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蓓 | 糍饭大妈

【往期回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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糍饭大妈

江都  丁蓓

作者丁蓓,女,江都作协会员。自幼爱好文学,喜欢弹琴作画。

冬日里又一个紧张又匆忙的清晨,骑着小电驴火急火燎将孩子们送到学校上学。看着孩子走进校门,终于可以定下心来,为自己考虑一份心仪的早点了。一边骑着小电驴,一边脑子里迅速闪过各路早点。包子油条太油腻,烧饼太干巴,馄饨面条得坐下来慢慢等慢慢吃太浪费时间,还是去大会堂向南的那个街口买一份老大妈做的糯米糍饭吧。

大清早,来买糍饭的人很多,大多和我一样是匆忙赶时间的上班族。和往常一样,小电驴未停稳,先大声和糍饭大妈招呼一下:“大妈帮我做一个咸的红米糍哟。”大妈会应声而问:“半根油条还是一根油条?”“半根吧。”

大妈的糍饭摊位很不起眼。一辆普通的三轮车,车把手上挂着一大袋油条,里面有完整的,也有先前别人买半根剩下的另半根,。三轮车上铺着案板,案板的前半部分摆放着几个小盆子,里面是熟土豆丝、海带丝、雪里蕻咸菜、拌了白砂糖的黑芝麻等。案板的后半部分就是大妈制作糍饭的小天地。靠车尾处立着一个不大的不锈钢保温桶,里面是蒸熟的糯米,一半红一半白。

糍饭大妈打湿那块手帕大小的白纱布,迅速掀开保温桶盖子,用木饭勺盛上不大不小的一块或红或白的糯米团,将白纱布平铺在案板上,又将糯米用木勺均匀地铺满纱布的每个角落,按个人口味放上或咸或甜的配料,再包裹上香脆的油条。做完这一切,大妈用纱布裹了又裹,在手里转了又转。可别小看这个动作,这可是做糍饭成功的重要环节。裹得紧的糍饭,一口咬上去糯而有劲,满口留香;裹得松的磁饭,一口咬上去里面的馅儿和糯米会全部松散开来,你得一边提防着不让米粒掉下来,一边转着着看从哪个角度下口,不免有点小尴尬。

我每次都买红米糍饭,糍饭大妈见我风一样地到来,立马会准备好红糯米操作开来。喜欢红糯米,是因为中医上讲红糯米养颜、养肝、润肤,且红色入心。一定得放海带丝和大妈自家腌制的雪里蕻,尤其是那雪里蕻,简直就是糍饭的灵魂。吃上一口,咸的入味,糯的紧实。买上一份揣在兜里,风一样的赶去上班,然后泡上一杯清茶,品味着带着余温的心仪早点,会幸福一个上午。

这是前几年的事了。后来,因为孩子升学,去那里需要绕道,去的就少了。有一天,忽然怀念起糍饭来了,便绕道去了那里,却不见小小的糍饭摊位了,也不见动作麻利慈眉善目的糍饭大妈了。向隔壁小贩一打听,原来大妈生病做了大手术,再也不能做糍饭卖了。听闻此言,不免有些失落。还记得最后一次来买糍饭,买好转身走时,大妈在身后亲切的招呼我:“姑娘,慢走啊。”这句招呼让那个冬日的清晨有了特别的暖意。

陌生也好,熟悉也罢,人与人之间都是尘世间匆匆过客,相遇相逢皆是缘,彼此之间一份亲切的问候,贴心的相处,真诚的告别,都是人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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