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睫|五祖寺游记

眉睫|心中高悬五祖寺

在外地，如有友人打听故乡的名胜古迹，我会毫不犹豫地答道：五祖寺。真的，我只会说五祖寺，五祖寺在我心中总是处于最高位置。小时侯，母亲到五祖寺拜佛给我留下好奇向往的记忆。而我一直都没有去过五祖寺，如郁达夫在《钓台的春昼》中说：“因为近在咫尺，以为什么时候要去就可以去，我们对于本乡本土的名区胜景，反而往往没有机会去玩，或不容易下一个决心去玩的。”对于五祖寺，我是一个相似的情形。

五年前我很想去五祖寺，终究没有成功，以后又有几次冲动，还是没有去成。所以，五祖寺在我心中一直高悬着，让我想象它的出名和神奇。然而，在这期间，我也读过《五祖寺志》、《东山五祖》一类书，所以我对五祖寺又是很了解的。这既很陌生又很了解的景况直到有一年的五一才被打破。

我和吴君同行。倘若不是他来，我或许还是不会去五祖寺的，而他正是友人中打听得最积极的一个，听我口若悬河地虚夸，他一个劲儿怂恿我上五祖山。这次得见五祖寺真面，我是很感激他的。搭车到了五祖镇，不知道什么冲动和一股神奇的力量使得我们发狠心步行上五祖山。要知道那有三公里的路程。我们沿着盘山公路行走，望着四周，一路几乎没有可引起观看的。经常有汽车从背后驶来，很惹我们上车的欲望，这些实在有点难为我们了。到了龙坪水库，我们才发出“啧啧”的感叹声。众山环绕，聚成盘状，刚好修一个水库了。我们还偶尔听到远处山上流水的声音，这样引我们前行，否则我们还真上不了五祖山。

当我们走到一个山门时，上云“五祖寺森林公园”。我笑了，这就是书上经常提到的什么公园啊。我们抄小路走，径直前行，虽然天气还好，但路实在不大好走。后来才知道我们正走在“东山古道”上，是通往五祖寺山门的必经之路。要不是别人告诉，我们就是走过了，还不知道我们是走在有一千年历史的东山古道上呢！抬头就是“二天门”了。那么半截横躺着，如此之低，却说是“天门”。没有看到“一天门”，我们是半路插到东山古道上的。

很快地，就来到五祖山门下的飞虹桥，旁边有一棵大大的油朴树，据说有着上千年的树龄，似乎已照料不周，几成“朽木”了。飞虹桥是“莫错过”的，越过飞虹桥，便是求儿塔。伫立五祖山门，我真真佩服它的高大雄伟，偌大个山门，只书写着：上接达摩一脉，下传能秀两家。我暗自想着，这才是五祖寺的真正荣耀和意义！若不是因为这，恐怕我一辈子也不会来这破寺。

进入山门后，走过天王殿、大雄宝殿，到了放生池。池水浑浊不堪，鱼鳖竟游，我不忍心看，径自走到圣母殿、观音堂。记得清人喻化鹄在《新建圣母殿记》中盛赞五祖弘仁之母周夫人，其子孙喻文鏊、喻元鸿之徒亦多有诗文记叙五祖游记，并对五祖寺颇有功德；近人废名曾在观音堂居住，不胜心向往之。我徘徊于殿边堂外，似有无限感慨。

到得这里，尚不觉得累，其上便是通天路，有大满塔院、讲经台、白莲池等。一路拾级而上，边走边停，也略感困意。总想登山远眺，却被林木遮蔽，只有在讲经台遗址，才可以大抒情怀，放松身心。只是想到弘仁大师似乎在台上讲经，众弟子正襟危坐，我不敢放肆，才悄悄离开。此后一直是上山，我似乎被困扰在山里，找不到出处，只是上，一个劲儿上，“白莲池”只是一个美丽的诱惑，望梅止渴而已！上到山顶，便匆匆下山，匆匆下山，也匆匆离开五祖镇。

五祖寺愈来愈远，我丝毫没有感到怀念处了，回去是坐摩托车，飞奔。这次五祖寺的游玩经历，让我看到了真实的五祖寺，但不久我便忘记了它的真面，五祖寺又在我心中高悬着，让我想象它的出名和神奇，又犯了上山拜佛的虔诚之心，发狠心步行上五祖山，但又多次遏止自己的野心、狂想。

五祖寺啊，五祖寺，原来你在我心中只是一个梦，一个回想，一个赤子之心所有的虔诚！

作者：梅杰  湖北黄梅人  现在北京海豚出版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