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期征文71 | 陈洪涛：林下涌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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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下涌泉明
陈洪涛
林是上海一收藏家，今八十有余了，祖藉舞水之阳的舞阳。近日，得一水墨山水画《林下涌泉明》。画中，一线水在天边，近处林木与亭台之间，有一束荷花，闪着明净，题词“舞水汤汤，皓然涌泉。”由于属了“舞水”二字，林倍感亲切，每日注视一番。然而，画中无池无水，仅有一荷而已，何为涌泉明呢？
恰巧舞阳举办农民画展，林慕名前来。谁知，画展还没看完，便被邀至林下养生园。林喜了，咋与画名为同一地呢！
原来，养生园老板也是喜爱字画之人，此次还邀乡里名流，集诗书画于一身的涌泉先生作陪。林又是一惊，画莫非出自他之手？
涌泉先生步伐稳健，声音低缓而有力，有狄仁杰之音像。指着门口一老式推土机说，老板以前是玩这个的，后来响应县里号召搞起了生态农业，建起了集种养旅游餐饮于一体的养生园。说来巧了，推土时，竟在此推出一元宝来。
哦，林先是惊讶，后又举着大拇指赞曰，老板真是好财运哟。
宾主迎宾厅落座，但见裸砖墙面，粗木饰品，中堂之位镶嵌一排竹简，其文化味，仿古风格，农家田园之意尽现。见林凝视，老板说，这是涌泉先生的《林下赋》，述敝园四季景明之貌，厚德载物之气，膳食精美之味。林捋了捋胡须说，文章纵贯古今，揽叙左右，气势磅礴，字又篆刻得如行云流水，又不失苍劲秀美，好。说完，眼却留在“涌泉书”的落款上，《林下涌泉明》莫非就是林下涌泉赋的诗配画？
正要问及此事，老板却先开了口，前辈到来，真乃林下蓬荜生辉，今是否体验敝园的挽弓弩，亲狩猎，箸野味的快意？或花轿送饭、溪中冲鱼的别样风情？林因心中有疑，便摆了一下手，不劳老板再加盛情了，粗茶淡饭即可。
稍顷，石磨豆腐、石锅鸡、林参菜、林参酒等各样食菜，一个个上来了。饭有七成饱时，林突然酒杯一推，来来来，我有一件东西让两位看看。
一轴装帧精美的水墨画，展现眼前了。
此画名为《林下涌泉明》，祖上有宝藏与它有关。并言舞水之北八百余步，有一清风亭，亭旁有井，井旁埋有金钱。我猜大概在此。
涌泉先生目光犀利了，随之扑哧一下笑了，前辈真逗，我说此园得一元宝，不是一批宝藏啊。
林仰脸一笑，摆了摆手，误会了。我只是考证一番。此事已三百年了，母亲在弥留之际再三交待，一定把这个搞清楚。如今，我已到垂暮之年，不有所查寻，有违忠孝啊。
前辈真让人钦佩！老板恭手，不过，我可以找一人。这人祖辈舞水为渔，后来舞水水波不兴后，作了种地农民。他也许了解些。
哦，这人现在在何处？
三年前，老人是养生园扶贫对象，在石磨坊干活。
那好，烦请老人前来。林抹了并一长的胡须。
不多时，一蓝衣老人过来了。老人徐徐讲起。
的确，那林子，那亭，还有那井都有，不过，那井是由泉圈成的。然而，一日跳进十三人。
十三人!林一震。
对 。
然而，他们不是正经的草民，而是遭朝廷追杀，跟随闯王的人，是舞泉书院慷慨大义的书生！
啊？
当年，书院主持“山长”听说后，挥笔点点，草成一幅《林下涌泉明》，以抒悲情。不过，怕受连坐之责，只画一亭一荷，并无那井。也许，由于悲怆太过，“山长”眼中竟出血，正好滴白荷上。
血溅白荷？
对，正是由于血溅白荷，他顿有所悟，情绪奔涌，无法抑制，义举，义举，我随生而去！奔着投了那井。
夫人在后面，大呼老爷老爷，扑嗵一声也栽入井中。
“哎呀！”我祖上就是一名“山长”。
啊！众人惊了一声。
后来呢？
后来井被封，但那泉涌盈尺，且终年不止。
我说是那吊人胃口的金钱呢，老板急切地问。
不知了。
唉，林叹息一声，决定留住在此。
不日，老板的儿子归来了。我的画怎会在此？
原来，老板的儿子是一画家，在日本流学，接触一位画家名流，原为日本慰安妇。听说过舞泉书院师生大义之事……主持把学生募集给闯王的银两藏匿清风亭一莲花下，嘱托后人以支援大义。然而清廷严刑，世道沧桑，终不能行。
后来，“山长”的又一代人林皓把那银两交给冯玉祥部队，支持抗日，又后，林皓被肢解于林下。
那是我父，母只知他死于兵荒。
众人，唏嘘不已。
忽然，林丹田咕噜里出一股长气，炸了嗓大叫，太祖！身子像一袋棉絮，覆于地上。
一株荷花，荡了一下，荷尖粉白，皓若日月，雾中水珠披散而下，状如涌泉。
作者简介
陈洪涛，河南舞阳人，笔名网名摇曳狗尾草，自1994年以来，先后在《百花园》、《中华文学》、《河南诗人》等报刊和杂志发表数十篇作品。2016年7月《龙舞陆家》获中国群众文化学会举办的2016“陆家杯”龙舞文化全国诗歌征文大赛入围奖，入选《龙呤菉葭》一书；诗歌《太仓，微式的中国厨房》和小说《双凤蛋，四鲜楼》获2017中国·太仓江海河三鲜美食征文大奖赛入围奖，入选《舌尖上的太仓美食》一书；诗歌《橡胶跑道，醉了小村》获2017天津全运会诗歌征文大赛获优秀奖，入选《要上全运会》一书；诗歌《千年月泉，万年诗歌》2017年上海诗歌获优秀奖，入选《黄浦江诗潮》一书；《丝路长长》为2018年广西壮族自治区成立六十周年文学歌曲创作征集入围作品。作品入选《中华抒情诗精选》、《龙呤菉葭》、《舌尖上的太仓美食》、《要上全运会》、《黄浦江诗潮》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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