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儒书法功力有多深?启功是这样评价的......
溥 儒(1896-1963) 满族,北京人。字心畲,号西山居士、西山逸士、旧王孙等。出身清皇族,姓爱新觉罗,是是道光皇帝第六子亲王的次孙,末代皇帝溥仪的堂兄弟。溥儒自幼饱学,稍长专心研究文学艺术,1911年入贵胄政治学堂,毕业后再入青岛德国威廉帝国研究院,又留学柏林大学,学习天文和生物,获得博士学位,他也精通经史和书画,回国后笃嗜诗文、书画,皆有成就。先住清河二旗村,后隐居西山戒台寺10年,从此专事绘画,以卖书画自食其力。解放前夕出海舟山,后居台湾,于1963年病故。
溥儒善山水、人物、花鸟、走兽,曾以画名与蜀人张大千并称“南张北溥”;又与吴湖帆并称“南吴北溥”。山水以“北宗”为基,笔法以“南宗”为法。注重线条钩摹,较少烘染。书法习柳公权、裴休出,略近成亲王而风骨过之。
书法上与郑诵先等共为北方书坛的台柱人物。行草学二王、米芾,飘洒畅酣,他主张树立骨力,善于取势,作品秀逸挺劲,用笔轻重疾徐,起伏顿挫,极富变化,尤其是行气间特别有一种清逸绝尘、萧散飘逸的气韵。他主张书小字必先习大字,心经笔法,意存体势,这样才无轻率之病,书法刚健遒美,秀逸有致。溥儒不仅书画好,而且从小即通词诗、诗词典籍,他晚年在台湾对弟子说,如果有人称他为画家,不如称他为书家;如果称他为书家,不如称他为诗人。这恐怕不是自负,而是画家更看重自己的诗心,同时也更说明艺术自来是诗、书、画、印密不可分的。
溥儒流传国内的作品较多,在恭王府花园管理处收集整理溥儒故居时,旅居美国休斯敦的书画收藏家万公潜先生与溥儒是多年至好,收有多件作品,念其恭王府整修开放之时溥儒晚年作品国内所见不多,特于1989年将所藏溥儒书画捐赠府中。1991年溥孝华去世,将作品交给台湾国立故宫博物院接受托管。其中有溥儒书法175件、绘画292件,其他收藏书画13件,砚石、印章、瓷器等58件,总计543件。故宫托管的溥儒画作文物琳琅满目,大品、小品、立轴、长卷俱全,并包括难得的鬼趣图册,西游记册与自绘瓷瓶、瓷盘等。
对于溥心畬的书法,人们的关注似乎远没有对其绘画关注那样多,事实上,溥氏于书法所下功夫远远多于绘画。
启功认为:“心畬先生的书法功力,平心而论,比他画法功力要深许多”。
溥氏传世最多的作品是楷书及行草书,最能代表其书法风貌的也是其楷书和行草书。就艺术水准而言,楷书法胜于韵,行草书韵胜于法。
溥心畬于1949年渡海赴台后,曾因其书法成就而被推举为“渡海五家”之一,另四人分别是陈含光、于右任、刘太希、台静农。就溥氏帖学成就而言,又有“台湾三百年来帖学第一人”的美誉。溥心畬的好友台静农曾评价溥氏“以天才卓荦,笔思超妙,故能工于各体。
行草则意态飘洒,融会‘二王’,自具神韵。楷书则应规入矩,本诸唐人,亦时见成亲王体势,亦是由于昔日贵族风尚故耳。小楷书纯是晋人法度,隽雅有劲气,甚为难得,惜不多作”,所见甚确。
溥心畬早年的大楷主要取法颜柳欧三家,后于裴休《圭峰碑》 用力颇多。小楷初学“二王” ,后亦写隋碑。
除晋唐诸家楷书之外,作为清王孙的溥心畬,对于成亲王永瑆的楷书也下过很多功夫。永瑆的楷书主要得力于欧阳询、赵孟頫两家,也曾致力于《圭峰碑》。
显然,永瑆书法在当时是被视为宫廷书法典范的,其中的满人自我确证意识显而易见。溥心畬的楷书“得自裴休《圭峰碑》与成亲王的笔势,空间的布白,行笔的波磔撇捺,行距与行距之间,都维持一个稳定平衡的明显特征,不断地复制自己的风格,也呼应了儒家的道德传统”。
楷书对于溥心畬而言,维护祖宗礼制的意味要远大于自我意趣表现的意味,行草书则反是。
一般评价清代楷书,大多以馆阁体目之,其特点被简单归纳为“乌、方、光”。其实馆阁书风在清代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溥氏的楷书总体成就虽然没有其行草书艺术水平高,书写技法也并不复杂,甚至不乏程式化的书写意味。
但是,其楷书作品所散发的却是当今颇为难得的清刚雅正之气,睹其字,如见其人,这是溥心畬楷书值得人们重视的方面,而不是仅仅关注其点画、结构的高下, 纯粹作美术风格上的分析。
就溥氏而言,他在谈到各体书法审美标准时,也提倡“习楷,得其方严”,显然也是这种正统楷书观念的延续或者说维护。
既然楷书所表现的是被束缚甚至压抑的人性,那么这被压抑的必然要寻找一个出口,这就能解释何以溥心畬行草书的风格如此洒脱、空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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