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下的大连乡愁7:西岗的“棺材楼”
(北关街)
虽然已是初夏,天气却无端凉下来,起起浮浮之间偶然会垂下稀疏的雨丝。
朦胧间才发觉母亲节临近了,遥念起慈爱的妈妈和自己出生的老屋。
人们对于儿时的故居总是难忘,那是埋藏心底藕断丝连的感情。
我要说的并不是自己的旧居,而是北関街的“棺材楼”。
北関街是鞍山路北、北jing街口一条短得可怜的小街。
那里的“棺材楼”十分有名,所以很多人有时也把北関街叫“棺材楼”。
朋友崔鸿兰告诉我,她就出生在北関街的“棺材楼”。
“棺材楼”的位置在北jing街2号,原是两栋日本租借时期建造的三层筒子楼,两楼之间约有一米多的距离,墙面上贴着白寥寥的瓷砖。
“棺材楼”顾名思义,形似棺材,东边是棺材尾,西大院是棺材头,前脸只是窗户,看不出来样子来,只有站在后脸的鞍山路才能看出它的轮廓。
“棺材楼”居者多是憨厚的海南丢。海南丢有个规矩,要回老家找媳妇,所以楼里的妇人大都操着山东口音。
那时,结婚的女人不干活,守在家里看孩子。
因为男人们在外边工作,她们彼此照应,相敬无间,像一个大家族。女人们的手很巧,绣着一手好针线。
伶俐的女孩儿看久了就学会了绣雷锋,她们还把漂亮花儿绣在心爱的小手绢上。
北関街的女孩还跟着妈妈们学会了剪纸、用头绳编暖瓶套儿……淘气的男孩似乎头脑简单,只会在大街上蹶着屁股抽打烟纸牌。
其实,女孩们也像小兔子一样调皮。
崔鸿兰说,小时候的玩耍至今难忘。因为崔鸿兰跳皮筋非常厉害,谁都爱跟她一帮。
时间久了,男孩女孩们就聚在一起疯闹,他们都叫崔鸿兰“黄毛丫头”。
小伙伴们还比赛跑跑、踢毽子、捉迷藏,街道里充满了快乐。
当年,鞍山路一道都是大槐树。到了初夏,尽是槐树花香。
那些各种颜色的毛毛虫不知道节食,撑不住自己纷纷掉落下来,成为孩子们的玩偶。
盛夏的晚上,人们耐不住酷热,便来街口守着月色乘凉。
熬过十二点,打扑克、下象棋的人们散去,爷们儿、娘们儿、孩子们就铺上席子,睡在大街上。
他们浸着槐叶飘落的清香,美美地一觉睡到天亮。
崔鸿兰说,“棺材楼”没出过什么名人,都是工人阶级,而且还有不少人是皮革厂的大拿。
俱往矣,我找到“棺材楼”时,已经没有一丝印记了。
崔鸿兰手绘棺材楼东、西大院。
“棺材楼”头的东南向是北jing街4号
“棺材楼”东西向正脸叫北関街,有两个大院,西大院是北関街9号,东大院是棺材尾部,尾部的一楼是钢锉厂。
崔鸿兰出生在西大院,后来搬到对面12号二层楼院里,当时院里只有八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