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这么浪漫的事,却因光绪时一桩案件,变得让人恐惧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陆放翁《临安春雨初霁》里,此句最有韵味。
豪放派作者的婉约之句,比起李清照等人,亦不输其妖娆。
宋代插花之俗最盛,大家常见的一张剧照里,西门大官人,头发上便插着一朵花儿。
(剧照)
传至清朝,此风仍烈,《清稗类钞》有苏女卖花条:
苏州花圃,皆在阊门外之山塘。吴俗,附郭农家多莳花为业,千红万紫,弥望成畦。清晨,由女郎挈小筠篮入城唤卖。昔人谓金陵卖菜佣亦带六朝烟水气,而吴中卖花女郎,天趣古欢,风姿别具,亦当求诸寻常脂粉之外。上海亦有之,则率为移居之苏人,赁地而自种自卖者也。
从上可知,苏州卖花女,最是著名。
她们正好陆游诗中所言,清晨便入城,沿街叫卖,以得衣食之资。
上海大城市,也有不少卖花的,且都是苏州人来到此,租地种花,自种自卖。
这样挺好,专业的事,由专业的人来做嘛。
清朝卖花者,不止是女孩,女孩或许卖得更好一些,这个大家都懂,但也有很多老翁,当起了卖花人。
嘉庆时何琪隐居,自命卖花老头,还写了首小诗送给自己:
卖花叟,担花走。卖得铜钱复沽酒,花儿卖罢担儿丢,卖赋还如卖花否?卖花叟,担花走。
(民国卖花人老照片)
这些卖花的,脸上都写着浪漫二字,但人生是很残酷的,今日看到个卖花故事,却吓得人死。
事情发生在光绪初年,有个挑担卖花的,路遇两个商人。
三人一路同行,晚上投店住宿,为省钱,就住在一间房里。
上夜半无话,到得下半夜,隔壁房中所住盲人,因其耳尖,却听得窸窸窣窣,还伴着唉哟唉哟的呻吟声。
书中写道:
他大疑,潜呼贩壶客醒,语之曰:
我姑碎君一壶,君即起而与我争,佯为喧扰者,以观其变。
一会,西屋来人劝架,店老板也闻声而至。
但听盲人狂哭道:
我以赤贫卖卜,积得两缗,大不易,今失之,安知非汝等所为?凡居此者当悉搜其箧,不然,誓不出此门矣。
我就是个瞎算命的,好不容易挣了点钱,却被偷了。刚才搜了贩壶的这家伙,没有,肯定是你们旁屋的搞走了,也得搜搜你们,否则,我赖在这里不走了。
(算命先生)
那三人忙说:
如果是我们偷的,就不会来劝了。
瞎子说:
汝不至,吾安得诬汝?今既入吾室,自必搜检矣。
那三人急得要命,吃瓜群众就更加怀疑,一拥而入——
众益疑,谓钱必彼窃,群起迫之,搜其箧,则有血渍殷然之油纸包各一,启之,支解之二尸在其中,乃缚之送官,一讯而服,赏瞽者,置三人于法。
哇,吓人啊!
原来,所谓卖花,不过是江洋大盗的假扮的,他侦得布贩有钱,于是同行同宿。
可你半夜放进同伙,抢了就算了,为何还要杀人呢?
只能说,咱们普通人,难以理解坏蛋们的逻辑了。
反正,看完这故事,再读陆游的诗,都有点肉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