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那种差点弄出人命的打赌

〓 第 1617 期  〓
作者|王万荣 编辑|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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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日月如梭。四十多年匆匆过,往事历历浮现……

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里,大部分中青年人都在村里种田务农。在日常的生产劳动与生活中,中青人们的娱乐生活比较单调,经常自行搞一些小型活动来取乐。比如打赌,他们通过互相打赌,来论输赢。我印象较深的是村里的年轻人的两次打赌活动。

记得有一次,正是春天。这一天,天下着大雨。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老人们说,这老天爷能给咱们下这场及时雨,肯定是个好兆头。雨过天晴后,庄稼一定会疯长的,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

天快晌午了,妈妈已经把莜面馏山药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下锅蒸饭了。这一天,正好是个星期天。爸爸在生产队里当饲养员,妈妈让我去生产队饲养院叫爸爸吃饭,我愉快地答应了。

我披着一条麻袋,冒雨来到了饲养院。推开饲养员住的屋门,发现一条顺山大炕上坐着十几个人,他们正在唠嗑呢。我进去以后,老爸就知道我来叫他吃饭了。于是就招呼大家各回各家去吃饭,众人就陆续下地回家去了。我和老爸也走了出来,等老爸把门锁好后,我们爷俩就开始回家了。一路上,老爸披着一条大线口袋,我仍然披着麻袋。当年人们根本买不起雨伞,只好用麻袋口袋来代替雨伞。

一路上,老爸对我说,张喜亮和丁得胜两个翻手腕(掰手腕)翻腻了,就对墩墩(打赌)上吊。哎,险些戳下大鬼。

读者可能会问,为什么他们不去玩扑克牌或打麻将呢?当年,大队公社不准人们玩扑克牌,也不准人们打麻将,更不准人们玩纸牌,如编棍、碰和、挂和等。人们没事儿干,闲得无聊,只能如此。

就在这一天,几个年轻人就搞翻手,扭手钩子,把功道。比比谁有功,看看谁有劲儿。他们玩腻了,就来打赌论输赢,也叫作“对墩墩"。有两年轻人,就玩起了上吊这种危险活动。

这两个后生,一个叫张喜亮,一个叫丁得胜。张喜亮说,到牲口圈里,你用缰绳上吊,我在旁边等着。你吊起来以后,你要是一摆手,我就托住你的双脚,把你扶到牛槽上。只要你能摆摆手,就算你赢。我给你打一斤散白酒,买两盒绿叶烟。丁得胜一听,觉得有利可图。便追问道:“说话算数?”“肯定算数!"张喜亮说。“找上保人!”丁得胜要求道。

话音刚落,三四个愣头青,都要当保人。说完几个年轻人就下了地,准备到牛棚。有几个老人劝说道,后生们,那样危险,别瞎弄。那几个愣头青二混堂却说,老糊涂,少管闲事行不行!

说着他们出了饲养员屋门,快步来到了牛棚。牛儿已经出了群,槽圈已空。张喜亮解下两根牛缰绳,一根拴在圈檩上,一根一头挽活套儿,两根中间对接上,就让丁得胜来上吊。丁得胜站到牛槽上,将头入到套儿圈内,套住子脖子后,放开双手,腿脚离开了牛槽,悬在了空中。

功夫不大,手也未摆动。却口流涎水,气也喘不上。众人一见,都傻了眼,赶快掇住人,急忙解开了绳。放下了丁得胜,松开后,取开了脖子中的套圈,丁得胜才“哎哟"一声缓过了气儿。众人把丁得胜搀扶到饲养顺山大炕上,慢慢来养神。

真是有惊无险!

还有一次是村里一户人家正在压栈,地上已和好了压栈泥,房顶上也铺好了软硬栈子,压栈就要开始了。房顶上上了十几个人,有两个年轻人就对起了墩墩,打起了赌。

他们一个叫金贵,一个叫边义。金贵爱耍笑人,边义爱干净且又爱占点儿小便宜。金贵想耍边义,弄他一身泥,就出了个坏主意。金贵对边义说,你敢不敢往下面泥堆上跳,你若跳下去,东家给我这盒平迎宾烟我就给你。边义问:“你舍得那盒烟?”“舍得!”金贵肯定地说。“大家作证人,那我就跳呀!"说完,嗖地一下跳到了泥堆上。

房顶上的人,地上的人,都让边义快出来。边义“哎哟"一声,怎么也动弹不了。地面上的人们急忙上前扶丁义,他说:“好疼呀!"当众人把丁义从泥堆里扶拽出来后,丁义却又说:“没事儿。"过了一会儿,丁义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众人又上前扶他,他却站不起来了。

这时金贵也从房顶上下来了,东家也过来了。众人说,金贵快去请张大夫去。

不大功夫,张大夫骑车来了,众人把边义也已掇到了房东的老屋里。张大夫让人给边义脱下了裤子,上手一揣摸,说道:“一条小腿壁骨骨折了,另一条小腿已断了。"于是就给边义用棉球蘸酒精消了毒,并让在场的木匠去推弄些薄木板条子,当作绑腿的结板用。张大夫自己先用医用沙布给边义把两条小腿缠绑固定上,防止边义两腿一动再弄伤一次,骨头茬子错了位,甚至于出血,腿内肉与骨头之间出现了余血,弄下个后遗症来。缠绑好后,就专等木匠给拿来结板,再牢牢地固定两条受伤的腿,防止双腿动弹,结歪了腿,弄成残废人。

不一会儿,两个木匠按照张大夫的要求做好了薄木板结板,送了过来。绑腿所用结板送来后,张大夫就先用医用沙布再绑结板条子,然后把结板条子用绷带把两条小腿绑结实。腿绑好以后,人们就问张大夫,从房顶上跳到了泥堆上,又不是硬地皮,咋能把腿给弄断?张大夫就不紧不慢地告诉大家,从房顶上往下跳,属于空中抛物,又有惯性。重力加速度,会产生几倍的重量,双腿就承受不住,也承受不了。人落到了泥堆上,双腿就会重重地砸入泥堆里,身体重量翻倍,人就站立不稳,不是向前爬就是向后仰,就把腿给别断了。

原来是这样,众人愰然大悟。

因为这一天是个礼拜天,我也去帮忙压栈。目睹这种情况的发生过程,我觉得人们实在是无知呀,真让人哭笑不得。看到边义那惨状,着实有点儿同情与怜悯。

打赌对墩墩,出事人伤心。无论干甚事,安全记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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