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程宇:域外书筐里的“妙手偶得”——《东亚汉文学论考》后记
本书是我的第三本论文集。回想起来,每篇文章的写作似乎都充满了“偶然”。
比如有关《文赋》论文的写作,就起因于京都书市的一次购书。当时与立命馆大学芳村弘道先生同往,我在散乱的书筐中翻出题为《和汉名蹟》的影印本卷轴一包,其中包括《正仓院御物王勃诗序》、《三蹟神品合卷》两卷,价极廉,遂购之。前者为日本国宝,学界早已知晓,但卷轴装极罕见,《朝阳阁集古》、《南都秘笈》本均价昂稀觏,后者则首次见到。归途中,得意之余请芳村先生同观。芳村先生告知,据卷轴题签、印章可判定是明治昭和时期著名书法家山本竟山(1863—1934)的旧藏,不由得大喜过望。《三蹟神品合卷》所收《文赋》手卷长期为《文选》学研究者所不知,于是便有了此文,我也由此熟悉了日本《文选》学的相关文献及研究成果,收获极大。
又如《诗学与绘画》一文,虽说其核心资料—日本文献《明文抄》所载《琉璃台诗人图》,六年前在我给后藤昭雄先生的书评中已经指出,但由于不想处理得过于简单,一直未能成文。此后国文学资料馆山崎诚先生惠赠《大遣唐使展》(2010年),浏览之余,偶然检得美国所藏《琉璃堂人物图》,使我联想起中日所存相关文献,终于可从绘画的角度加以着笔,完成一场有趣的时空穿越。至于王昌龄“诗天子”的校勘,也是因为偶然购得稀见和刻本《和靖先生诗集》而得以解决。
不只是写作出于偶然,出版也是如此。南京大学社科处王月清处长,得知我有将论文结集的计划,鼓励有加,并将之列入校出版资助计划,令我喜出望外,在此谨致谢忱。
近年过得十分匆匆,写作没有规划,一切归于偶然。“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飞鸿哪复计东西”,默诵苏诗,不由得生发出许多感慨,就让本书作为这几年学术行旅的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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