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人的同事，能否成为遗嘱见证人？

被继承人宋某9系宋某与张某华之女，张某华于2003年去世。宋某9与牛某1系夫妻关系，牛某2系二人之女。2006年8月，牛某1与张家场村委会签订购房合同，购买某房屋。宋某9于2016年去世。牛某1向法院提交了宋某9于2012年所立的遗嘱：全部财产由牛某1一人继承所有，其他人不得继承，也无权干涉。该遗嘱有立遗嘱人宋某9签字及手印，代书人王某8、见证人王某9、孙某8（均为牛某1多年同事）签字并按手印。本案中，见证人是遗嘱继承人的同事，该遗嘱是否有效？

裁判要旨

两位见证人为遗嘱继承人的多年同事，属于与继承人有利害关系的情形。

案情

被继承人宋某9系宋某与张某华之女，张某华于2003年12月2日去世。宋某9与牛某1系夫妻关系，牛某2系二人之女，宋某9于2016年1月23日去世。2006年8月11日，牛某1与房山区长阳镇张家场村委会签订购房合同，购买位于北京市房山区长阳镇张家场村×××号房屋。牛某1向法院提交了宋某9于2012年3月27日所立的遗嘱，遗嘱内容为：

1.我生前及去世后所有的个人财产（包括①与爱人牛某1婚后购买的位于房山区长阳镇张家场新村×××室房屋财产份额；②位于房山区长阳镇马厂村×号院内与爱人牛某1共建的三层自建楼房财产份额；③与爱人牛某1婚后购买的捷达汽车，车号：×××一辆财产份额；④如因房山区长阳镇马厂村×号宅院占地拆迁属于我的拆迁补偿款和回迁安置房财产份额；⑤因我去世村里给付的各项福利待遇财产份额等）全部都由我爱人牛某1一人继承所有，其他人不得继承，也无权干涉。

2.我去世后的丧事由我的爱人办理，丧事收的钱也由爱人牛某1收取、继承，如果在我百年后国家对我的补偿或者埋葬费也是牛某1继承、领取。

3.如果我除了上述财产，还有其它的财产也都是由爱人牛某1继承。以上是我的真实意思表示，空口无凭，立字为据。”该遗嘱有立遗嘱人宋某9签字及手印，代书人王某8、见证人王某9、孙某8签字并按手印。

法院裁判

一审法院认为：遗产是公民死亡时遗留的个人合法财产，继承从被继承人死亡时开始。公民可以通过立遗嘱的方式处分个人财产，继承开始后，有遗嘱的按照遗嘱继承办理。代书遗嘱应当由两个以上见证人在场见证，由其中一人代书，注明年、月、日，并由代书人、其他见证人和遗嘱人签名。与继承人、受遗赠人有利害关系的人不能作为遗嘱见证人。本案中，牛某1所提交的遗嘱从形式而言属于代书遗嘱，但王某8、王某9、孙某8均为牛某1多年同事，且内容属于牛某1纯获利益行为，符合见证人与继承人有利害关系的情形。且牛某1向法院提供的录像没有记录订立遗嘱的全部过程，没有明确向宋某9示明遗嘱内容，宋某9意识不清，未明确表达认可遗嘱内容，故该代书遗嘱不符合法律规定，遗嘱应为无效。对于宋某9的遗产分割应按照法定继承办理，配偶、子女、父母均属于第一顺序的继承人，继承开始后，先由第一顺序继承人继承。同一顺序继承人继承遗产的份额，一般应当均等。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共同所有的财产，除有约定的以外，如果分割遗产，应当先将共同所有的财产的一半分出为配偶所有，其余的为被继承人的遗产。本案中位于北京市房山区长阳镇张家场村×××号房屋属于牛某1与宋某9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购买，系牛某1与宋某9的夫妻共同财产，因此房屋中的二分之一份额属于牛某1的个人财产，二分之一的份额属于宋某9的遗产。对宋某9的遗产应由作为第一顺序法定继承人的牛某1、宋某、牛某2按照份额各继承三分之一。故本案诉争房屋牛某1占有六分之四份额，宋某占有六分之一份额，牛某2占有六分之一份额。

二审法院认为：代书遗嘱应当由两个以上见证人在场见证，由其中一人代书，注明年、月、日，并由代书人、其他见证人和遗嘱人签名。与继承人、受遗赠人有利害关系的人不能作为遗嘱见证人。本案中，王某9称，订立遗嘱时，自己在后面，没有听清楚宋某9如何处分财产，故其不符合见证人的条件。代书人王某8、见证人孙某8均称，与牛某1为多年同事关系，立遗嘱时牛某1在场。根据牛某1提交的录像，牛某1未向宋某9宣读代书遗嘱的全部内容，宋某9对牛某1的问话也仅能回答“嗯”、“啊”等语气词。一审法院综合考虑立遗嘱时宋某9的精神状态、见证人与牛某1的关系以及牛某1在场等因素，认定代书遗嘱无效，并无明显不当，故宋某9的遗产应按照法定继承办理。本案中，北京市房山区长阳镇张家场村×××号房屋购买于宋某9与牛某1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故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其中一半份额为牛某1所有，另一半份额为宋某9的遗产。根据2018年10月23日北京市公安局长阳派出所出具的证明，牛某1、牛某2、宋某均系宋某9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一审判决综合本案情况以及继承人依法应当享有的份额，对涉案房屋居住使用权利予以处理符合法律规定，本院予以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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