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普林《盘阳公主》第二十二回 养孤老名扬梓里 当医生人困樊笼
不遗余力地去做你热爱的事情,别总为一些零碎的声音而去质疑自己。你很好,会越来越好。请坚定不移!
甯普林 著
《盘阳公主》第二十二回
养孤老名扬梓里
当医生人困樊笼
一天,桂圆和荔枝采药归来,在途中遇一老太婆,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倒在路旁气息奄奄了。桂圆走到老太婆身边,探探气息甚微,把把手脉甚弱,于是对荔枝说:“荔枝,老奶奶有救,我来担药材,你背她到家里去救治。”
于是桂圆担起药材,荔枝背着老人打起了飞脚,唯恐老人气断了。一口气走了七八里,进屋就切了一片人参让老人衔着,进而烧开水,煮稀饭,缓缓喂给老人,老人大概是又饿又病所致。吃了半碗稀饭有所好转,于是背到床上歇息,荔枝再次为老人把了脉,配了药,第二天老人有力气说话了,桂圆问道:“老人家,你家住哪里,为何一个人出门,身有重病为何不让子女陪着?”
老人睁开眼看了桂圆一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随即抽噎起来,进而大哭……
桂圆见她如此伤心,似有难言之隐,就说:“大娘,你不用哭,不管你有多大困难,我都会帮你,我公婆已经过世,我和荔枝会把你当亲娘一样对待。”
大娘停止了哭声说:“好人呀,我已经流浪十几年了,才遇上你这样的好人,我已风烛残年,不知道死在哪一天,我无法报答你,来世做牛做马衔环相报了。”
桂圆说:“老人家,你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不有亲人,我好去告诉他们放心呀。”
提起家人,老人眼泪汪汪地说:“好人呀,我的命太苦了,我娘家在陈家庄,家里已经无人了,连一个亲侄儿也死了,我婆家在蓬莱村,姓张,丈夫和儿子也死了,只有一个侄儿不理我,我只能出来乞讨。”说着嚎啕大哭。慢慢地下床,就要出门离去。
荔枝说:“大娘你要到哪里去。你病还没有好,你不能走。”
大娘说:“我与你们非亲非故,无故叨扰,我走到哪里算哪里,过一天算一天。”
荔枝上前扶住她说:“大娘,你已无亲人,无处可去,就在我家吧。你就当我是你儿子,她就是你儿媳,在这里安心养病,安心养老吧。”
桂圆喊荔枝过来说:“荔枝,大娘已无后人,无处可去,就留在我家做我们的娘吧。”
荔枝说:“好,大妈,你就放心吧,我会孝顺你的,我们为你养老送终。”
大娘说:“我年老多病,不能为你们做什么了,坐吃现成,于心何安。”
桂圆说:“既然做我们的亲娘,你老就把我们当儿子儿媳吧,儿子为娘养老送终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要记在心里,你就安心养病吧。”言罢扶大娘进屋休息。
自此,桂圆每天为大娘熬药,买荤腥给老人进补,不出一月就恢复了健康,进而为大娘买来衣服,里里外外焕然一新。从此改喊大娘为妈,往来病友只道是她的亲娘。
大娘见荔枝桂圆每天要接待很多病人,中午没走的病人还留着吃饭。事情太多,两个人太忙了,就帮着照看病人,帮着烧火做饭。一天饭后,收起一叠碗到锅里去洗,谁知一步踉跄,一跤摔倒,一叠碗打在锅里,由于跌的太重,碗全部打烂,锅子也打破了,大娘的手被锅子割了一条两寸长的口子,鲜血直流。桂圆见大妈跌倒,立即上前扶起,叫荔枝寻得止血药来,为大娘包扎伤口,关心地说:“妈,你老休息,不要你做,你看把手伤成这样,很疼吧?”
大娘说:“我太没用了,那么多碗和一个锅子都打烂了,多可惜呀,又要花很多钱呀,尽在给你们添麻烦。”
桂圆说:“碗和锅子是小事,你这手要痛十来天才能痊愈了,以后再也不要你帮忙了,你好好休息就是最大的帮忙。”
从此天天帮大娘换药,手不能沾生水,还要帮大娘洗澡,穿衣服。桂圆忙里忙外,毫无怨言,对大娘照顾得无微不至。大娘感动得热泪盈眶。
在桂圆和荔枝的悉心照顾下,大娘的手伤口愈合了,又能帮助照顾病人了,觉得自己能动,不帮助桂圆荔枝,总觉得过意不去。
一天,桂圆和荔枝要去巴马买药,对大娘说:“妈,我俩要出去买药,中午不得在家吃饭,我今早多煮了点饭菜,你今天中午自己热一下吃吧,下午等我回来做晚饭。”
大娘说:“好,你们去吧。”
下午太阳快下山了,荔枝和桂圆还没回来。大娘想,她们俩太辛苦了,我何不将晚饭煮好,于是就淘好米煮起饭来,她见禾场坪晒着很多干毛柴,容易燃火,就收拢来,搂到灶边烧起火来,等到荔枝桂圆回来,饭已煮熟了。于是说:“桂圆,饭已煮熟了,你来煮菜吧。”
桂圆说:“妈,要你休息,又为我们操劳了。”走到灶边一看,看到禾场坪里晒着的草药怎么到灶边来了,再到禾场坪一看,晒着的药全没了,就知道是妈烧了。于是说:“妈,你煮饭烧的不是柴,是我晒着的药。”
大娘说:“我以为柴蔸才是药,这些是不要的,我见茅柴比硬柴容易燃火,就搂来烧了,这如何是好?”
桂圆说:“药有些用根茎,有些用叶苗,你烧掉的这些是紫苏,淡竹叶,海金沙,凤尾草……它们都是用茎叶做药,以后不知道问我们一声。”
荔枝说:“妈,你不要着急,烧掉没有关系,值不了多少钱,山上有的是,你不知道不怪你,只怪我们没告诉你,明天到山上采回来就是。”
大妈顿足说:“我想为你们帮点忙,没想到将你们辛辛苦苦采回的药烧了,帮了这么大的倒忙。”
桂圆说:“妈,别自责了,没关系,你千万别老想着这事,都怪我没告诉你,别放心里去,去休息吧。”
大娘一步一叹气地进房休息去了,她见荔枝桂圆都没有责怪她,打了那么多碗和一个锅子,也没有论半句闲话,真是太善良了,这对夫妻是世上最好的人。自此,她逢人就说荔枝和桂圆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不久,老太婆病了,荔枝千方百计医治,总是投不到方,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桂圆天天熬药,买好菜让她开胃,不能下床了,喂她吃饭,接屎接尿,天天换衣服,唯恐老人感到不舒服,卧床三个月,桂圆一如既往,无微不至的悉心照顾,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临死前,她对桂圆、荔枝说:“你俩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我在这里连累你们了。”她将手上的一个玉镯取了下来,对桂圆说:“我的好女儿,你把这个手镯戴在手上,日夜不摘,当你遇难时,喊一声'娘’就能化险为夷了。”言罢气已绝。
荔枝买来棺木,买好衣服装尸,入棺后,请道士做了丧事,择了块好地,热热闹闹抬上山去,成坟立碑,上刻荔母陈氏之墓,荔枝、桂圆夫妇立。
这老太婆不是别人,就是王母娘娘牵挂女儿壮姬,下凡来看女儿,并故意打碗砸锅,烧他的药,试他们的善良,觉得女儿女婿特别善良,高兴而回。
桂圆,荔枝赡养孤寡老太婆的善良之举风传巴马全县。
再说那县令胡天成,为寻找神秘女人和治伤郎中,几个月都未找着。他知道古寿生医术高明,虽是杀父仇人,如能帮助实现大治,不再计较。可是半年多来,毫无音信。就喊来羌巫师前来商量寻找办法,羌巫师想消灭桂圆和荔枝,两人各有各的目的。羌巫师早就想好了一箭双雕的办法。
他对县令说:“要引出古寿生,有欲擒故纵之法,要大张旗鼓传扬他和荔枝、桂圆高深医术,解贫济困,治病救人的高尚品德,赡养孤寡老人的大孝精神。大力传扬西凤古智仁一生悬壶济世,有钱无钱均医的大爱精神。进而在县城设立医馆,为全县人民治病,荔枝桂圆在盘阳河的医术早已蜚声域外,请他俩来主持管理,由荔枝来当馆长,邀请古寿生,羌巫师等名师来当医生,给予高薪的承诺,在全县民众中大造声势,使之家户喻晓,使全县民众称你是好县令,使古寿生相信你是不记前仇的开明县令,只要荔枝桂圆来了,看到你开明的姿态,他一定会出来,因为听说他老婆是个瞎婆,只生了桂圆这个女儿,已临老年,只有这个女和女婿是个依靠。一定会来的,你看行不行?”
胡天成说:“这个医馆如荔枝桂圆来了,求医者都会云集县城,生意一定兴隆,收入一定可观,常言积谷防饥,养儿防老,到时不愁古寿生不来。你这主意可以。就请你牵头组建医馆。”
于是县令起草了一个关于县城建立医馆的告示。前面部分写为了全县人民就医方便而设医馆,后半部分大力宣传古智仁、古寿生、荔枝、桂圆三代人,悬壶济世、治病救人、解贫济困,收养孤寡老人的高尚品德,高深医术精益求精的精神。特请古寿生、荔枝、桂圆、羌古元当医生,荔枝当馆长。告示发到各个乡、亭、庙,很快就家喻户晓了。
桂圆和荔枝的名声很大,他为蛇王疗毒,锡福建立蛇王庙,蛇和老虎盘阳河救人,开棺救活醉死之人等故事,家喻户晓,看到告示后,好多人都想找他看病,可是不在西凤了,已不知去向。
突然锡福乡长来报,荔枝和桂圆回到锡福老家,还是采药行医,为乡亲们治病。县令得到消息后,非常高兴,他要亲自去拜访,去请他。以什么理由呢?就说他医术高明,县里为他设立医舘,为全县百姓看病,请他来当主管。
县令还亲自来到赐福村找到荔枝,对荔枝说“荔先生,为了全县百姓治病方便,在县城设立医馆,想请你岳父,你和你夫人来当医生,你兼当医馆馆长。你意下如何?”
荔枝初闻其言,觉得这是为百姓着想的好事,觉得这个县令非常开明,但一时不敢答复。只得说:“谢大人光临寒舍,快请坐,桂圆拿茶来。”
县令接过茶,一见桂圆大惊,踏跛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精神。这不是打擂台的神秘女人吗?原来她就是荔先生的夫人,盘阳河有名的桂圆!就是古寿生的女儿!于是试着问道:“嫂子有大家闺秀之贤淑,又有盖世之武功,那天擂台一举夺魁,踏着人头飞出场外,令全场喝彩,为何不愿从军?”
桂圆说:“大人认错人了,我一个山野村姑,翻山越岭,采药行医,何等粗俗,何来闺秀贤淑?我采药行医,从未去过巴马,何来擂台比武?”
县令说:“没去过巴马,那女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桂圆说:“人有相像,物有相同,这个何足出奇,大人请坐。”
县令坐定,说:“说的也是。”转对荔枝说,“先生意下如何?”
荔枝想,这又可能是个圈套,但见他一个人小衣小帽前来,诚心邀请,又不敢肯定真假,于是说:“谢大人错爱,小人抽身不出,乡邻求医的太多,容我考虑清楚,与乡邻商量后再答复你。”
胡天成说:“你治病救人,解贫济困,收养孤寡老人,盘阳河口碑载道,你医术高明,能将醉死之人救活,多年难治的疑难杂症,你手到病除,你的传奇故事,早已蜚声域外,我有先生这样的朋友感到很欣慰,你一定要助我建立医馆,解百姓治病之难,等几天答复我也可以。告辞。”
荔枝说:“你慢走,不送。”
胡天成拱手说:“留步,留步。”
荔枝和桂圆受到县令这个邀请,很不安宁,第二天和桂圆备了些礼物来到舅外公家,将县令设医馆之事相告。
姜亮说:“我已听说了,早已告示全县,这是胡天成找不到你岳父,特用这一招来迷惑你,这是个大圈套,决不能去,尤其是你岳父更不能去,这是他找不到你岳父,要你岳父自己送上门去的欲擒故纵之法。决不能上当!”
荔枝说:“我觉得他这是为百姓办了件好事,没有拒绝他,答应与乡邻商量后答复他,他肯定还会来找我,怎么办呀?”
姜亮说:“桂圆、荔枝,你俩心太善良,善良的人都软弱,像你医巴马仇员外中蛊之病,就得罪了羌巫师。你去巴马与他共管医馆,他会放过你吗?说不定设医馆,欲擒故纵之法就是他的主意。”
桂圆说:“舅外公说的是,想起为仇员外治病那天,好久好久都心有余悸。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就遇上两个羌巫师派来的杀手,幸好他俩不是我俩的对手,将两个杀手制服了,放了他俩回去,并告诉他俩向羌巫师消差的办法。想来我们的心是太软了!”
姜亮说:“是啊,这等于是你到他碗里抢饭吃,他会放过你吗?这一次刺杀不成,硬的不行,用软手段,要你自投罗网,你们还能去吗?”
荔枝说:“谢舅外公指点,我们坚决不去。”
姜亮说:“这样看来,你俩以采药的名义去百魔洞送东西都要特别小心,防止胡天成和羌巫师的眼线。一旦让他们发现,你父母和你儿子就活不成了。”
桂圆听了舅外公此话,听出汗来,说:“看来我们不能再去送东西了,怎么办?”
姜亮说:“以后送东西就让你表叔姜成仁去。但我担心,没找到你父亲,说不定西凤和你原来隐居的地方可能都有他的眼线。我们在明处,眼线在暗处,防不胜防,姜成仁去比你们去要好一点。”
经舅外公这一分析,荔枝、桂圆看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但最危险的是父亲和小龙,以后不再去送东西了,但又时刻想见到自己的儿子。想到这里,桂圆就潸然泪下。
姜亮说:“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怎么不心疼,有你父母带养大可放心,现已两岁多了吧,成仁每次回来会将情况告诉你们的。”
当日在舅外公家吃了中饭,两人忧心忡忡地回到锡福家里。
胡天成从荔枝家回去后,觉得桂圆就是那神秘女人,她不承认,是不愿离开丈夫来从军,只有将荔枝请到县里,她不得不来了,如果再请不来,就用皇法权利,谅她不敢不从,为安全起见,另带一个最厉害的衙役去。
三天后县令带着一个衙役,各骑一匹马来了。荔枝热忱地接待了他们,在客厅坐定,桂圆立即送上茶来,说:“大人真是心系百姓,请用茶。”
胡天成说:“荔先生,你与岳父母和乡邻商量好了吗?今天就随我去县城吧,房子已安排就绪。”
荔枝说:“我岳父人老多病,早已没出过门坎了,他无能从医了,我和乡亲们商量,乡亲们个个留我,不准我去,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我父母突然离世后,全靠乡亲们协助安葬的,我不能忘恩负义,不能辜负了乡亲们的期望,再说业内行有行规,历来有地域划分,前段我为巴马乡仇员外治病,已违了行规,得罪了羌大人,我仗着自己有点医术,招摇撞骗,如居县城掠夺其他地域的业务,会遭千夫指,万人仇,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以前未遵师训、违背行规,已结下了冤仇,从此要收敛,只在本地行医,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去了,请大人原谅。”
胡天成说“你还在看老黄历,而今本县执行皇法,一切地方陈规陋习,都要服从皇法,谁敢违犯皇法,就有杀身之祸。朝廷大事由皇帝说了算,本县的事由下官说了算,本县设立医馆,就是为全县百姓医病的需要,只要是本县有能力的医生、郞中我都要请来,从此打破地域界限,请而不来者,也是违背本县法令。从今以后不准他在地方行医。来县医馆行医,统一收取医资,统一分配到医师本人,县府只收小量赋税,以做建馆开支。医师的收入应是可观的,你夫妇俩都来,收入绝不会比以前少,请考虑清楚,来我们欢迎,不来从此不准你们行医。告辞!”
说完起身出门而去,荔枝送出门外说:“大人,实在对不起,请恕小人无礼了。”
胡天成头也不回上马而去。胡天成将衙役留下做眼线,见荔枝为人治病就立即回来报告,立即派衙役将他俩捆来治罪,看他来不来医馆!
县令走后,荔枝和桂圆忧心忡忡,从此不准行医,乡亲们登门求医,老顾主来求医怎么办?不行医家用开支何来,以后一家怎么生活?去又怕中了欲擒故纵的圈套,自投罗网。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两人夜不能寐,食无甘味,惶惶不安。
第二天,看病的接二连三地来了,荔枝对他们说:“各位乡亲,县令昨天到我家,逼我去巴马医馆,不去就是违法,不准我行医治病,请各位另请高明吧。”
来者说:“世上哪有这样的县令,不顾百姓死活。”
有的说:“有病不准医,这不是要我们等死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还有个说:“荔先生,你大胆看病吧,他怎么知道你看没看病,他有什么证据?”
还有一个苦苦哀求说:“你行行好,你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痛死吗?救救我吧,荔先生。”众人齐跪,哀求。
荔枝心如熬煎,如刀割,实在忍不下去了。就看起病来,一上午看了三个人,荔枝一个都没收钱,万一被抓,心想,是我几个朋友,我没有收钱,这没有犯法,治不了罪。
下午来了四个衙役,不容分说将桂圆荔枝抓了起来,押入了县衙监狱。
当夜,羌师爷与县令商量怎么处置荔枝桂圆,羌师爷说:“大人,要树立权威,以后能令行禁止,就要有过硬的手段,必须杀鸡儆猴,将他俩推出斩首。”
胡县令想,现在不是当杀的时候,他不愿来医馆,没犯死罪,如果明天愿来医馆,也就算了,万一不愿来医馆,也不能明杀,只能入监,另寻处死办法。于是说:“师爷,他们还不够死罪,万一明天坚持不来医馆,也只能判入监,看明天公堂效果再定。”
第二天,巴马县令升堂审第一个案子,胡天成头戴乌纱,身穿紫袍,腰系玉带,脚登皂靴,威风凛凛坐在公堂上,头上“明镜高悬”匾额高挂,皂隶分排两边,羌师爷恭立于左,惊堂木一拍,喝道:“带人犯!”
羌巫师重呼:“带人犯!”
于是四个狱卒将桂圆、荔枝推上公堂跪定。旁边跪着眼线原告。
胡县令惊堂木一拍,说:“原告呈上状文!”
原告将状纸递于羌师爷,转呈给县令。看后对荔枝、桂圆说:“昨日本官亲自向你们宣告,不准你们私自行医,你置若罔闻,违反本县禁令,荔枝、桂圆,可有此事?”
荔枝说:“启禀大人,确有此事,他们是我的朋友,逼得我实在没法了,我看了三个人的病,但我没有收取一分文医资,请大人明察。”荔枝初见此场面,早已胆寒了,只得实话实说。
胡天成说:“私自看病就是违反本县禁令,就是犯罪,管你用什么办法收钱。先各打三十杀威棒!”
荔枝说:“大人,小人知罪了。请高抬贵手。”
胡天成根本不理,荔枝和桂圆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透衣,皂隶将他俩拖上堂,桂圆大哭。
胡天成问:“荔枝、桂圆,知罪否?”
荔枝说:“大人,小人知罪了。愿意服法,请大人从轻发落。”
胡天成说:“本官念你岳父是同乡,不愿重罚,两条出路。第一带罪立功,助羌师爷办好医馆,第二监禁三年。回监思考,明日答复,退堂!”
狱卒将二人押回监狱,桂圆、荔枝抱头大哭,荔枝想,办医馆,落入圈套,成了他手中的鸡蛋,无有好日子过,不入医馆,三年牢狱之灾,能熬出头么?他会让你活着出狱吗?
下午,羌巫师来探监,送来金枪药,说:“荔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常言'人不同天斗,民不同官斗。’还是和我来办好医馆吧,只要办好医馆,我保证你收入比以前高,还没有以前辛苦。还是来吧,这三年牢狱之灾,谁能熬得出去?”
荔枝想,现在不入圈套不行了,只得答应入馆,以后还有采药的机会,去见岳父岳母和孩子,于是说:“谢羌大人关怀,小人夫妇愿意来医馆行医,以后靠大人多多关照,小人来生衔环相报了。”
羌巫师说:“先生言重了,医馆全赖先生医术,望以后精诚团结,通力协作,医馆一定会兴旺,我们都会发财,到时请你岳父来指导,接岳母来享福。全家团圆,多好哇。”
荔枝说:“谢羌大人关怀,我岳父人老多病,早已不出门了。哪里都不愿去,请原谅。”
羌巫师说:“没关系,以后再说,你先养好伤。告辞。”
荔枝想,他们念念不忘老岳父,如何是好!要时刻注意,不能泄露岳父隐居之地。
七日后,荔枝、桂圆伤愈出狱,从家里搬来衣服被褥,住进医馆,医馆是一个大院子,有大客厅,有二十几间房屋。开馆后生意兴隆,每天都看一、二十个病人,医馆明码标价,价格不菲,收入确实可观。
胡县令来到医馆,对荔枝、桂圆、羌巫师说:“经本人再三斟酌,羌师爷为医馆主管,掌握医馆事务,荔先生为主持医生,把住医术关,管理所有看病医生,桂圆为护理主管,其他护士杂工由你主管,望精诚团结,协力同心,自有厚报。”三个齐道:“大人放心,我等服从安排,各司其职,一定不负厚望!”
胡县令说:“谢谢大家,下官告辞。”三人将胡县令送出馆外。
从此,桂圆、荔枝就困在医舘,再也无法去看望父母和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