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随笔】合是纤思骤起
合是纤思骤起
万音吞万籁。
一个并不消停的己亥年,一个琐碎频出的夏,一段避无可避的日子,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把日子变成了熬。
那些盼着长大的时光,都隐遁而去,带着决绝。留下的,全是些生活的残枝枯蔓,升腾出一抹嚣张与吞噬的狠辣,于是,在这些肉眼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中,明了成长并不是件可喜可盼的事儿,而是一种推不开逃不脱的无奈,是向死则生的迫近,更是对心智的检验与锤炼。
把生活中的大事小情,当然是于自己而言的,切割成一个个独立的空间,一件件处理,手上粘了污垢,心上有了伤口,梦里失了欢颜,日子就像个魔法师,从多彩变成苍白。
看着曾经鲜活而今哀莫大于心死的流年,面无表情。终于练就了这一张无悲无喜的面庞,想起孔老夫子动情地劝说世人,要怎样怎样,不要怎样怎样,于是恍惚记起,说少年读《论语》最好,让人保持温润的理性,深刻的人文情怀,还有就是入世的积极。
这些,于我来说,有些迟了。不适合的年纪,跟命运的安排拗着来,演绎南辕北辙,心和日子一起拧巴,这样的滋味实在不喜。便想着,中年还是读读《道德经》吧,无为而为的玄妙,或者能拯救落入万劫中的某人,或者还能悟道通禅,成为命运恢恢法网中的漏网者。
侥幸的心,不由己的身。后来的后来,明白,与命运角逐抗衡是多么自不量力。低眉浅笑,把眼泪逼回去。不哭,不信命,才是自我救赎的定海神针。
渺小归渺小,脆弱归脆弱,都不能阻挡一颗心对光明的向往。
听惯了杜宇声声的日夜,近来变成蛙鸣。
什么都在变呵,包括我。昨日的我们,都不是今日的我们,但我们还在傻傻地奔赴,带着贪嗔痴,无有戒定慧。
把夜还给夜,把风撵走,把命运推出去,自己给自己设了个结界,就如同,坐井观天的怡然。即便自欺,也好过陷落。然后,在小小的井中,相像生活的多姿多彩,恨不能返身回到童年。虽然,童年也不是千疮百孔的一块破布。
悠悠着想,生活怎么就这样安排呢?仰望夜穹,想命运的眼有多瞎,心到底是黑是红。然后,轻蔑地嘲笑命运,谁拿谁没办法?如果豁出去的话,谁能拿谁怎么样?
蛙声四起,搅了夜的清修。
躁动携七月流火的心事,开始毁掉什么便毁掉什么,从没犹豫过。这种痛快淋漓,倒颇可取。
如钢如铁的月,与宇宙对峙,像渺小的我与命运抗争。不屑于淫威,却也不会无波无澜。思绪的海,冲起夜的滔天巨浪,淹没抑或托举,都有深意,都有。
思想能开小差,身体也能。这真是个天大的阴谋,命运设的局,局中人,没有谁会漏雨。那些自以为是的侥幸,都是自作聪明的一叶障目。
自己跟自己玩儿的心思,早就没了。自己吓唬自己也不是本意。到什么时候,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以本意为之。这才是命运的强悍。
服不服?谁在问。
不服的心,臣服的身。后来的后来,心,终于也折服了。胳膊和大腿相掰,何苦何必呢?
聪明的,大可好好善待自己。“人生苦短”不是说着玩的,是事实。
这是个无情的世界。别以为谁离开谁不行,谁离开谁都行,谁也没有谁相像得那样重要。不仅生而为人的我们,包括万物,皆是,皆是。
奇怪于每年的盛夏。拼命的模样,似乎有什么纠结的心事,藏不住了,便要拼上一把,美名其曰,为了——生如夏花之绚烂。
岂知,这借口要多荒唐就多荒唐,要多幼稚就多幼稚。
蛙声四起。这小东西歪打正着地了悟了什么是道。
道可道,非常道。
不管佛教怎样盛行,我还是更愿意相信咱们老祖宗留下的道。
流年的故事和人不一样,它从开始处开始,根本没有结局,或者,也可以这样说,人是从生到死,而流年有生无死。
20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