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丨蘇芃:《〈春秋〉三傳研究初集》(附序、後記)

《〈春秋〉三傳研究初集》

作者:蘇芃

出版社:鳳凰出版社

出版年月:2019年12月

ISBN:978-7-5506-3088-8

作者簡介

蘇芃,1981年12月生於江蘇省徐州市。2000—2010年就讀於南京師範大學古典文獻學專業,獲文學學士、碩士、博士學位,2010年8月留聘文學院,2019年6月晋升教授。曾任臺灣“中研院”中國文哲研究所訪問學人、北京大學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院第4期邀訪學者、浙江大學人文高等研究院2019年春夏學期駐訪學者。

主要從事中國古典文獻學與漢語史研究,尤其側重先秦兩漢經典的異文與流變研究。在《文史》、《中國語文》、《文學遺産》、《中國史研究》、《文史哲》、《文獻》、《中華文史論叢》、《國學研究》、《中國經學》、《光明日報》等刊物發表論文、札記五十餘篇。曾獲教育部全國高校古委會第十一届“中國古文獻學獎學金”博士生一等獎(2010年)、江蘇省優秀博士學位論文獎(2011年)等。曾參與中華書局點校本《史記》修訂工作,爲修訂組主要成員。

目次

序一(趙生群)  001

序二(方向東)  006

《左傳》“爾有母遺繄我獨無”斷句新證  001

《左傳·昭公四年》誤字辨正——兼及“占”釋“窺察”義用例發覆  008

《左傳》釋詞四則  015

《左傳》“昌歜”補正  025

《左傳》校議十六則  033

“叔譽”發疑  048

試論《原本玉篇殘卷》引書材料的文獻學價值——以引《左氏傳》爲例  051

被遺忘的穀梁學家劉兆——《玉篇》殘卷引《穀梁傳》古注發微  064

南朝蕭梁時期《春秋公羊傳》經注文本探微——以原本《玉篇》引書爲例  080

《文選》李善注引《春秋左傳》箋異  101

玄應《一切經音義》徵引《左傳》研究——兼談佛經音義引經底本來源的複雜性  143

《史記》三家注引杜預古注校札  169

敦煌單疏寫本《春秋正義》殘卷録文及校勘記  177

竹添光鴻《左氏會箋》誤引《説文》“歃”字釋義考原  196

隱義:一種消失的古書形制  203

附録:

條目索引  212
異文索引  228

後記  235

序一

趙生群

《春秋》爲孔子得意之作。筆削褒貶,皆出己意。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春秋》微言奥旨,先以口説流行,而七十子之徒言人人殊,以失其真,至於漢代,有《公羊》、《穀梁》及鄒、夾之傳,蓋其中翹楚也。而四家之中,鄒氏無師,夾氏未有書。左丘明懼弟子人人異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記具論其語,成《左氏春秋》。《左傳》、《公羊》、《穀梁》實爲治經之津梁,《春秋》之管鑰,而三傳皆專門之學,治之實難。

蘇芃君本科就讀於南京師範大學古典文獻學專業,復從余讀研,碩士論文以《春秋左傳》校讀爲題,此後對《春秋》三傳續有關注,積久而成此書。

《〈春秋〉三傳研究初集》(以下簡稱《初集》)收文一十有五,皆與《春秋》經傳有關。《初集》特點有二:一是關注文本校勘、訓詁;二是重視宋前古寫本、古注、類書以及各類出土文獻之利用。

蘇芃君治學興趣廣泛,根柢深厚,《初集》綜合運用文字、音韻、訓詁、語法、詞彙、歷史、地理、版本校勘等各種知識,多方網羅資料,參考各家之説及相關研究文獻,於文本校勘、句讀、注釋、輯佚、古書流變諸方面新見迭出,多所發明。

隱公元年《左傳》鄭莊公曰:“爾有母遺繄我獨無!”前人多以“繄我獨無”爲句。蘇君參考江藩、阮元、段玉裁各家之説,通過對《左傳》“繄”字的排比分析,認爲此處當屬上讀。進而列舉大量出土文獻,以爲“繄”之本字當爲“殹”,其語法作用類似於“也”,爲句末語氣詞。説甚允當。

僖公十九年《左傳》:“宋人圍曹,討不服也。子魚言於宋公曰:‘文王聞崇德亂而伐之,軍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復伐之,因壘而降……今君德無乃猶有所闕,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德乎!無闕而後動。’”蘇君結合傳世文獻和銀雀山出土簡本《尉繚子》、馬王堆出土帛書《周易》、《老子》證成“内”爲“退”之借字。

文公十八年《左傳》:“少皞氏有不才子,毁信廢忠,崇飾惡言,靖譖庸回,服讒蒐慝,以誣盛德,天下之民謂之‘窮奇’。”其中“服讒蒐慝”一句,多有歧解。蘇君據原本《玉篇》殘卷“廋”字下引作“服讒廋匿”、《文選·廣絶交論》李善注引作“伏讒蒐慝”,謂“服”、“蒐”皆隱藏之義,“服讒蒐慝”意爲“隱藏奸邪之人”,與“掩義隱賊”同義。

成公十五年《公羊傳》:“自是走之齊。魯人徐喪歸父之無後也。”何休注:“徐者,皆之辭也。關東語也。”原本《玉篇》卷九食部“餘”字條引《公羊傳》“徐”作“餘”,又《廣雅·釋詁三》:“餘,皆也。”蘇君據《玉篇》引文,以爲今本《公羊傳》之“徐”字,原當作“餘”。其言有據。

定公四年《左傳》:“鄖公辛之弟懷將弑王,曰:‘平王殺吾父,我殺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討臣,誰敢讎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將誰讎?’”蘇君據《集韻》、《類篇》,比照《國語·楚語下》互見段落,以爲此處“討”當爲誅殺之義。先秦經典訓釋,焦點往往在疑難字詞,實則常用字詞之詞義也亟需落實,此即一例。

《初集》此類考證尚多,不一一列舉。

《初集》文獻考證,追尋本源,窮其流變,立論確鑿,多所創獲,《竹添光鴻〈左氏會箋〉誤引〈説文〉“歃”字釋義考原》一篇,令人擊節。此外,《〈左傳〉“昌歜”補正》、《“叔譽”發疑》、《隱義:一種消失的古籍形制》諸文,深入縝密,多發前人之所未發。

儒家經典漢代已經立於學官,銘勒碑石,後世承紹,文本面貌變化不大,至於宋,刊槧雕版,經典文字益復穩定,故而研究儒家經典之文本,宋前文獻尤須重視。《初集》論及《春秋》經傳相關問題,舉凡古寫本(如原本《玉篇》殘卷、玄應《一切經音義》寫卷、敦煌殘卷、日本舊抄本等)、古注(如《文選》李善注、《史記》三家注等)、石刻資料,上溯簡帛文獻、甲金文獻,悉心參酌,視野開闊、精思纖密,有足稱者。

昭公四年《左傳》:“初,穆子去叔孫氏,及庚宗,遇婦人,使私爲食而宿焉。問其行,告之故,哭而送之。適齊,娶於國氏,生孟丙、仲壬。夢天壓己,弗勝,顧而見人,黑而上僂,深目而豭喙,號之曰:‘牛!助余!’乃勝之。旦而皆召其徒,無之。”文中“旦而皆召其徒”之“召”,現存《左傳》各本皆同,歷代學者多隨文釋義。原本《玉篇》古寫本“占”字條下云:“《左氏傳》:‘旦而皆占其徒,無之。’野王案:‘《方言》:占,視也。凡相候謂之占,占猶瞻也。’”胡厚宣《〈玉篇〉引書考異》已注意及此而未作論證。日本宫内廳書陵部藏金澤文庫舊藏《春秋經傳集解》此處“召”字旁注異文“占”,正與《玉篇》同;《文選·思玄賦》“穆届天以悦牛兮,豎亂叔而幽主”李善注引《左氏傳》作“旦而瞻其徒”,“占”與“瞻”音近義通,意爲“窺察”。蘇君據此斷“召”爲“占”形近之誤字,且又多方論證,以成其説,結論確然不可移易。成公十七年《左傳》:“郤至聘於周,欒書使孫周見之。公使覘之,信。”杜預注:“覘,伺也。”蘇君以爲“覘”、“占”二字可通,從而揭示“占”作“窺察”之義始於先秦,其説甚韙。

襄公九年《左傳》:“棄位而姣,不可謂貞。”杜預注:“姣,淫之别名。”原本《玉篇》殘卷“放”字條下云:“《左氏傳》:‘棄位而放,不可謂貞。’杜預曰:‘放,淫之别名也。’”正文、注文皆作“放”。劉向《列女傳》述穆姜事亦作“棄位而放”。“放”用作“淫”義,古書多見,而“姣”之“淫”義罕見。蘇君以爲“漢語史上‘姣’爲‘淫’這一義項,很可能並非始於先秦”。頗有見地。

此類研究,對文本訓詁注釋、辭書編纂、漢語史研究等都大有裨益。兹就書中已舉之異文,而未及詳辨者,補充一例。

成公二年《左傳》:“畏君之震,師徒橈敗。”杜預曰:“橈,曲也。”《文選》卷五十七顔延年《陽給事誄》:“投命徇節,在危無撓。”李善注:“《左氏傳》曰:‘師徒撓敗。’杜預曰:‘撓,敗也。’”[1]《文選》“橈”作“撓”,李善引杜注訓爲“敗”。“橈(撓)”之“敗”義,僅見於《文選》李善注引文,彌足珍貴。《説文·彡部》:“弱,橈也。”“橈”有“弱”義,引申之,則有“敗”義。襄公二十六年《左傳》:“頡遇王子,弱焉。”杜注:“弱,敗也。”《淮南子·兵略篇》“兵靜則固,專一則威,分決則勇,心疑則北”,又曰“心誠則支體親刃,心疑則支體撓北”,上言“北”,下言“撓北”,其義一也。《北史·韋孝寬傳論》:“雖弘農、沙苑,齊卒先奔;而河橋、北芒,周師撓敗。”“撓敗”與“先奔”相對,意即戰敗。《新唐書·陸贄傳》:“萬一橈敗,適所以啓戎心,挫國威也。”《舊唐書》“橈敗”作“撓敗”。《吕氏春秋·仲冬季·忠廉》:“有勢則必不自私矣,處官則必不爲汙矣,將衆則必不撓北矣。”“撓北”即敗北。《墨子·非攻下》:“死命爲上,多殺次之,身傷者爲下,又況失列北橈乎哉,罪死無赦!”孫詒讓《閒詁》:“畢本‘橈’作‘撓’。”“北橈”與“撓北”同義。“橈敗”二字同義,故“橈敗”、“敗撓”、“撓北”、“北撓”詞序可以顛倒。《北史·隋煬帝傳》:“(高熲)不遵成規,坐貽撓退。”“撓退”即敗退。“橈”“撓”之“敗”義,賴李善注文得以保存,可謂一字千金。而《漢語大字典》、《漢語大詞典》等大型辭書均未見收録。[2]

古文獻研究(特别是古代經典研究),需要力求窮盡所有材料,竭澤而漁。如今,新材料不斷涌現、古籍數字化迅猛發展,此一做法,尤其值得提倡。

蘇芃君學術視野開闊,根基扎實,富于春秋,又且好学深思,學問日益精進,假以時日,成功可期。跂予望之矣!

是爲序。

2019年12月於金陵

[1] 中國國家圖書館藏北宋國子監本、南宋淳熙八年(1181)池陽郡齋尤袤刻本李善注《文選》,日本足利學校藏宋刊明州本、中國國家圖書館藏傅增湘舊藏南宋建州刻本初印本六臣注《文選》此處李善注引杜注皆作:“撓,敗也。”然而日藏古抄本《文選集注》李善注引杜注作:“撓,曲也。”據前賢時彦研究,現存的《文選集注》是經過日本古代學者轉抄謄録的本子,其間多有删節或改動,此處“撓,曲也”或是據傳世本《左傳》杜注而改,恐非李善注原貌。

[2] 2005年,余方注《左傳》,查閱《文選》注,見“橈(撓)”有敗義,歎爲遺珠,因囑蘇君將李注徵引《春秋左傳》之文輯校一過,《初集》收録之文,有與此相關者。今聊贅數語,以紀其緣起。

序二

方向東

數日前,蘇芃冒雨前來,以論文集見示,望能爲之作序,竊以爲作序資格不夠,好在師生之間不講客套,寫什麼可以不拘繩墨。與之交談,娓娓道來,機鋒四逸。十八年前他讀大學二年級,我爲他們班講授《莊子導讀》,也是從他們這一届開始,我的講課方式開始轉變,在疏解文本之餘,也將人生體悟盡可能地融入其間。他曾經告訴我,我的《莊子》課激發了他研讀先秦經典的興趣,堅定了學習古文獻的志向。當年未脱稚氣的學生經過本碩博的專業磨煉,如今已是專業的教授,已成爲古文獻領域的中堅。在我退休之後,《莊子導讀》課程也由他接續講授,我爲他的成長感到欣慰!

觀其論集中所收論文,均與《春秋》三傳有關,自成體系,毫無雜合之感,瀏覽題目,有新證,有發覆,有發疑,有發微,有考原,有釋詞,有補正,有校議,有校札,有箋異,可謂品種豐富。論文可分兩大類,一類直接針對《左傳》疑難問題而發,一類是與《春秋》三傳相關的文獻校勘考證,可視爲《春秋》三傳研究專著,讀者得之,宛如完璧。想起當年徐復先生的告誡“由專入博”,研究有主攻方向,方能製作精品,尤爲學問之必須,今日學術界系列論文較爲少見,此其可贊者一。

細讀論集中所收論文,多發前人所未發,令人耳目一新。《春秋》三傳,歷時久遠,文本流傳,多有舛訛;又列入經典,成爲官學,歷代學者,探研不絶;以致存留問題,多爲難解。如《左傳》隱公元年“爾有母遺繄我獨無”的斷句問題,前人存有三種不同意見,即“繄”字屬下、屬上以及單獨一逗,究竟該如何斷句,“繄”字的本字爲何,作者搜集了前人的見解加以分析,在阮元的基礎上補充了大量秦漢出土文獻的用例,證明了“繄”字的用法同“也”,是句末語氣詞,其本字是“殹”,並由此推斷是秦文獻的孑遺。又如《左傳》昭公四年“旦而皆召其徒”,其義令人生疑。“召”字歷代傳本皆作“召”,唯日藏原本《玉篇》古寫卷“占”字條目下引《左傳》此文作“占”,日本宫内廳書陵部藏金澤文庫舊藏文永四至五年(1267-1268)抄寫的《春秋經傳集解》此處“召”字有旁注異文作“占”,二字因楷書、行書形體相近致訛。占訓瞻視,文獻中又記作“覘”,“占”是古字,“覘”是後起字,《左傳》中並存,此因文本流傳中抄寫所致。此字經作者考證,其義豁然明白。再如《左傳》僖公三十年“昌歜”一詞的音義,孔穎達、顧炎武、陳樹華、沈欽韓、丁晏、高郵王氏父子、段玉裁、朱駿聲、劉文淇、劉壽曾等都有討論,學者解釋各執一端,莫衷一是。作者通過對衆人觀點的分析,用《説文》、《大廣益會玉篇》、《篆隸萬象名義》釐清《玉篇》日藏古寫本引文材料的原貌,考證出“昌歜”中“歜”是“

”的訛字,證明顧炎武之説可信,最終得出結論:“該字形在南朝梁代已作‘

’,音‘徂感反’,至唐代又與‘歜’字混同,然其讀音仍有相傳,孔穎達審其音而不能明其字,後人爲區别‘歜’字,又造‘

’以示差異。清儒多從‘歜’字構件‘蜀’出發探討其得聲之由,或失之毫釐,該字讀音疑與‘冘’有關,今所从‘欠’或是‘冘’之誤。”作者通過文字與文獻互證揭示其音義,所論令人信服。《〈左傳〉釋詞四則》、《〈左傳〉校議十六則》等篇,多見新義迭出,不必一一列舉。作者讀書多能得間,此其可贊之二。

通觀論集中所收論文,讀者沿著論文的脈絡,可以知其治學的方法。對《春秋》三傳諸多問題的揭示,並非隨意提出,而是建立在對文本的深入研讀與思考以及尋找新材料的功夫積累之上。從論文可以看出,作者積多年功力,通過原本《玉篇》殘卷、玄應《一切經音義》、《文選》李善注、《史記》三家注以及敦煌單疏寫本進行了詳盡的校勘,搜檢出所引《春秋》三傳的材料進行探討,又廣泛閲讀多種文獻論著,對問題加以考證,可謂功夫在文外。文獻中的疑難,主要涉及文字的形、音、義,文字的錯訛,有時還涉及文獻版本的流變。所以,對文本共時平面的校勘不與歷時縱向的流變綜合考察,是難以徹底解決問題的。版本異文的校勘,歷代學者都做了許多工作,但如果不與解決疑難相結合,也就缺少生命力和存在價值。《竹添光鴻〈左氏會箋〉誤引〈説文〉“歃”字釋義考原》和《隱義:一種消失的古書形制》兩篇,不僅關注到文字的形、音、義,還認識到古書文本的異變問題,“作爲流傳有序的古書,即使是内容完全一樣的同一部書,在物質形態翻刻複製的同時,也會融入知識階層的理解、認知與判斷”,這種認識,對研治古文獻富有啓示意義。依然記得徐復先生常常説的一句最簡單的話“多讀書”,只有多讀書才能發現問題,只有多讀書才能解決問題,所以北齊顔之推説“觀天下書未遍,不得妄下雌黄”。解決文獻疑難,是文獻學的重要任務,是訓詁學的終極目的,新觀點、新材料和新方法參互運用,論文集中隨處可見。此其可贊之三。

多年來,參加過不少會議,也看過不少論文,優秀論文固然不少,但未如人意的是,刻意創新者有之,老調重彈者有之,舊瓶新酒者有之,平庸無奇者有之,終覺少了趣味,所以怕寫論文,怕讀論文,而蘇芃的論文竟能讓我耳目一新,手不釋卷,並非因爲有師生之誼,而是文章有吸引力。覺得遺憾的是,《〈文選〉李善注引〈春秋左傳〉箋異》一文屬碩士期間習作,未能參用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的《唐鈔文選集注彙存》一書加以校勘,此書存有唐代文本的痕跡,我當年曾與胡克家本《文選》比勘,認爲尚有一些校勘價值,李善注所涉《左傳》異文,也值得深入查覈。

讀書治學常説“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説一句空”,這是一種境界。黄侃先生曾説過“與其爲千萬無識者所譽,寧求無爲一有識者所譏”,此即古人立言的境界。蘇芃正值盛年,一定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朝更高的境界攀升。

聊記數語,算是贊許與鼓勵。

2019年12月28日於龍江白雲園

後記

2000年9月12日,中秋節,我來到南京師範大學古典文獻專業注册入學,至今已經十九年了,正好一個陰陽曆循環,人生又翻過了一“章”。

自2004年攻讀碩士以來,我一直對《春秋》三傳有所關注。圍繞《左傳》的字詞訓詁與校勘考證,撰成碩士論文《讀〈左〉脞録》,在此基礎上陸續發表若干篇文章,尤其以異文考索爲旨趣。不少曾經探討過的問題,時隔多年以後遇到新材料,又重作思考,加以訂補。此次結集,即以這些已有的研究爲基礎。

感謝趙生群老師,感謝方向東老師、施謝捷老師、黄征老師,感謝那些在不同時期給予我指導和幫助的師友。

本書在鳳凰出版社出版,説來還有一層淵源。2007年我的碩士論文答辯主席是薛正興先生,薛先生先後師承洪自明、徐鳴謙兩位先生,後長期在江蘇古籍出版社(2002年更名鳳凰出版社)從事編輯工作。當年答辯前後薛先生與我時有討論,後來在我讀博階段,又多蒙先生教誨。没承想2010年薛先生猝然離世,從此天人永隔。此番能在他生前的工作單位出版,冥冥中也是一種緣分。

由於自己學殖淺薄,書中多是餖飣獺祭之論,不成體系,姑且定名《〈春秋〉三傳研究初集》,也寄希望將來能再作更深一步的研究。

蘇芃

2019年歲末於金陵西園舊址

感謝蘇芃先生惠賜書訊!

微刊小編:門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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