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手》再被《南国都市报》转载,可惜还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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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有着一双黑手,一双因为风吹日晒、成了老树皮似的手。他用这双手,拎着一百多斤的农家特产来到城里看儿子。
儿子说忙,没来车站接他。老牛不生气,年轻人有自己的事业,再说,他那双黑手有的是劲,不愁。 到了儿子家,老牛把东西扔在地上,笑呵呵地伸出手,要抱抱孙子。 儿子拦住他的手,说,爸,瞧你那双黑手,不怕把你孙子吓着啊? 老牛缩回手,摸了摸手上的黑皮说,没事,俺孙子不怕,血脉相连,将来你的手也会这样。 儿子不爱听了,说,爸,你咋这样说话呢?我的手又不下地干活,你瞧,会像你的吗? 老牛一看,可不是,儿子的手白皙着呢,比老伴年轻时的手还白净呢!老牛说,那等我把手洗干净喽,再抱,行不? 行吧!儿子搪塞地看着妻子,妻子瞪了他一眼。 老牛就当没看见,把口袋里的东西往外掏。 爸,以后别再给我们送东西来了,我们这啥也不缺!儿子把孙子举得高高的,孙子咯咯地笑。老牛看着,也咧开了嘴。 他想到儿子小的时候,那时家里忙,就没有时间抱抱儿子。等有时间抱了,儿子又长大了。 儿媳妇端来一盘子大鸭梨,说,爸吃一个吧! 老牛说,我也拿来梨子了,可甜了。快洗家里的吃,我连药都没打过,天天到林子里去捏虫子。 爸,现在买绿色食品是很容易的,你那个忒小,明个给楼上的那个光棍拿去吧! 老牛没说话,可心里有些舍不得。这一树的梨子,他和老伴一个都没舍得吃,都给儿子拿来了。还有自己的这双黑手,要不是大夏天在林子里忙,也不会晒成这样啊! 为了抱孙子,老牛破天荒地住了下来。儿子结婚五六年了,每次他给儿子送东西,都是当天来,当天回。睡惯了硬炕的他,在床上睡不着。 儿子和儿媳妇把一张小床给他收拾出来,很干净的,床单是一只只可爱的小熊。老牛想,这个房间一定是留给孙子住的,现在他住着,即使睡不着,也高兴着呢,因为他觉得孙子好像就躺在自己跟前。 住了三天,他的任务就是洗手,每天不停地洗。 老伴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下了一场雨,人家都在急着种麦子呢。老牛看着干净了很多的手,咬咬牙,说,再过几天吧,种不了咱就不种。 老伴埋怨道,你在儿子那干啥呢?是不是住楼住上瘾了,不想回家过种地的日子了? 老牛没再解释,挂了电话。 又住了三天,老牛把一双白嫩嫩的手,放在儿子和儿媳妇面前的时候,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仿佛看到孙子在他怀里咯咯地笑,还调皮地揪住了他仅有的几根胡子呢! 爸,你何苦把自己的手剥下一层皮呢?儿子看着老牛手上的嫩肉心疼地说,并把孩子往跟前递。 老牛高兴地去接,可孩子突然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一惊,又马上回过神来,是儿媳妇把孩子抢了过去。 儿媳妇,让爸抱抱大孙子,就一会,行不? 儿媳妇瞧了一眼儿子,儿子结结巴巴地说,爸,你的手是白了,可是却太硬,我们怕你碰到孩子的嫩肉,他会疼。 老牛尴尬地笑了。他决定,明天就回家。他要回去种地,耽搁了这几天,不知道麦子还能不能种?(蓝雪冰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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