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萍《前世怨，今生劫》

前世怨，今生劫

风萧萧，草萋萋，暮西沉，伊人清笛悠悠天，裙摆衣襟随风舞。张陵一身白袍，头戴紫金冠，却是见得鬓间黑白相生，立于断崖前，望着山川胡泊。
“你还是要走吗？”女子眼角殷红望着那决然断青丝的背影。
闻得女子恳求般的话语，张陵身子轻震，两手负于身后，语气冰冷道：“我已决心一生问道，你我尘缘已断。回吧。”
“你说断就断，可我还没说断。”女子情绪有些激动素手抓着衣角又似委屈。
微微一声叹息，张陵转过身来，看着女子。女子生的眉目清秀，肌肤透如白玉，十指宛若削葱根，青衣裹身正是二十年华。
张陵无奈摇头，从女子身边走过不再理会。
一行清泪从女子的眼角滑下，柔美怜人，开口道：“你当真这般绝情。”
张陵闻声驻足，白袖甩过，两手负于身后。头也不回冷声道：“你我人妖不一，而天道悠悠，清气诸天。念在相遇前缘，我便不问究你擅闯灵峰之罪，但下次相见必断生死。”言罢，抬步离去。
凄风挽旗，不知是夹杂了谁的泪。女子身后的九条白尾不知何时从裙摆下钻了出来，清丽的的容颜显得楚楚可怜。“呵呵，人妖不一，你告诉我什么是人？什么是妖？。我流的泪和你们流的有什么不同？”
张陵似曾微微动容，但不曾回头，那一步一步迈得那样决绝。
看着张陵那般，女子忽然想笑，笑自己修炼千年，本是妖物，是万不可对凡人动情的。可却偏偏就是他，让自己这般无奈，可却又笑不出来。这一刻已是天旋地转般，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处何方，对其他事物都没了知觉，忽地心口涌起一股莫名的悲痛。
玉指轻动，剑气飞扬，青丝断落，女子泪眼嘤红。看着手中的一律白发，犹如当年张陵与她初次相识那样，一句“青丝错落，佳人正佳”。一剑断青丝，也断情丝。闭上眼纵身，从断崖跃下，犹如最盛开的最美的花，染着血色的红，凋零。只留下张陵回过头时错愕的脸孔。
九天沉沉，暮云染红。八千玉老何处，问苍天此生何必？
女子一心赴死，灵峰精气逸散，金光靡靡。女子竟是散去了自己的千年修为，但人形尚在，此刻坠崖仅与常人无异；张陵一心问道，背如苍松，凌然不转。本应到此为止，从此莫相干。怎知御剑乘风，似从万里苍穹而来，白衣人却又是近在咫尺。须臾间，断崖之上，一青一白两道身影落下，唯一不同的是青衣佳人被白衣道袍之人抱在怀中。山川湖波依旧，远处灵峰唱经声不绝，道馆中香火清幽。
两人相视良久，张陵神色尽是无奈，欲放开怀中人，怎奈女子手却抓的更紧，还是缓缓开口道：“若翎，你这又是何必？”
若翎因自毁本元根基，此刻已经是虚弱无遗......（未完）
若翎因自毁本元根基，此刻已经是虚弱无遗，面色苍白，眼中却是含泪笑道：“你还是放不下我。”
张陵心头微震，一只洁白修长的手颤抖的抬起来，想要靠近若翎的脸庞，毫厘之距终究还是停下了。若翎身上那股如紫丁香的味道,曾让张陵迷失,此刻却依旧是如此。一双澄澈剪水的眸子，注视着张陵仿佛千年修为也不如所爱之人再次相拥。
恍惚间，张陵才回过神来，拉开若翎的手，放下她强作镇定道：“修道之人虽不该染凡尘俗事，但亦无见而不救之理”。
“见死不救又怎么样？心死，要这副躯囊再活上千年又怎么样？也不过尽是虚无。”若翎凝视着，冷冷的回道。
张陵欲言又止。
若翎认真的看着他继续道：“不管是仗剑江湖，还是归隐山林，还是青灯常伴。我都只是想与你在一起罢了。”
朝露昙花，人道黄河逝去，毕竟东流。昨夜风吹处原是灵峰。
轻叹一声，“跟我回山吧。”张陵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或许这便是乱麻纠缠，张陵却找不到斩断这一切的刀。身心好像处在一片混沌中，一直找寻什么。可找寻的是何物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能告诉自己上善若水莫相问，自己与她早已经了断尘缘，带她回去不过是怕她再寻短见罢了。可张陵又哪里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与若翎不相干了的话，又怎会这样。
日月流转，灵峰如既往般，夏初的早上还有着一些清冷，阳光从云雾的缝隙中洒出来，落在青玉白石砌成的广场，广场东边连着灵峰主殿若者殿。
“张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将狐妖带上灵峰。”一道呵斥从若者殿中传出。
“弟子知罪，请师尊责罚。”张陵跪在大殿中央，沉声说道。
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色道袍，须发皆白，但是慈眉善目的老者。给人一种坐在那里既好像存在又好象不在的感觉。老者对着一旁下位上的一人缓缓开口道：“青松道长莫生气，先听孩子怎么说。”
听得老者的话，青松道人便不再开口。
张陵低着头跪在地上，背挺的笔直，开口道：“师尊，弟子愚钝，不明何为道？”
老者看着跪在地下，从小跟随自己长大的徒弟，微笑道：“道法自然”又对一旁刚刚说话的青松道长道：“一切按规矩办吧。”言罢隐遁归去。
张陵还未来的及领会一合真人的话，就听得青松道长走到若者殿外对一众弟子喝到：“来人！将张陵关入幻月洞中，听候掌刑长老发落。其余弟子即刻搜索狐妖踪迹，一经擒获就地剿杀。”
“弟子领命！”广场众人其声应道，随即各色光芒泛起，各弟子正欲御剑飞去，突然灵峰上空出现漫天仙剑，交织成一张硕大的剑网。青松道长下意识的看向殿内还跪着的那人。
而若者殿中正要去押解张陵的两名弟子，却不知，两手按着张陵的想把他提起来，却是稳如泰山，正待细寻之。一道纯正的道家真气，一把这两名弟子震开数丈。一道低沉夹杂着雄厚内劲的话语传出：“你们谁敢动她试试！”余音响彻灵峰，循着回声传入九天。
 张陵飞身出殿，眨眼之间来到若者殿上空。一柄仙剑从剑网中飞出落到其手中。剑身光滑，响声清脆，碧痕残显，真乃绝世好剑。一股威势由剑及人，由人及剑，狠狠的逼压着场中弟子。
青松道长怒不可遏，指着张陵喝道：“大胆，来人把他给我擒下。”
众弟子听命，遂一并驱动自己的仙家法器向张陵砸去。数十道泛着不同光彩在空中齐齐朝着张陵那一点汇去。
张陵内心此刻是混沌无依，阴阳不分，心欲静，却是更难放。心中一股无名火，天地难载。一声嘶吼，浩瀚剑网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落下，与灵峰众弟子的法器相碰在一起。还未来的及看清，只听得一声巨响，五彩光芒炸开，剑气四溢。无数的法器从空中，乒乒砰砰的落下，那由剑气化成的凌厉剑网也消散不见。再观此时的张陵，衣衫褴褛，发冠已无，一头乌黑的头发，随风飘动。而手中握着的长剑青光不减，却是见得剑身与剑柄交接处刻着青萍二字。
青松道长见状，怒目圆睁，大袖一甩，一手负与后腰间，冷笑道：“没想到掌门真人竟然将青萍剑都传给你了。但依我之见不过是掌门老眼昏花罢了。”话毕，一声断喝。只见两把短锥从青松另一袖中飞出，划破长空，速度极快，交错拖着一黑一白两道光想张陵飞去。
然张陵此刻，内心矛盾无措，挣扎不一。但灵修多年，身体本能的动了起来，青萍剑一棱，身形一闪，对着袭来的危险，迎身而去。
青松道长看着，那势如破竹般向自己金刚伏魔杵而去的张陵，不禁捏了把汗。自己的金刚伏魔杵是经由佛门高僧赠与，而后自己又经过多年温养，注入阴阳二气，合自己道家所长，可谓是成就斐然，已近似非凡物的地步。但是面对青萍剑可是丝毫不敢大意。
青萍剑乃灵峰第十三代祖师虚静子所持，传是虚静祖师年轻修道闯荡世界时所用，后在虚静子祖师得道后，又用偶然获得的九天神铁进行重铸，那可是真正的仙器。
果不其然，张陵乘风破浪，单手持剑，一往无前。霎时间阴阳莫合，瞬间被破开。青萍剑发出清脆的剑吟，两把伏魔杵，被击飞向左右两边飞去，青松道人见状冷哼一声，踏步飞出，凌空而立。大手一招，本应坠地的两把兵器，立刻像收到召唤一般，飞回到了青松手中。
青松道长与张陵对峙着，低下一众弟子，皆是大气不敢出。似乎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全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场中二人。
日头微斜，云卷云舒，一生一世，刹那芳华，也不过转瞬间，却好似是赶不上这两人片刻的对峙。青松紧紧的盯着张陵，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虽然知道张陵上山修道，天赋异禀。但也未曾想到才短短十载的修行，竟然已是能与自己百年苦修相提并论。心中涌起一股嫉妒和不甘竟是完全压过了惊讶。身上真气迅速流转，竟然是念起了仙道口诀，不多时脸色涨的通红，道袍被狂风吹得咕咕作响。
张陵反倒是从空中落下，不慌不忙的看着青松道人。众弟子见得张陵落下，却是谁人也不敢上前，不自觉得让出了一块空地，全都警惕的看着他。张陵无视众人，只是默默地看着空中还在念着仙道口诀想将自己一击击杀的青松。身体本能的抬起左脚，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足横直，步如丁字，以象阴阳之会。竟然是在进行步罡踏斗，手上也没闲着。单手三清指变双手八卦指，最后竟然是结出了太上老君指。难道张陵是要请神上身？这可是道家秘术，并不是一般弟子能掌握的，如若道行不够必反受其害。本来这请神之术，是要祭坛的。而张陵竟然是做到了化繁为简，以自身精血元神为引。不多时天空中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仿佛随时都会有一个炸雷落下。
这番道法比拼简直就是生平难见，把一众弟子看的目瞪口呆，竟无人敢上去阻止。
青松道长自然也是把这一幕看着眼里，惊愕之余，盛怒难收。双掌对立，两把伏魔杵充斥着狂热的道家真气，竟是褪去先前的黑白二色换上了红色的狂暴之气。
“张陵你竟敢以下犯上，贫道今天定要清理门户。”言罢，青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手驾驭着法器好似一道红色的流星坠落向张陵。
天光一闪，青松已经来到了张陵面前，手中金刚伏魔杵飞转，径直刺向张陵的脖颈。青松知道这请神之术，一旦完成必定是非同小可，所以是断不能让张陵使出来的。
可就在这时张陵双眼一睁，一道精光闪过。张陵右脚猛地一跺地，大喝一道：“哈！”。霎时间，天昏地暗，天际雷霆涌动，一道落雷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青松道人身前。
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落雷击中，青松道长心中惊道：“竟然是九霄神雷！”还好自己闪避较快，不然必定被天雷废去一身修为，那到时可就是晚节不保啊。
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落雷击中，青松道长心中惊道：“竟然是九霄神雷！”还好自己闪避较快，不然必定被天雷废去一身修为。稳住身形，真气上提。青松道长咬破中指，对着张陵凌空画符，霎时一道有半人高的血符成型。青松顺势将右手中的伏魔杵射向血符。伏魔杵以极快的速度穿过血符。而血符在伏魔杵穿过的一瞬间像是受到牵引一样，瞬间吸附在法器上。顿时法器红光大盛，引动空气不停振荡，强横的真气被极度压缩。眼尖的弟子不惊失声喊出：“真元血灵符！”但是具体是何种效用的灵符就难以判断了。可单单就是用真元来制造的灵符就非同一般。精血真元是每一个修道者一点一滴凝聚而来，异常珍贵。消耗真元那必定是损耗修为的事，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动用的。自然一旦使用威力也是相当惊人。可青松道人此刻就是动用了真元。
一把金刚伏魔杵在真元血符的加持下，带着无与伦比的贯穿力向张陵飞去。而青松道长也没闲着，轻身腾云功精妙施展。竟然是眨眼之间来到了张陵的另一边，双手握着另一把金刚伏魔杵，脚下猛地发力，向着张陵冲去。这架势是要直接在张陵身上开两个洞的节奏啊。而张陵此刻根本是避无可避，情况危在旦夕。
在这生死一线间，张陵却还在内心挣扎，一方面是养育自己成长并传道授业的师门，另一方面是那个心中放不下的人，身处在这两者这间，痛苦不已。但是内心的恐惧却使他动了，刚刚劈向青松的那一道九霄神雷，就已经让他回不了头了。可就是由于这心神的一下慌乱，导致请神心中未存虔诚，真气逆流，一口鲜血吐出。天神震怒，竟是在张陵身边开始落雷。突然一道惊雷正正直直在张陵头顶落下。
见得张陵的症状，青松道长立刻明白了，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冷笑。道行不够，还妄图请神，结果却引来雷劫，但真是玩火自焚，可笑至极。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并没停下，显然不取张陵性命誓不罢休。
情况当真是危急万分，张陵来不及不多想。赶忙稳定心神，双手变掌对着一拍大喝道：“道威无极真气！”届时以张陵为中心，天地能量开始极速汇聚，立即又向外呈半圆扩散出去。
天地轰鸣，斗转星移，日月轮换，灵峰震颤，若者殿前广场的汉白玉石四处纷飞，碎屑形成的灰尘迷茫了整个灵峰。其余弟子在震惊于这么高深的道法对决时，迫切的想知道究竟怎样，但却因为灰尘挡住了视线而无一行动。
隔灵峰不远处祖师祠堂的，青烟幽幽，灯烛闪烁，大殿红梁，进门正中却是一排排的灵位。前面一尊金文大鼎插着三根宝香，还泛着微红，显然是刚插上不久。激烈的战斗所传来的震感，竟是引得祖师灵位轻微的摇晃。
一个拿着扫帚的老者见状手掌轻轻一挥，各位先代祖师的灵位即刻就恢复了平静，后又一边扫地一边说道：“身为掌门真人，对此不闻不问合适吗？”
只见一身材清瘦，背有些佝偻，身穿黑衣道袍的背对着刚刚说话的老者，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若者殿的方向，刚刚那番日月无光，昏天黑地的战斗早已经是看在了眼里。而这里又别无他人，被唤作掌门的正是一合真人。
此刻一合真人脸上却不像以往那样，挂着微笑。少了一份从容不迫，而是无奈道：“这都是命，这是道陵的命，也是那那千年狐妖的命。”
“但这样放任他们又是正确的吗？你我都知道张陵今后对我道家将会是有多么至关重要的影响。”扫地老者将扫帚放到一边慢慢说道。
一合真人走回祖师灵牌前，重新点起了三根香，对着拜了三拜，声音苍老道：“天数要如此，我就算干预也不过是徒劳。他们前世结下的怨，必定会成为今生的劫。”
扫地老者看着一合真人，低头叹了口气道：“是呀，又有谁能与天数相抗呢。”
若者殿前，乾坤朗朗，明日高悬，和风吹过，烟尘散开。广场上由青玉白石砌成的地板几乎完全毁坏，一众普通弟子由于受到道威无极真气的余威影响，也有不少弟子受到轻伤而混乱起来。突然有一名弟子指着不远处喊道，众人视线集中过去，却是一人趴在废墟瓦砾中，细看之下正是青松道人，一身道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血顺着额头留下来，整个右手已经被烧焦，微风吹过，手中握着的金刚伏魔杵顿时碎掉。
在场众人惊愕之余，视线赶紧去搜寻另一人，等到场上最后一团烟尘散去，才看清另一个人。唯一不同的是，张陵怀中却抱着一人。场中地面以张陵为中心被砸开了一个半圆，边缘处的地面也是全部龟裂。
张陵看着怀中的女子，整个人愣了，嘴唇微微张开准备说些什么却还是闭上了，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伸出手想去抚摸女子的脸颊却又有些害怕。一身青衣包裹着的柔软身子紧紧挨着张陵，不是若翎又是谁，殷红的血像是在若翎胸口开除了一朵灿烂无比的花。
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刚刚那场战斗因为自己触怒神灵，引得雷劫加身。在最后一道九霄神雷落向自己时，拼尽此生修为使出道威无极真气来防御，而主要的真气都是聚集在头顶对抗天雷，虽然也重伤了青松道长，但是先前经过他真元血符加持飞向自己的金刚伏魔杵，却实在是无力阻挡了。而就在自己以为自己即将死在顷刻时，一道青色曼妙的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血花飞溅。
张陵抱着若翎，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紧紧的抓着若翎的手，拼尽全力的将自己所剩无几的真气输给她。须臾，若翎缓缓睁开眼，那熟悉的脸又再次映入自己的眼里。看着张陵不自觉得发出了一丝微笑，伸出手来轻轻摸了下张陵宽厚的脸颊，便无力的垂下去了。若翎在之前就已经散去修为，十分虚弱，连维持人形都十分不易。今又为张陵当下这道家无上法器已是真元俱散，回天乏术了。
“啊！！啊......”张陵声嘶力竭的吼道，说不出一句话来，记忆的画面如流水瞬间填满了脑海。
没想到因为若翎的死，巨大的打击使得张陵竟然沟通了前世。在自己的前世中，张陵看到了一切。原来前世的自己竟然已经是认识若翎了，那一世她也是人，而自己与她相遇，却辜负了她。若翎最后含恨而死，因心有不甘，在机缘巧合下，魂魄附身到了一只快要死去的幼狐身上。修炼千载才又等到自己投胎转世。
明了了这一切的张陵，痛不欲生，椎心泣血。若翎眼角滑下一点泪，滴落在张陵手上背。张陵抬起手，看着这点泪，更是悲痛莫名。举起手中的青萍剑，对着自己的脖子就要抹去，却被弹开了。张陵在悲痛欲绝间，竟然好像看见了若翎的身影对着他说了什么，但却是转瞬即逝。
百丈峰，松如浪，地势坤，厚德载物之像，故君子不争炎凉。混沌开，分阴阳，轮转更迭万物始苍苍。观其微妙于九天之下六合八荒。自春生，入秋藏，天之道四时更迭有常。这一刻对于张陵来说仿佛是过了上百年的光景，但实际是只是萤火一闪，张陵不禁开始爽朗的大声笑起来，那笑声竟然给人一种天高地阔，万物皆同灵的清静感。
自此以后，天下皆知灵峰除了掌门一合又多了一位得道者。后来还开宗立派，建立正一道，而流芳百世被万千道家弟子奉为天师。
多年后张陵在青城山羽化登仙之际不禁回想起了当年的对话。
若翎看着张陵一如当年初见时那般清理脱俗，不沾染世俗半分，美若天仙，微笑道：“好好活着，我要你这一辈子都记得我。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 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张陵因为若翎的这一番话，明了个人之爱不过是小爱，最后都会归入世间大爱之中。自己与若翎的爱将永世长存，不会消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