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回 亲临洱尾寨 乔装访山民

  第110回 亲临洱尾寨 乔装访山民

文/阮  镇

  现在就不同了,他和这十二个人在一起,为自己营造起扶授邦和哈密撒,这对他治理样备诏是福,还是祸?

  谁也不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培训结束了,弟子们就要到各村寨当师傅了。他们被分散在全诏各个村寨,担负起了教练民众功法的重任。

  蒙照源和弟弟二人商量,把二虎、客师傅、宗宜、结朵、坪素、瘦蕊,留在他身边。

  蒙照澈说:“兄长,你怎么只留这六人啊?”

  蒙照澄说:“是啊,兄长,我看,凡是兄长命名的人,全部留在兄长身边吧。”

  蒙照源说:“两位弟弟果然是这么想的吗?”

  蒙照澈说:“真是这么想的啊。兄长,你想,你云游到扶授邦,哈密撒,结识了这么多的朋友。如今,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怎么又要分开呢?”

  蒙照源说:“弟弟说得是,那我就把他们都留在身边了。”

  于是,蒙照源身边,原有的人员不变,新增加了三男九女十二个人。

  蒙照源、蒙照澈、蒙照澄根据实际情况,做了一个短时期的分工。

  诏主蒙照源抓全民武装,左相蒙照澈坐镇诏主府,右相蒙照澄负责防务。

  这个决定向文武两班宣布后,得到一致赞同。

  跟随蒙照源的,不再是内算官沟路和大军将辣藤,他二人身负重任,各履其职去了。

  如今,十二个弟子跟随在他左右。还有几个身手不凡的武士,以及旗牌官泥皮,侍卫巴实。

  蒙照源从漾濞江中救洱尾寨巴实婆娘窦蓬时,弄伤了眼睛。

  当时,巴实就表示跟随在他身边,尽犬马之劳,他就让巴实做了一名侍卫。

  在全民习武的规划中,蒙照源把洱尾寨放在首要位置。

  洱尾寨地处漾濞江和洱河的交汇处,两河汇合后,直奔澜沧江。

  洱尾寨是样备诏通向外界的咽喉要道,他十分看重这个战略要地。

  他带着一支便衣马队,离开诏主府,来到漾濞江渡口。

  自从唐九征拆了漾濞江上的铁链子桥,给两岸的来往带来极大的不方便。博南道上的客商、马帮、路人,只能从漾濞江渡口坐竹筏往来过江。

  他的马队来到渡口,十只大竹筏,正在运送两岸的马帮,往返都不得空。他让身边的人帮着招呼上下竹筏的马匹。

  这时,一个彪形大汉招呼着一匹马上竹筏。

  竹筏与码头之间,用木板搭着,马匹经过木板上下竹筏。

  无论那彪形大汉怎么驱赶,那驮着货物的马,就是不踏上那木板。

  他见状就过去帮忙。彪形大汉在前面拉马头,蒙照源在后面推马屁股。那马前手死死抵着,屁股直往后坐,那马身上的驮子,就要压到蒙照源的身上了。

  巴实跑过来,急忙伸手把沉重的驮子抓了下来。

  蒙照源使劲推着,那彪形大汉趁势死命一扯,那马生生被弄上了竹筏。

  巴实这才把一直抓在手中的驮子,放到马背鞍子上。

  巴实的这一举动,把人们都看傻眼了。人们啧啧称奇:“竟有如此强健的臂力,真是神人啊。”

  彪形大汉把那匹马拴好,转身过来感激蒙照源和巴实的帮忙。

  交谈中,蒙照源得知那彪形大汉名叫金汤,是个马锅头。长年在这条博南道上往返奔波。

  马锅头金汤说:“看你这身装束,是本地乌蛮兄弟吧?”

  他说:“兄弟好眼力,我家就住在这江边上,靠打渔为生。”

  马锅头金汤说:“瞧得出,兄弟是个好心人,不知怎么称呼兄弟?”

  他说:“我叫清修。哦,金锅头,你赶着多少骡马啊?”

  马锅头金汤有点自得:“不多,也就是四手骡马。一手四匹,四手十二匹骡马。一手骡马一个赶马人,连同我在内,一共五个人。”

  他对这个喜欢讲话的马锅头很感兴趣,很快,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他二人正说得热闹,竹筏已经载够了骡马,要开渡了。

  马锅头金汤站在竹筏上,挥手与岸边的蒙照源告别。

  侍卫巴实说:“这人还真有趣。”

  蒙照源说:“赶马人,走四方,见的人多,经的事多。我看,他有一套呢。”

  旗牌官泥皮说:“这种人,油嘴滑舌的,还是离他远点好。”

  说话间,轮到他们的马队过渡了。

  蒙照源说:“光靠竹筏过江不行,漾濞江上,还得搭桥。”

  竹筏靠了岸,蒙照源一行上了马,向洱尾寨奔去,很快就追上了马锅头金汤。

  二人相互打了招呼,蒙照源就朝前去了。

  马队到了洱尾寨,巴实把大伙请到家中。巴实的妻子窦蓬十分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巴实的家容纳不了这么多人,只得把来人分散住到邻居家。

  驻守洱尾寨的军官名叫留料,手下有兵士两百人。

  诏主蒙照源在巴实家召见留料,他仔细询问了洱尾寨的驻防情况,留料一一作了回答。

  他很满意:“留料啊,这洱尾寨是我样备诏的门户,要时时提高警惕啊。”

  留料说:“诏主所言极是,卑职一定照办。”

  蒙照源说:“不仅要照办,还要办好。”

  当夜,蒙照源就把洱尾寨的头面人物全部召集到巴实家,详细研究全民习武的事。

  到场的人都一致拥护他的主张,没有一人反对。他很有信心,说:“众人的事只有依靠众人,才能办成。只要我们一条心,没有办不成的事。”

  第二天,蒙照源看望了驻军。他说:“你们身负重任,不可麻痹大意。现在,我们开展全民习武,就是为了保卫家园。你们要和当地民众一条心,守好自己的家。你们有没有信心?”留料带头高呼:“有信心。”

  蒙照源说:“我们要高唱《热血颂》,‘乌蛮人死守乌蛮的天’”

  留料带领兵士高喊:“乌蛮人死守乌蛮的天。”

  蒙照源领头高唱《热血颂》。

  在寨子边开辟出一块练武场,垒起了点将台。

  铁匠铺也把重点放在打制大刀、梭标等兵器上。

  让蒙照源更开心的是,年轻妇女也参加到习武的队伍中来。

  他一家一户地走访,掌握了许多的实际情况。

  居家过日子,不比军营那样按步就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有农忙、农闲之分,这就是民众的作息规律。

  他遵循这一规律,同大伙一道,制订出适合民众作息的习武时间表。

  分派到洱尾寨传授“三功”(饿功、神功、魔功)的师傅三人,一功一人,也到位了。

  在洱尾寨新开辟的练武场上,周边村寨适合习武的男男女女们,都集中到洱尾寨来。

  蒙照源主持召开了全民习武动员大会。练武场四周插着彩旗,点将台布置得庄严喜庆。用松枝绑扎成牌坊,上面插着鲜花和飘着彩带。挂着蒙照源题写的横标:“洱尾寨全民习武动员大会”。

  一开始,蒙照源就指挥高唱样备诏诏歌《热血颂》,巴实挥着手,唱得十分起劲,那激昂的旋律,粗犷的嗓音,调动起人们的激情。

  蒙照源高声讲了样备诏所处的形势,面临的问题,改进的方法,等等。

  蒙照源说:“乡亲们,我们要想不受侵扰,就要有能力抵抗。全民习武,就是为了抵抗侵扰。大伙说是不是啊?”

  场内一片吼叫:“是——”

  他说:“凡事只有坚持,才能见成效,你们有坚持习武的决心吗?”

  民众叫起来:“有——”

  他说:“今天,我先给乡亲们做一套饿鹳功。这是一套强身健体,自卫防身的功法,这是全民习武的基本功法。现在,我就开始做了。大家仔细看我做,边看边学着做。”

  那十二个弟子、泥皮、巴实,以及跟随他的侍卫们,都跟着他做起了饿鹳功。

  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刚柔相济的招式,赢来全场的阵阵喝彩和掌声。

  民众也跟着做起来,窦蓬也左脚左手跟着比划起来。

  练武场动起来了。

  娃娃们出于好奇,也在东一下,西一下地乱跳乱动。就连老头老奶也轻轻摆动手臂,慢慢移动脚步。

  这么说吧,整个练武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在动,练武场真的动起来了。

  诏主蒙照源做完一套饿鹳功后,带领大家再一次唱响《热血颂》。这一次比上一次唱得更加激昂,“脊梁撑起乌蛮的天。血浆强壮乌蛮的人。乌蛮的天,乌蛮的人,天人合一是一体。”

  歌声激发起人们神圣的使命感。他登上点将台,说:“乡亲们,我们不仅要练好饿鹳功,还要操练神威铁掌功和魔力飞腿功。这些功法都有专门的师傅指导,大家必须认真操练。”

  他向民众介绍了分配来的那三位师傅,神功、魔功两师傅,分别做了一套功法。

  练武场上的民众热血沸腾,情绪高涨,摩拳擦掌,争相比试。

  他看到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心想:“只要把民众调动起来,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蒙照源在洱尾寨停留的日子里,让身边的人分散到各家走访,调查民意,帮助做事,宣讲全民习武的意义,回来后,要详细汇报,他也不例外。

  这天,蒙照源只带着二虎,结朵和梅梅,就到山坝田走访去了。

  他为什么不带巴实前去走访呢?他想,巴实是本地人,领着诏主去串门,能听到实在话吗?他就是想听到民众的心里话。

  出门之前,结朵为他化了妆。他成了长着胡子的小老头。左边太阳穴上贴着一个大大的黑膏药。一个大大的麻布袋斜挎在肩上。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地地道道收山货的生意人。

  二虎装扮成伙计,也挎着麻布袋。

  结朵打扮成中年妇女模样,脸蛋也弄得不那么漂亮了。

  梅梅弄成花季少女的俏模样。

  他们的关系是这样的:蒙照源叫蒙掌柜,结朵叫多娘子,二人是夫妻关系。梅梅叫大小姐,是他二人的女儿。二虎叫小五,是他们的伙计。

  蒙掌柜,多娘子,大小姐,三人骑马,小五步行。

  进山的理由:大小姐想进山里看看,正好蒙掌柜要进山收山货,就带女儿进山。多娘子不放心女儿,也跟着一起进山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别人不知道。

  蒙掌柜走在头里,大小姐居二,多娘子居三,小五步行跟在马后。

  山坝田是洱尾寨的一个周边小寨。他们一行四人,沿着山路一直走,走着走着,就走进了树林。

  之前,他们四人谁也没来过山坝田。走到岔路口,不知道走哪条路才对。路上又没人可问,只好随便走。

  越走树林越密,越走路越窄。

  山风吹得树叶簌簌直响。蒙掌柜带住马缰索说:“走了这半晌,还不见人户,兴许是我们走岔了道。”

  多娘子说:“这山区的人家,一家离一家相距甚远。再走走看吧。”

  大小姐说:“只管走就是,走出这片树林,兴许就能看到人家户了。”

  小五说:“蒙掌柜不是说过,我会幻化大鹏鸟吗?那我就幻化成大鹏鸟为你们探路。”

  小五话音刚落,引起众人一阵大笑。

  多娘子说:“蒙掌柜,你硬说我是结朵,你就讲讲结朵的事吧。”

  大小姐也想知道梅梅是什么人。小五也要听二虎为什么那样神奇。

  蒙掌柜说:“啊呀呀,我只有一张嘴,只能一个一个讲。”

  三人争着要先说自己,互不相让。

  他说:“你们别争了,我们还是先走出树林要紧。”

  他放松缰绳,两腿一夹,驱马前行。

  一路爬坡,而且,坡越来越陡。

  小五突然叫了起来:“不能再走了,我们走岔道了。”

  大小姐问:“小五,你怎么就断定是走岔道了呢?”

  小五说:“你们看,那上面是杜鹃花树。杜鹃花树生长在高山上,我们能看到杜鹃花树,说明我们已经爬得很高了。山坝田是洱尾寨周边的寨子,不会在这高山上。所以说,我们走岔道了。”

  结朵说:“小五说得对,我们爬得太高了。”

  大小姐说:“那我们往回走吧。”

  蒙掌柜说:“先别往回走。我们既然到了这里,那就在这里转一转,说不定还会发现点什么。”

  小五说:“就是,我们不能白爬这么高。干脆再往上走走,看看是什么风景。”

  大小姐说:“那好吧,我们就再走走。”

  说话间,他们走出了树林,眼前是一片较为开阔的坡地,远处还有一户人家。

  他们的突然出现,引起了小院中看家狗的狂吠。

  随即从小院里走出一个老妇人。

  蒙掌柜催马来到老妇人面前,下了马,紧随其后的多娘子和大小姐也下了马。

  蒙掌柜说:“老人家,我们是进山收购山货的商人。请问,这里叫什么村?”

  老妇人把他们一个一个地看了一遍,这才缓慢地开了口:“这里叫滴水崖。我家有几张麂子皮,你要不要?”

  蒙掌柜说:“要要要。老人家,给我们点水喝好吗?”

  老妇人把一直狂叫不歇的看家狗吼开,让他们进了小院。

  蒙掌柜喝了一瓢冷水,就坐在檐坎上歇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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