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的原理十(怎样认识三种表达方式的语言特色)
十、怎样认识三种方式的语言特色
就写诗这一艺术形式整体而言,很大程度上的审美是在语言特色方面,这不可回避,也无法否认。也因此,这一艺术形式往往就被定义为了“语言艺术”。也是这个原因,让太多的人以为只要懂得了把语言玩成“艺术”,就算懂得了写诗。
其实不然。写诗只不过是离不开语言,且是以语言呈现出来的而已,除此便跟语言没有了多大关系,如果非得把语言拉成跟写诗有多么大联系,甚至就以为是决定性联系,那才是驴粪球子看驴粪球子,以为表面光就不管臭味了。
就比如,儿童牙牙学语,哪个字蹦出来都好听,甚至让人懂不懂也好听,这在于语言本身否?当然不是,而是在于语言背后儿童的身心特点。假如,儿童到了五六岁,八九岁,乃至十四五岁,就能说出老气横秋的语言,想想是不是还好听,还是美?非但不美,不好听,同样让人想到的是语言背后,要疑虑孩子的身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反过来看,亦是如此。一个成年人写起诗来,语言上漂漂亮亮,然而在认识、视野、需求、表现,心理和思维习惯等方面,同小孩子没有实质区别,是不是也会让人想到背后的人根本不怎么样?
说到底,语言不管以什么特色呈现出来,还是要跟背后的人和生活联系起来,且越紧密,越有一致性越好。这还是“人诗合一”的道理。也只有在这个道理上,才能提得起来讲语言特色,而且也只有这样讲,才有意义。
写诗的语言特色,一是要根据人来决定,所谓“是什么人就说什么话”,不该自己说的,不像自己说的,就统统不能说,不然用日常语言在平时说出来都让人听着寒碜,换成诗的语言用诗说出来,也是一样不合适。
这既是审美问题,也是简单得脑筋够不够用的问题,不能在平时说话能本着人言和谐,到了写诗就一脑袋扎进去而换不过脑筋来。当然,有的人平时说话就是虚虚伪伪,拧拧巴巴的,如果不改,就随歪就倒地写起诗来,这首先就是没有资格,任何明白人都不值得受此影响,其实是得有这样的分辨能力。
二是,要根据诗的要求来定。这也有两个方面,一是根据写诗有什么情调,比如严肃深沉,轻松欢娱,赞美歌颂,讽刺鞭笞,遣怀述志,吟悲诉楚,等等,这些都意味语言的特色应有不同。
这个方面,只要不是刻意为之,自然情况下,人有什么样的情感情绪,就必定自然而然呈现为什么样的语言,这就是语言的本质和应有的原理,主观上只要顺应即可,没的强求,一强求就说明遇到了个人缺陷,强求也强求不来,反而越强求越拧巴。
另一方面是,根据诗的表达方式来选择语言的特色。这个选择不由主观来定,而是客观要求。凡客观要求都是得认真学习的地方,来不得偷奸耍滑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以下说这个。
写议论诗,表面看语言直白浅显,道理张弛有秩,不弯不绕,不故弄玄虚,其实是,既得这么写,也因为议论本身就有自身形成议论的原理,况且写议论诗因强调理性,不允许空发议论,不允许流于感性模式而只见情感不见开宗明义,且要区别于一般议论中多倾向人云亦云的较浅浮的言论,就得有明显的深刻认识跟着。这种情况,在写感性诗和哲理诗时很少遇到,也不以此为主,相比之下就让议论诗很难写,实际是难得多。
感性诗因通常强调感悟和品悟,而以营造感性形象和氛围为主,所以更突出语言的感性,以便同样触动人的感性思维,进而利用感悟和品悟引起更深入的品味和激发思考,议论诗则首先要遵循议论的原理,然后才是服从写诗的原理,这个过程中因要重视激发思考,而以揭示道理为主,这是反着写感性诗而来的。
这要求写议论诗和写感性诗,在语言特色上是不一样的。写议论诗,首先要避免用艰深奥涩语言给议论过程添加磕磕绊绊,以便突出对道理和结论的关注,所以通常为了易于阐述复杂的道理,语言更倾向抽象和理性,其次才是把语言上的这种局限,转化为议论诗的优势。
即,把语言的力量充分交给认识的深刻性和情感的真实性,让这两方面结合起来一同去直接打动人的理性思维,进而起到顺利激发思考、引人思省的作用,直至让人充满无限回味的感受。
也因此,议论诗的语言都基本是通俗易懂雅俗共赏的,不这样就意味还不懂怎么写议论,也就很难谈得上写好议论诗。在这方面,写感性诗和写哲理诗的余地都要大得多,手段和方法也就多,实际是好表达得多。
再者,不同的原理有不同的功能和作用。议论诗多出于瞄准解决问题的需要,有很强的针对性,通常表现为对外界的明显见解和态度,也就不像感性诗哲理诗那样相对倾向个人感受的倾吐,因而感性诗和哲理诗更倾向移情和意会,富于中和性、调和性和妥协性,显得尤其具有普遍欣赏性。
当然,这仅仅意味欣赏的原理不同,尚说明不了什么,如果以此来断定好恶,倒说明是人出了问题。果真是人出了问题,不仅欣赏能力,学诗写诗的实际效果和能力,也必定要打伤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