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王杰雄《湘西漫行》
文/王杰雄
【作者简介】王杰雄，广东省佛山监狱警官，业余文学爱好者，南蓬耕耘 ，西樵放歌，吟咏为乐，偶有所感，遂好论文。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湖南湘西，那是一个神秘传说，最初我对它的印象，多源于沈从文先生的文字、单位中湖南籍同事的交谈以及那些如画的风景照片。现代生活的快节奏让它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成为一个传说，成为一个梦……
诗意张家界，绿色的海
四月的春天，我背上行囊，随同事一行二十人迫不及待的登上了北上的列车。嘈杂而欢快的车厢内，布满了对湘西的神往和无由的虔诚。
一夜车行，翌日中午时分抵达了张家界市。心急似箭，稍停便转车驶向此行第一站——张家界武陵源风景区。车渐进深山，一座座青山紧紧相连，蜿蜒不绝，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处处古木参天，林荫蔽日。桫罗、银杏等饱经沧桑的珍贵树木，傲然雄立，让人幽思无限。完好的植被，繁育了众多野生动物。步行群山之中，时而可见在绝壁树巅攀援的猕猴；一泓平静的浮水中，武陵源独有罕见的娃娃儿和不知何名的鱼儿自由游弋着；绿草丛中野鸡角雉受到惊扰一飞冲天；绿波泛起，峰林微醉，溪水清明……偶尔山涧飞过的缆车是那样的渺小，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张家界——一个绿的海洋，一个自由放任的生灵世界。
在这里，你我的眼球是不够像素的。“目装千里风光”那是诗人的豪兴。是的，绿色的张家界，有水一样的灵动。绿的光，清明的水，众人笑得那样惬意，那样怡然。你的心都明亮了，都翠绿了，都湿润了、微醉了。
当我们一行人，坐上了缆车，更是感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缆车下的险峰峻岭，驯服地匍匐着从你的脚下飞越而过。群峰耸立，宛若刀削斧劈，崖身斑驳陆离，形态各异，拔地而起，独立成峰，似巨剑直刺蓝天。从天子山到黄石寨，从茅岩河到九天洞，林立的石峰让人联想到都市林立的高楼，一样的浑茫混沌，一样的深不可测，谁也无法琢磨，那些千姿百态的变化峰体，那些斑斓的外表下又蕴藏着怎样的秘密？
一路走，一路震撼，如仙境，又似世外桃源，仿佛置身于水墨晕染的山水画中。
金鞭溪，6公里长的幽深山谷，溪水潺湲，清澈见底，横贯整条山谷，两旁奇峰怪石侧立。溪畔的金鞭岩，为群峰之王。只见这座高达300多米的巨峰，峭壁刀仞，岩石峥嵘。沿着金鞭溪古道缓缓而行，一路流泉飞瀑，绿荫翳深，谷鸣鸟语，林中时现猿影。绝壁浓荫之上，露出狭长的云天，绵延数里，给地面透泄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光带，其情其趣，不可言喻。
黄石寨，是当年湘西土匪的老巢，过去山上仅有一条狭窄小径通往山下，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军事用途可见一斑。在黄石寨纵览张家界全貌，山浪逶迤，壮观之极。这个海拔1100米的山峰，四周有数十个观景点，可以从各个不同的角度，饱览千峰竞奇，百峦叠翠，一个个奇妙而逼真的形象尽收眼底。
五指峰、双门临宾、雾海金龟、秀才看书、母子情深……每一个形象都栩栩如生，而且都有一段传说。
路转山尽，山脚下，众人回首，仍是一片绿的海，一片仙境。我顿生感叹，如此世外桃源，怎会在陶渊明笔下只闪现一个秦人古洞，只留下数篇传世诗章。然而如乐如歌的金鞭溪，如诗如画的张家界，却未见罔闻，我感慨不已。再看如今的张家界，盛世君临。与世隔绝的张家界，终于在共和国的春天里，掀起面纱，走出深闺，迎来国内外的游人，以“后来居上”之势，声誉鹊起，名噪四海了！
凤凰古城，绿色的画
离开张家界，坐上开往古城的大巴，我的心里便升起了一种神秘、向往和虔诚的感觉。
常听人说，湘西凤凰，是一个最美的传说，一个中国最美的边城。在我的脑海里，或最初的印象只知一个血色湘西的传说，只知一个沈从文。如今，凤凰古城，我来了……
旅游大巴似绿色海洋中的一叶扁舟，轻缓地向人杰地灵的凤凰古城划去。一路上，群山连绵，满目翠绿。
时值仲春时节，依山顺势的油菜田，疏密错落地点缀在山间。那粉红的桃花，偶尔从车窗一闪而过，宛如一片粉霞，空气里弥漫着春天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就这样颠呀、颠呀，大巴转过几个山坳，凤凰古城神秘的面容终于展现在我们眼前。一个“在沈从文的书里能读到、在黄永玉的画里能看到、在宋祖英的歌里能听到”的中国最美的小城在我们面前真实呈现。
入夜，沱江两岸富有民族特色的吊脚楼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尽情展现其独特的魅力。在这个并不大的小城里，处处流金烁彩，欢声笑语。古城似“天上的街灯亮起来了”。我们不顾旅途的疲惫，伴着甜美的歌声尽兴游览了夜幕下的古城美景，感受了夜幕下古城扑面而来的热闹和繁华。
每当华灯初上，沱江两侧就亮起了一连串夜明珠似的灯火，吊脚楼就好像披上一件件缀满珠宝的盛装，异彩纷呈。两岸的霓虹灯倾洒在沱江上，粼粼的波纹反射出清冷的银辉。晚上的江水失去了白日的汹涌和湍急，却有着祥和的境界，夜幕下的沱江柔情尽显。这时你没有大江东去的感慨，也没有逝者如斯的哀叹。这时的古城只有欣欣向荣的繁华，只有人们满足的快乐。
清晨，春天的凤凰古城，曙光将山林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沱江穿城而过，江水清澈见底。沱江岸边，三三两两挥动手中衣杵洗衣的妇女，将古城渐渐唤醒……在江面泛舟，可见恣意生长的水草，船徐徐前行，水草随波荡漾。两岸的吊脚楼层层叠叠，挤挨着却错落有致。舟楫击水，倚舷眺望，不远处青山苍翠，积翠凝蓝，更是给小城平添了浅绿的背景。清水、小船、古城、远山、吊脚楼，仿佛是一幅流动的山水画。
走进古城，你会发现这里的人家轻松而闲适，人们坐在门前，在阳春下悠闲的忙着手中的活儿。古街上慵懒的老狗，偶尔抬眼望一下你，让你的心是那么的入情入境，仿佛一不小心就醉了……
古镇人告诉我们：凤凰古城始建于康熙年间，距今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古城大宅院由中国凤凰陈宝箴世家老宅和古城博物馆二大文化载体组成。陈氏一门四代五杰是中国近现代名人史上最耀眼的文化世家，被称为“中国文化之贵族”、“文化摇篮”。陈氏一门四代五杰，指的就是中国近代政治革新家陈宝箴、中国近代诗坛泰斗陈三立、中国画坛领袖陈师曾、著名诗人陈隆恪、中国近代史学宗师陈寅恪、中国植物园之父陈封怀等前辈。这座大宅院更被选为电视剧《血色湘西》重要的拍摄景点。走进这座精神家园畅游，我们解读着岁月的记录，仿佛在与历史对话，同时感受到了中国文化之贵族——陈宝箴世家一门四代五杰的荣光。
古城曾屯兵，大家耳熟能详的湘军就曾在这里训练。苗人和军人之间也常常发生一些带有宗教色彩的纠纷争斗，不时有人间悲剧发生。为防范苗人暴动而修筑起来的南方长城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筑起来的。如今，大地早已洒满共和国的阳光，小城也早已是政通人和，苗汉一家亲了，南方长城的军事功能已完全丧失，纯粹是作为历史遗迹和人文景观而存在。
古城古街道路四通八达，更有名人故居荟萃：熊希龄故居、沈从文故居、杨家祠堂、古城大宅院等一栋栋古香古色的建筑向人们展现着它们独特的文化魅力。
顺着青石板铺展的古街走到尽头就是沈从文的故居了。古镇历史悠久，名人无数。沈从文先生当年就是沿着这条古街走出了古城，走出了湘西，带给了我们一个美丽的边城故事。这美丽的沱江，便是他的安息地。先生坟冢的大石上镌刻着他手迹：“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以识人”。而石后的十六字联：“不折不从，亦赞亦让；星斗其父，赤子其心”则是对先生最好评价。沈先生的一生就像这块大石，古朴而自然。而今，吊脚楼依在，沱江水依流，长长的古街，摇曳的红灯笼，又仿佛让我看到了少年的沈从文在街头雀跃玩耍的景象。
静静的伫立街头，多少有了吟诗的念头：“四面青山抱古城，沱江两岸孕精灵。陈门四代真豪杰，叱咤文坛沈老膺”。淳朴而热闹的古街，江面悠悠的山歌，伴着游客的欢笑，让你沉醉，让你诗意缱绻，让你留恋忘返……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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