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解红楼之 红楼梦里隐藏着什么
《红楼梦》这部千古奇书,不同的人从书中得到不同的感受,有着不同的体验,收获不同的观感。《红楼梦》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可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红楼梦》表面是以贾宝玉、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为主线,揭示是贾、王、史、薛家族的兴衰。但在这个故事的下面呢?却暗暗隐藏着作者不敢明言的话语和情感,这种情怀和思想在故事中隐晦地表达着,从而“借他人之酒杯,浇心中之块垒”。
那《红楼梦》书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我认为第一点就是强烈的家国情怀。
家乡是最深的记忆,家乡有最美最真的情感,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亲切。作者把家乡的这一切,都不露痕迹地写进了书中。
在前面几篇关于《乱解红楼》的文章里,我都以该书的作者是苏州太仓人吴梅村来解释的,这里继续以此来说明。
《红楼梦》故事的开篇便从苏州的阊门讲起,在“假作真时真亦假”的故事氛围中,饱含着作者浓郁的姑苏情结。随着故事的一步一步展开,姑苏元素不时在书中出现。所以《红楼梦》的作者对苏州的环境是非常熟悉的,是在苏州长期生活过且对苏州怀有深厚的感情。
书中的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便描写姑苏繁华的阊门,有一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 巷里有个古庙,因地方狭窄,故唤做葫芦庙。十里街是“势利街”的谐音,仁清巷是“人情巷”的谐音。为了故事 “势利街”的需要,故有了虚构的十里街,而其真实所在呢?便是苏州的山塘街,因有街道的石桥上雕刻有七个狐狸,且街道长约七华里,故称为“七狸山塘”,又名“七里山塘”。而仁清巷的所在地,便是苏州的青山桥浜,里面有一古寺—普福禅寺。因其建筑两头大中间小,形似葫芦,也就成为书中的“葫芦庙”。庙里供奉着朱天菩萨,相传是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崇祯的化身,故该庙民间又称为“朱天庙”。
《红楼梦》的故事从这里开始,岂非无意?
故事开场的地方,是作者的家乡苏州,而小小的葫芦庙,有着对已经灭亡的大明朝的怀念。
家与国,都浓缩在这故事开场的环境描写里。
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
经历了江山易鼎,情人离散,宦海浮沉的吴梅村,在晚年倾注毕身心血,凝结成这一部旷世奇书《红楼梦》。
从景观来看,大观园的景致有着苏州园林的风范。妙玉提到玄墓的蟠香寺,还有那里的梅花。玄墓,也是苏州著名赏梅风景区,也就是如今的“香雪海”。
从时鲜和特产来看,有浓郁苏州地方特色的红菱、鸡米、桂花糕以及中秋佳节吃螃蟹。
而鸡米,苏州叫“鸡头米”,更是苏州所特有。虽然北方也有,叫做“芡实”,其口感不如苏州的滑糯香软。
有一首《忆江南》专门描写苏州的鸡头米。
苏州好,葑水种鸡头,
莹润每疑珠十斛,
柔香偏爱乳盈瓯,
细剥小庭幽。
书中的人物,妙玉、 香菱都来自苏州,当然还有贾雨村和葫芦庙的门子,贾母游园坐船是苏州的船娘驾船。
这些苏州元素,是作者厚重的家乡情结,也是故国之思。
书中隐藏的第二点便是那绵延无尽的“愁”。
这“愁”,交织着复国无望的忧愁,自身晚节不保的痛苦和悔恨;这愁,弥漫在书中,浓得永远无法化不开。
吾病难将医药治,
耿耿胸中热血。
待洒向、西风残月。
剖却心肝今置地,
问华佗解我肠千结。
“难将医药治”的病,转化成林黛玉的不治之症,“华佗解我肠千结”化作书中林黛玉的愁肠千结,这难道不是有力的印证吗?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却为谁。
尺幅鲛绡难解赠,叫人焉得不伤悲!
笔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醒时幽怨同谁诉,衰草寒烟无限情。
泪烛摇摇爇短檠,牵愁照恨动离情。
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
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
叹今生谁舍谁收?
嫁与东风春不管,
凭尔去,忍淹留。
这声声对春恨秋愁的叹息,对生命消亡和飘零不定的哀怨,不正是作者那郁积于心的家国之愁,通过林黛玉之口诉说出来吗?
书中隐藏的第三点便是高洁。
晚节不保是吴梅村一生最大的污垢,更是他至死都不能原谅自己的一块心病。
在《红楼梦》中,孤标傲世的林黛玉、冰清玉洁的妙玉、倔强自尊的尤三姐、心比天高的晴雯,都是作者用心血塑造的高洁形象。而在作者所认识的女子中,有为爱情血溅桃花扇的李香君,有为国愿跳水赴死的柳如是,有不愿受辱遁入空门的卞玉京。这些纤弱女子在国难当头的英勇举动,更让吴梅村自惭形秽。
《红楼梦》书中对菊花、梅花的歌颂,也就是对高洁品性的极力推崇。
一从陶令评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孤标傲世皆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吴梅村也希望能像陶渊明那样归隐,但却未能如愿,被迫在清廷做官。虽然只有短暂的时间,却留下终身悔恨。
《红楼梦》中薛宝琴编写的怀古诗《钟山怀古》
名利何曾伴汝身,无端被召出风尘。
牵连大抵难休绝,莫怨他人嘲笑频。
这里表面是嘲笑周颙,其实是作者痛苦的自嘲。
《秣陵春》是吴梅村写小说的小试牛刀,借用发生在南唐的故事来抒发亡国之恨。
《红楼梦》则是吴梅村小说创造的巅峰之作,把他的愁,他的恨,他的爱,他的悔,对家乡的爱,对故国的思,全都隐藏在这鸿篇巨制中。
菊花开,菊花残,
双泪潸潸,
几时得归旧红妆,
花前再看。
一本《红楼梦》,云雾弥漫,多少秘密隐藏在字里行间。几人痴,几人狂,是情殇,是国殇,人间迷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