天,我知道他是心疼钱,嘿嘿”。

看着老者的笑容洋溢着幸福,这种感觉或许是老者最为得意的,也确实在现在的教育方法和自己儿时的教育不一样,现在幼儿园教育都让我目瞪口呆,时代性的差距是现在我现在深深感觉到的,更何况老者呢,报个培训班是老者所能做的,如果在60年代接受教育和现代教育最本质的区别,我只能说一个叫“扫盲”一个才能真正叫做“认知教育”。

“他父母是做什么的啊”我随口一问,老者浑浊的眼光看了看我,抽了口烟没有回答,我很是诧异,一时间有些尴尬,我看向了老者又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老者脸上多了份愁容,我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老者叹了口气碾灭了烟,烟头上的青烟悠长惆怅,“孩子他爸,在他3岁的时候抢劫进去了,他妈呢改嫁了,当时是我……哎都怪我也没有教育好我儿子”。老者没有继续说什么,继续收拾着手里的活,只不过感觉打捆的力道仿佛比之前弱了许多。

老者把纸箱都收拾好,算好账交完钱,“走了老师”笑了笑向我打了声招呼,我看了看地上的纸箱被捆绑的结结实实,又看了看老者佝偻的身材,“大爷我帮你弄下去吧”。老者看了看我笑了笑“不用,这点东西”说完抓起来直接背在了身上,让我很是惊讶老者的体力,“来把,我帮你弄下去”面对一位老者我有些自我安慰的说道。正要伸手老者身子却挪了挪“不用,真不用,这点东西”老者回答的很是坚决掘强,我也没在过多的言语,也没在伸手,或许这样才是体现我对所谓老者尊重吧。

看着老者的背影,突然感到老者佝偻的背影像山一样耸立,或者这就是所谓的“老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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