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上下五千年 | 墨子与鲁班互殴,谁赢了?

墨守成规 /典故卡

墨子,名翟(dí),东周春秋末期战国初期宋国大夫、墨家学派创始人。他提出了“兼爱”“非攻”等观点。墨家在先秦时期影响很大,与儒家并称“显学”,在当时的百家争鸣,有“非儒即墨”之称。其弟子根据墨子生平事迹的史料,收集其语录,完成了《墨子》一书传世。因为墨子和他的弟子们擅于守城,后来就把牢守称为“墨守”。但这个“守”一般都已不指守城,而多指守旧,成了贬义词了。

新墨守成规

一只木鸢(yuān)翾翔(xuān xiáng)在天空,扑闪着巨大的翅膀,时而冲向云霄,时而低空俯行,一不留神,将背着包袱埋头跋涉的墨翟头上的束巾给剐蹭了下来,墨翟以为是有人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和自己恶作剧,刚要甩开腮帮子破口大骂,一抬头,发现是一只木鸢在飞翔,他有些失望,如果是活物还可以理解,这么一个无生命的东西也敢和自己作对,简直就是和尚打伞——无(发)法无天,癞蛤蟆插鸡毛掸子——楞充大尾巴鹰。墨翟顺口袋掏出一只弹弓,装上石子,用力一拉皮筋,“嗖”的一下,木鸢应声落地。

闻讯赶来的村妇农夫立马像抢孝帽子一样猛扑上去,有抓翅膀的,有薅尾巴的,有拽爪子的,有按鸟头的,好家伙,一个顶好的木鸢被大家伙大卸八块,成了七零八落的一堆烂木头。

“这是怎么构造成的呢?真是巧夺天工呀!可惜了,被这黑家伙给活活打了下来,你那手就那么欠吗?”说话的是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妪,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鸟头,怒气冲冲地质问墨翟,大有想用鸟头换人头的架势。

“是呀是呀!这鸟飞了有三天三夜了,不曾停歇半刻,就是大鹏,也会隔上半晌打个盹的,真是奥妙,难为公输般有这等神仙妙手,谁曾想遇上这么一个冤家,用只破弹弓毁了如此一套巧妙机关,你是不是闲得牙根疼?咋不对着你自己的眼睛打呢?打瞎了才好,让你见不得别人的好……”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但群体的攻击目标却出奇的一致,全都指向墨翟。

墨翟将弹弓收起,黑着一张脸,指着村民手里的木头零件说道:“这是公输般的杰作?我说呢!他也就会弄这些个故弄玄虚的东西,谁不会造呢?我一人给你们造一个,你们拿回家去有什么用呢?”

大家面面相觑,还真不知道拿去干什么用。

“治颈椎病还是顶好的,最起码,它一飞,眼随它动,眼带头,头带颈,活络筋骨,还是大有益处的。”

“得了落枕,狠狠扇你一个响亮的耳光子,一样治好你的病。”

那人一听,赶紧闭上嘴,低着头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好像真受了一记耳光般火辣辣的疼。

“我正准备去会会那个公输般呢!”墨翟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去,村民们闪出一条道来,任由他对自己嗤之以鼻,都不敢出声,因为都不晓得这个家伙到底有几把刷子,因为他说的话确实有点道理,反驳不得。

路过一个人头攒动的集市,这里商贾云集,买卖铺鳞次栉比,货品琳琅满目,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墨翟由打齐国而来,足足走了十天了,路上不曾休息,和那个木鸢呆头木脑的精神有得一拼。但正如那个农夫所说,大鹏还有半晌打个盹的时候呢!此时的墨翟有点体力不支,眼看就要到宋国境内,他想喘息片刻,决定打尖住店。安排好住宿,便来到酒楼二层雅间用餐。小二将酒肉预备完毕,关门退下。墨翟正要喝酒吃肉,楼下街市上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还有一阵起哄声。墨翟好奇,打开窗户往下看去,见街面中央围了一圈人,密密麻麻,远处望去,像蛤蟆胎子一般蠕动。

这时小二推门进来上菜,墨翟问道:“下面是何人喧哗也?”

“小人才疏学浅,大字不识一粪箕子,说句您老儿不爱听的话,请您说人语,什么是喧哗也?”

墨翟笑道:“楚国人要都是你这样该多好,我也就不用怕你们攻打宋国了。”他指了指楼下,又指了指人群中间那个头戴黑纱巾的黑胡须男子,“诺,就是那个人,卖什么的?”

小二说:“卖学问的。”

“呦!有点意思,这新鲜,还有卖学问的。”

“您老刚才不也卖弄了所谓的学问吗?什么知乎者也的,我浑身都出麻气。”小二反唇相讥。

墨翟说:“你早上是用火药面刷的牙吗?说出话来怎么老是擦枪走火呢?你这小王八犊子,问你什么答什么就完了。”

小二赶紧笑道:“哎!您老要早这么说话不就行了,听着也舒服不是?”

“好嘛!弄了半天你小子是欠骂呀!”墨翟也笑起来。小二指着楼下那个黑头巾说道:“看来您不是我们本地人,这个人是我们这边的名人,大大的发明家公输般老先生,我们酒楼用的石碾磨就是他发明的,好用得很,就是太费驴,五年累死了六匹,按他的话说还得改进。”

“奥!那他对面那个人又是谁?”

“是他以前的徒弟,叫泰山。起这么个名,压力得多大呀?嘿嘿,据说让老先生给开除了。他叫泰山,老先生叫公输般,让老先生像龟孙般搬泰山,他能搬动吗?他也不干呀!得,开除了吧!”

墨翟笑道:“胡编乱造,牵强附会,你在这里干酒保可惜了这身草包材料。”

墨翟起身往楼下走去,他要看看怎么回事,正好也与公输般会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这小子就在眼前犄角旮旯处,省得去寻他了。

墨翟拨开人群,见公输般正站在一个货摊子前捋着胡子翻看东西,那个叫泰山的年轻人长得膀大腰圆,黑灿灿的脸庞像脸盆一样大,浓眉大眼,一口黄牙像镶了一层黄金,开口一笑闪得人眼睛疼。

摆在泰山面前的地摊上放置着很多做工精良的实木家具,还有曲尺、锁钥、机封等等,看上去件件巧夺天工。上面雕刻的珍禽异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公输般和周围的群众一样,看了也是啧啧称奇,公输般对众人说道:“当年,我为了维护班门的声誉,会定期考察淘汰一些徒弟。其中这个泰山,看上去笨笨的,呆头呆脑,来了好长一段时间,手艺也没有什么长进,于是我将他扫地出门。没想到今天让我再次遇上他,更没想到这些鬼斧神工的杰作居然出自我这个徒弟泰山之手,看来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这时墨翟站了出来,拍了一下公输般的肩膀,大笑道:“老先生名师出高徒呀!你徒弟造的这些东西是有益于人民的,可以称为义,这是好的,凡是不利于人民的或于人民无任何帮助的东西,就称为无义,譬如我今天用弹弓打下的您那只木鸢,我就觉得打下来一点都不冤。”

公输般回头一看,见是一位头戴包巾,面容黑黢,一副瘦弱身材的中年男子在说话,他连忙打了一个躬:“这位壮士,原来我那木鸢已经被你打下来了。打下来也好,我本来也想抽空打下来的,怎奈没有时间。造的时候只想到让它怎么飞,没想着让它怎样落了,真是惭愧。”

墨翟说:“老先生还是不明白义的含义,这不在飞与落的问题,而是能够产生什么效益,听说您已经造了云梯,想帮助楚国攻打宋国是吗?我今天就是为此事而来,想听听您攻打它有什么益处。”

公输般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趴在墨翟耳朵上说:“小点声,我又不聋,这些人还都不知道。人民不希望打仗,让他们知道了我主战的话,我的下场比我那只木鸢好不到哪去。请随我去见楚王便知。”

墨翟暗笑他胆小鬼,也只得随他去见楚王。楚王听说是墨翟来了,赶紧吩咐熬了点小米粥,外加几个花生豆款待,还热情地劝他尽情吃:“多喝多吃,不要客气。”

墨翟不敢夹花生豆,怕一筷子下去就见盘子底了,知道的说楚王小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墨翟没出息呢!

“吃饱了,呃……吃不下去了。”墨翟违心地说,又故意打了一个嗝。

“你们外国人饭量就是大,好家伙,一大碗稀粥外加好几个花生豆,看着你那吃相我就反胃。”楚王笑道。

墨翟听了他的话更反胃,赶紧岔开话题:“听说楚王要攻打宋国是吗?”

“是的,‘钩’和‘拒’都有了,这全仰仗公输先生的妙手。”

“胸有成竹吗?”

“可不?”楚王说,“原理公输先生都演示了一遍,我们是心服口服,你看,当敌军处于劣势时,‘钩’能把敌军的船钩住,不让它逃跑;当敌军处于优势时,‘拒’能抵挡住敌军的船只,不让它追击。楚军有了钩、拒后,无往不胜。”

“那您有义吗?”墨翟依然黑着脸问。

“这……义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用爱来钩,用恭来拒。你用钩钩人,人家也会钩你;你用拒拒人,人家会用拒拒你。你说‘义’的钩拒难道不比‘舟’的钩拒强吗?”

“我对绕口令没有研究,但你说的这些我实在是……呃?你以前是个铁匠吗?”楚王如坠云里雾里,不明就里。

公输般似乎听出来些眉目,他笑道:“您受儒家思想荼毒太深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国家也一样。何况我已经造好了云梯,十拿九稳,不攻不行。”

墨翟笑道:“盾能挡矛,矛可刺盾,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墙上画马不能骑,镜子里的烧饼不能充饥,纸上谈兵不如被窝里闻屁。”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说的什么这是?”楚王的脑仁被他绕成了一堆浆糊。

“墨翟先生是想和我比试比试,一决高下。大王,请容我和他练练。”

楚王忙吩咐手下:“快取火炉,把他炼炼!”

公输般说:“大王,不是火化,是练练手,切磋切磋的意思。”

楚王说:“哎呀!干脆说文言文,这稀汤寡啦水的谁听得明白?”

公输般吩咐士兵将云梯的模型拿来,摆在空地上,布置好繁杂的攻城器械。墨翟也展开架势,解除上衣,以衣带为城,从包袱里掏出预备好的竹板,以竹片为利器,与公输般相斗。一进一退,敌攻我守,敌进我退,敌疲我还守,眼看公输般的攻城器械都用尽了,墨子的守城办法还有余地。最终公输般累得气喘吁吁,败下阵来,心服口服。

“完了?”楚王还没看明白,只知道公输般偃旗息鼓,不再进攻了,他大失所望。

“大王,这家伙果然有一套,我甘拜下风,还是放弃攻宋的好。”

“那就把他炼了吧!反正火炉也拿来了,人一死一了百了,没有他不就能攻宋了。”

眼看在楚王的喝令下火炉被抬了上来,墨翟冒出一身冷汗,赶紧说:“哈哈!即使杀了我,我还有300多个徒弟呢,我早已把守城秘法传授给他们了。到时你们还是攻不了宋,而且还要背负一个屠杀贤人的坏名声,得不偿失呀!”

楚王一愣,眼睛一转,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墨翟先生别害怕,刚才寡人是跟你开玩笑呢!我搬上来这个火炉是想请你吃火锅的,我已经打算放弃攻打宋国了,今天好好款待一下你,尽情享受吧你呐!”

墨翟赶紧起身告辞:“大王盛情款待,鄙人不胜感激。还是不吃的好,我怕火锅炖着炖着炖成了八宝粥。还是告辞的好,后会有期。”

说完墨翟拂袖而去,公输般紧跟其后送行。楚王大手一挥,吩咐将刚刚端上来的花生豆、黄豆、绿豆、扁豆、黑豆、红豆统统撤下去,他暗自欣喜,喃喃自语道:“吓我一跳 ,我还真以为他会舔着脸留下来吃呢!那样真白瞎了我这一锅杂粮了。哼,国君也得会过日子呀!”

这时火炉被士兵抬了下去,只听“噗嗤噗嗤”传来几下声响,这是宫女们在用凉水把火焰浇灭的动静,不一会儿便飘起来一团烟雾,夹杂着宫女几声咳嗽声。

刊发于2020.11.13《劳动时报·周末》

作者简介

笑李,本名李永斌。男,1987年1月1日出生。山东省泰安市作家协会会员,宁阳县作家协会理事,泰安市戏剧家协会会员,《作家故事》《唯美文精选》编委。作品多次获奖并入选各种国家级出版社出版图书。文学观:走别人走过的路,无异于撞豆腐自杀,撞不死也要被别人笑话死。

主播简介

CV一修,独立配音员,有声书演播。音色多变,可青春活力,可沉稳大气。2018年曾入围第十四届中国国际动漫声优大赛百强选手名单,2019年参与第20届齐越朗诵艺术节获荣誉证书。参与制作有声剧《烈火军校》《皓蓝传》,广播剧《我家聊斋不正经》《小明修仙记》等。有声书代表作《朝花夕拾》《罗生门》《赤都心史》等。优质自媒体火星方针特邀播音员,现任大型文化类节目《千年河东》国保运城系列配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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