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沐
金庸在武侠小说《天龙八部》中塑造了阿紫这个形象,阿紫和阿朱是一对孪生姐妹,姐姐阿朱性情温和,温柔动人,妹妹阿紫却顽劣狡黠,惹人厌烦,若不是她对乔峰的一往情深,阿紫定能登上金庸笔下十大讨厌女的排名之中。
阿紫这个名字出自论语,原文是“恶紫之夺朱也。”朱是正色,紫是偏色,恶紫夺朱,但邪不压正,阿紫虽然顽劣歹毒,却在大英雄乔峰的堂堂正正面前无计可施,处处别手别脚,处处自讨苦吃。
阿紫的名字出自论语的这个典故,那么阿紫的原型呢?
我们知道,《天龙八部》是一个佛性的小说,“天龙八部”这个名字便出自佛经,佛经中的“天龙八部”是指佛教中的八个神道怪物,金庸用佛教中的八个神道怪物象征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
阿紫对应的“天龙八部”之一是“紧那罗”,佛经中记载,紧那罗是“天龙八部”之首帝释的乐神之一,能歌善舞。“紧那罗”在梵语中的意思是“人非人”,意思是说她只有和人相似的样子,其实她是头上长有角的女怪,这恰好和阿紫的原型不谋而合,阿紫的原型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狐狸精。
《太平广记·狐卷》中记载有这样一个故事:
后汉建安中,沛国郡陈羡为西海都尉。其部曲士灵孝无故逃去,羡欲杀之。居无何,孝复逃走。羡久不见,囚其妇。其妇实对,羡曰:“是必魅将去,当求之。”因将步骑数十,领猎犬,周旋于城外求索。果见孝于空冢中,闻人犬声怪避。羡使人扶以归,其形颇象狐矣。略不复与人相应,但啼呼索阿紫,阿紫雌狐字也。后十余日,乃稍稍了寤。云:“狐始来时,于屋曲角鸡栖间作好妇形,自称阿紫,招我。如此非一,忽然便随去。即为妻,暮辄与共还其家。遇狗不觉。云,乐无比也。”道士云:“此山魅。狐者先古之淫妇也,名曰阿紫,化为狐。故其怪多自称阿紫也。”
意思在后汉建安年间,沛国郡人陈羡是西海都尉。他的部下有一个叫灵孝的,此人寡闻陋见,冥顽不灵,经常无缘无故地逃跑。陈羡多次想要杀了他,但是毕竟是人命,陈羡迟迟没有动手。没过多久,灵孝又逃跑了。陈羡找了很长时间都不见灵孝,便把灵孝的妻子囚禁起来。灵孝的妻子见事情闹大了,便向陈羡说了实话。陈羡说:“看着情形,他一定是被鬼魅弄去了,我们应该出去找找。”
于是陈羡就率领几十名官兵,牵着猎狗,在城外四处寻找。没多久果然在一个空置的坟墓里发现了灵孝。灵孝听到人和狗的声音,感到奇怪而躲避。陈羡让人把他扶回来,看他那样子很像狐狸了。一点也不和人相适应,只是哭着喊着找阿紫。“阿紫”是一只雌性狐狸的名字。十几天之后,灵孝才渐渐清醒了些。他说:“狐狸刚来的时候,在屋拐角鸡窝旁变化成一位美妇人的样子,自称阿紫,向我招手。如此不止一回两回。忽然有一天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跟她去了。还把她当妻子,天黑就和她一起回到她家里。遇上狗狗也发觉不了,和阿紫在一起实在是其乐无比。”陈羡知道此事古怪,找来道士请教,道士说这是山怪。狐狸是先古的一位淫妇,名叫阿紫。变成了狐狸,所以这一类鬼怪大多自称阿紫。
结合阿紫在“天龙八部”中作为“八部”之一“紧那罗”女怪的身份和她“人非人”的样子,不难看出,阿紫不是人,而是能歌善舞的女怪。而狐狸精恰恰是传说中的妖怪,狡黠而毒辣,这和阿紫的性格又不谋而合,阿紫最大的特征也是狡黠,而且被称为小妖女。所以《太平广记》中记载的这只浪荡的狐狸精或许就是阿紫的原型,对此,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